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想回憶起他還默默無聞之時的情景，他不想回憶他是怎麼迅速崛起的，他不想回憶……太多了。」霄月皇后搖了搖頭，冷笑道，「他不願回憶過往的一切，因為對於他來說，那是他修煉之路的污點。」

  「而我原本的形態，就會讓他感覺他的污點被放大，讓他顯得沒那麼完美。」

  「因此，他便要求我偽裝形態。」

  雖然霄月皇后還是沒有明說。

  但只要有個正常的智商，也知道她口中的『他』，就是古妖皇！

  而從霄月皇后的語氣聽來，她對於古妖皇的這個要求顯然是相當不滿的。

  而她所說的這個情況，對於在場所有皇族成員而言，都是第一次聽說。

  全場一片死寂。

  霄月皇后站在那裡，氣息已在逐步抬升。

  方羽眼神微動。

  「所以，你的身份到底是什麼？」方羽問道。

  「我？我身上的血統，來自於妖族曾經的王者，黑夜大妖！」霄月皇后仰起頭，冷聲答道。

  說這句話時，她語氣中的傲氣相當明顯。

  很顯然，她為自己的出身感到自豪。

  「但就是我的血統，又引起了他的警惕，他主動提出劃分主副系血統，就是害怕有我黑夜妖族血統的後代，最終會顛覆整個古妖族。」霄月皇后繼續說道，語氣中滿是譏諷。

  聽到這裡，方羽才明白古妖皇為何要提出分主副系血統！

  原來是因為忌憚黑夜大妖的血統！

  「連自己的道侶都懷疑，這心眼好像有點小吧。」方羽腹誹道。

  「他說他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古妖族，為了不辜負古妖族的每一名成員……可只有我知道，他所做的一切……都只是為了他自己。」霄月皇后還在說，「他想要把一切都掌握在他的手中，以至於掌控古妖族內每一名成員的生死。」

  「對除了他自身以外的一切事物，他也許有時候會表現出短暫的親近，但那只是因為……存在利用價值。一旦利用價值沒有了，他便會毫不猶豫地捨棄……」

  說到這裡，霄月皇后停了下來。

  她的眼瞳轉了一圈，似乎掃視了周圍所有的皇族成員一眼。

  眾多皇族成員也感受到了一股恐怖的威壓襲來，身軀猛然一緊！

  「我說的這些話，都是特意說給你們聽的，你們知道得太少。我想，是時候告訴你們一些事實了……」霄月皇后淡淡地說道，「在這最後的時刻來臨之前。」

  「若他還能容我，這些話也許你們永遠都聽不到，因為我永遠也不會說出來……我還想要活命，想要保住我的所有後代。」

  「可是，他容不下我，他想要對我動殺手……那我，自然也不用再顧忌什麼了。」

  說著，霄月皇后的視線，已經聚集在方羽的身上。

  而這一刻，方羽也明白了霄月皇后的想法。

  很顯然，霄月皇后認為方羽的出現，就是古妖皇特意用來剿滅她和她麾下的副系血統的一個手段！

  說實話，方羽自身確實是不知道這一回事的。

  可現在回想起來，古妖皇封他為特使，還真可能有利用他來借刀殺人的意思！

  也許，古妖皇早就已經知道南鳶等眾多副系血統的成員被聖院滲透的事情。

  但他並沒有理會，而是放任不管，任被聖院滲透的成員數量越來越多。

  直到方羽出現，又表現出對所謂的聖院相當關注，他覺得自己找到了一個非常合適的棋子……於是，便破例封方羽為妖皇特使。

  之後，方羽在尋找線索的過程中，自然而然會鎖定南鳶這幾個被聖院滲透的對象……

  還有很重要的一點，就是方羽一個外族修士的身份，卻掌握了這麼大的權力，本身就容易激起不滿！

  再之後，方羽會根據線索，對那些被聖院滲透的成員出手，又自然而然會與霄月皇后產生不可調和的矛盾……

  而在一整個過程中，古妖皇都在閉關，不問世事！

  外面發生什麼事，他都有理由可以不管！

  假若方羽實力足夠強大，解決掉了皇后，那對他而言就是一件大好事，完成了既定的目標！

  而若方羽實力不足，被皇后的陣營所圍殺……那麼，他又可以利用這一點，給皇后扣上一頂違抗皇命，殺死妖皇特使這麼一個罪名……從而對皇后整個副系血統的陣營進行清除！

  這麼做光明正大，古妖皇不需要背負任何罵名！

  這麼想著，方羽心頭震動。

  越想……就感覺越是合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