掛了電話，孫昊的表情有些複雜。
這好像……是個誤會！
克勞斯，他把這個公牛隊的傳奇經理給忽略了。
人家畢竟是老江湖，說不好聽點人家比萊利還滑頭。
雖說是公牛隊的單獨試訓，但在場那麼多球員，回去其他球員的經紀人，甚至是一些媒體記者隨便問幾句。
比如“今天公牛隊找哪些球員聊天了”、“克勞斯有和誰單獨說話”之類的。
這東西一問就能問出來。
結果人家克勞斯真想選的人，跟你聊都不帶聊的！
老狐狸！
算上之前遇上的伯特卡，孫昊覺得自己在這些老傢伙面前還是太嫩了一點。
不過他的心情是真的不錯，甚至不自覺地吹起口哨來。
都是二輪，都是選秀承諾，但這和之前伯特卡給的完全不一樣。
伯特卡那是可能能交易到的，但公牛這是正兒八經握在自己手裏的！
34順位保底，這已經是這年頭歐洲後衛的最高順位了！
而且後面幾支球隊他的表現要是再好一些的話，順位會更高！
這能不讓人高興麼！
坐上前往達拉斯的飛機，孫昊心情美美的進了系統空間。
和裏德的一場單挑，他的防守腳步雖然還不嫺熟，但對他的幫助很大。
也得虧裏德和他想象中的不太一樣，要是遠投也擅長的話，那今天被打爆的人就是他。
不過後面試訓的對手不可能每個都有這麼致命的弱點，他得抓緊腳步訓練。
而且因爲時間緊湊，他這時候直接休息也在系統裏。
之前是不想打亂自己的生物鐘沒那麼做，但是現在的話，時間對他來說就是最寶貴的。
兩個多小時以後，飛機降落在達拉斯沃思堡國際機場。
和之前芝加哥時不同，因爲時間已經到了當地時間下午四五點，他下了飛機之後準備直接打車去酒店。
只不過讓他沒想到的是，他到了達拉斯干的第一件事情就很不順利。
他，打了很久都沒打上車。
倒不是沒車，而是他揮手那些的士都不帶停的，哪怕是停的看了他一眼也走了。
花了十多分鐘，他才勉強坐上一輛的士。
而且上車之後，白人司機全程死魚臉，車內的氣氛能把人活活悶死。
孫昊直接跑系統訓練去了。
而且這還只是個開始。
等到了酒店辦理入住的時候，前臺的服務員愣是覈對了五六分鐘他身份。
這種感覺，真的不是很舒服。
把行李先放到酒店，他接着準備去外面吃頓飯先。
又是試訓又是趕飛機，這一天下來他只在中途吃了個漢堡，肚子早就餓了。
不過沿街走了一會兒，他心裏那種不舒服的感覺更濃了。
“只招待白人。”
“白人優先。”
“餐廳不招待非白人。”
……
不是親眼所見，真的很難想象這都2000年了，還會有這樣的標識語掛在門口。
再回想一下到了達拉斯之後的遭遇，孫昊突然知道自己一直不舒服的地方在哪裏了。
其實在上輩子，他就對達拉斯這座城市比較牴觸。
因爲身邊認識的朋友，不管是白人還是黑人，都提醒他不要去達拉斯，說那裏的種族歧視很嚴重。
所以哪怕是酷愛旅遊的他，也沒踏上過達拉斯的土地。
這輩子因爲試訓他第一次來到這裏，果然是……名不虛傳。
走了一圈，孫昊都沒找到可以吃飯的地方，最後他只能到連鎖餐廳買了一些漢堡熱狗的回了酒店。
躺在酒店的牀上，孫昊還在想着這一路的遭遇。
很難想象，如果他在這樣一座城市打球會是什麼樣的感覺。
第二天，孫昊爲了避免昨天的情況，天一亮就出發。
結果讓他沒想到的是，一揮手就打上車了。
只是和昨天不一樣，開車的是個黑人老哥。
和昨天的白人司機相比，黑人老哥真的健談很多。
聊天中，孫昊也知道了一些很有意思的事情。
達拉斯因爲種族歧視經常爆發衝突，甚至有時候會流血會死人。
所以也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黑人和白人不止是生活的區域分割開來，就連時間就錯開。
白人9點上班5點下班，黑人的生活時間是6點到9點，5點到12點。
孫昊起得早，所以遇到的和昨天的情況完全不一樣。
聽完黑人老哥說的，孫昊轉頭看向窗外。
這座城市真的……有些讓人討厭啊。
到了美國航線中心體育館，門口又免不了一番冗長的交涉。
而且交涉到最後，他還不被允許進入球館。
理由很簡單，現在還沒到試訓的時候。
孫昊心裏面已經對達拉斯這座城市放棄了。
他只能坐在門口的草地上等，然後又跑到系統裏去。
“孫？”
不過沒一會兒，就有聲音把他從系統拉回到了現實。
等孫昊擡頭看到聲音來源時，他怔了一下。
蓬頭的金髮，長長的臉蛋，挺拔的鼻樑，還有那股熟悉的味道。
這不是銀角大王……
啊呸，這不是諾維茨基麼！
雖然臉頰還是那麼青澀，但孫昊一眼就認出他了。
“德克？”
兩個人素未謀面，但似乎早就已經是朋友一樣。
而且看見諾維茨基的第一眼，孫昊之前那些不舒服的感覺消散了大半。
如沐春風啊。
要說孫昊上輩子喜歡的NBA球員裏面，諾維茨基絕對是排前列的。
一人一城，愛笑隨和，銀角大王，被罵軟蛋最後卻掀翻兄弟籃球，球品人品俱佳……
雖然摻雜進了一些奇怪的東西，但諾維茨基絕對是少有的那種沒黑點的超級巨星。
“我聽說你拿到了歐冠和西甲的雙料MVP，那真的了不起。”
簡單的認識之後，諾維茨基已經坐到草地上，轉頭和孫昊聊起來。
那種第一次見面就把你當朋友的感覺，真的很舒服。
而且他的話和之前的庫科奇很像。
看得出在歐洲打球的這批人相互之間有交流，而且對歐洲籃球也都還很關注。
“你留在歐洲也能做到這些。”
孫昊笑着回道。
諾維茨基1998年在阿拉莫球館，在耐克峯會上狂砍33分14籃板，幫助國際隊逆轉贏了美國隊，一戰成名。
他如果繼續留在歐洲，不說多，一年時間就能成爲新的歐皇。
“不不，我做不到，我不可能從20歲變成18歲。”
諾維茨基接着的話一下就把孫昊逗笑了。
諾維斯基成名的時候已經20歲，孫昊才18歲就做到這些。
這句話說得也沒毛病。
老司機幽默細胞很豐富啊。
接着的時間，兩個人聊的很投機。
因爲孫昊在歐洲的成就，兩個人雖然國籍不同，之前也沒見過面，但話題真的不缺。
而且一番交流下來，孫昊發現諾維茨基的性格和善，太和善了。
你真的很難對這樣一個人有惡意。
聊天中知道孫昊被保安擋在門外之後，他拉着孫昊一起進了球館。
這是人形出入證。
等進了球館，諾維茨基還和孫昊一起訓練。
這讓孫昊把達拉斯的所有不愉快都忘得一乾二淨。
他突然感覺到了電影裏精彩會出現的一個橋段。
當全世界都對你充滿惡意的時候，有一個人對你很好，你就能夠感受到這個世界的美好。
訓練開始之後，孫昊也感受到了諾維茨基的超強實力。
這時候的諾維茨基才進入聯盟兩年，標誌性的金雞獨立還沒練出來，但是他的投射，真的很準。
作爲2米13的大個子，那種柔和的手感好到不可思議。
兩個人比拼三分的時候，孫昊愣是沒佔到多少優勢。
一個擅長投射的大個子，一個擅長投射的控衛，兩人說起來都和這個大時代格格不入。
物以類聚，雖然和大環境格格不入，但訓練完，他們彼此之間莫名的合拍。
“你如果來達拉斯的話，我相信我們肯定會有很好的化學反應。”
或許是一同出身歐洲，又或許是真的感覺合拍，諾維茨基直接表達了自己和孫昊一起打球的興趣。
“我也希望。”
孫昊笑着回道。
這話一半是客套一半是真心。
說起來當初在歐洲參加聯合試訓的時候，他和特科格魯都能打出很好的配合。
那時候他只想到和博迪洛加一起打球會是威力加強版，但是和諾維茨基的話，是超級威力加強版。
當然，能不能到小牛隊打球，最後也不是他說了算的。
聊完之後，諾維茨基先去更衣室洗澡換衣服，孫昊則繼續留下來訓練。
他練的是步伐，這也是他最近一直在練習的部分。
又過了一個多小時，距離試訓的時間越來越近，也陸續有其他參加試訓的球員來了球館。
小牛隊今年的選秀權有兩個，一個是首輪12順位，一個是次輪31順位。
首輪秀的試訓之前已經結束，這一次進行的是次輪選秀。
來試訓的很多都是孫昊之前在芝加哥時見過的熟面孔。
這也是完全正常的事情，選秀很快就要開始，選秀行情差不多都定的情況下，這些人都在爭取最後的機會。
等試訓球員差不多都到位，小牛隊考察試訓的人也都陸續來了。
主教練兼總經理老尼爾森，首席助教“銀狐”哈里斯，以及球隊老闆馬克·庫班！
庫班的出現讓大部分球員意外又緊張，他們這還是第一次見到試訓有老闆出現的。
孫昊倒是沒太意外，庫班歷史中是出了名的狂熱老闆，而且他今年1月纔買下的球隊，對球隊肯定格外重視。
不過接着進來的人就讓孫昊很意外了。
諾維茨基，身邊還跟了一個人。
竟然是他！
達拉斯雙軟，今天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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