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羽剛進行過形神交換，又立即進入空間隧道，只感覺身體發飄。

但這陣感覺很快就消失。

因爲，他離開了空間隧道，來到全新的環境。

首先映入眼簾的，是高掛當空的太陽。

但雖然陽光直射，但周圍的溫度卻相當舒適，甚至很是清涼。

方羽的腳下是一片金黃的沙礫，再往前就是一望無際的海洋。

但奇怪的是，海洋的顏色並非尋常的天藍色，而是呈現出碧綠之色。

而在沙灘的後方，則是一座巨大的高山，和陡峭無比的懸崖。

這座山乍一看，看不出太大的門道，只覺得大。

但一旦把視線拉遠，再往前一看，就會發現這座山……形狀非常對稱，似乎經過人工的修飾。

山頂邊緣處是一道完美的弧線，而兩旁，則是一個直角往下的直線。

這個形狀……類似於盾牌，但又與尋常的盾牌不太像。

但山壁確實被磨得很平，在陽光的照射下還能反光。

“果然是一個小天地……果然年紀大的人，都挺會享受啊。”方羽視線掃過四周，感慨道。

此時，周圍並沒有看到無塵子的身影。

但這個時候，跟他一同傳送入這片天地的那顆極寒之淚，已經不見了。

除了海水涌動的聲音外，周圍沒有別的異響。

方羽釋放神識，籠罩整個空間。

“無塵子，就算你再怎麼震驚，也得出來見一面吧？”方羽笑着說道，“我知道，上當受騙的感覺很難受。”

方羽說話的時候，在他面前的盾牌般的大山的山頂之處，慢慢顯現出一道身影。

此人身穿純白長衫，一頭烏黑長髮披於雙肩，而他的額前能夠看到數縷明顯的白髮。

他面白無鬚，雙眼清澈，神色平靜。

他站在高山之巔，右掌托起，掌心上懸浮着一顆泛着淡淡藍光的物體。

正是極寒之淚。

這是方羽第一次見到無塵子的本尊。

而他第一個想法，就是把無塵子的身影，與他在預言之牆看到的那道光頭背影聯繫起來。

但比較一番過後，能夠很明顯的感覺到，二者毫無相似之處。

體型和頭型……都完全不一樣。

當然，眼前這道身影，也並不一定就是無塵子的原本面貌。

“無塵子，你好啊。”方羽擡頭看向無塵子，微笑道。

無塵子看着懸浮在掌心的極寒之淚，臉上也露出淡淡的笑容。

“你好像不是很驚訝？”方羽問道。

無塵子這纔看向方羽，微笑道：“我爲何要驚訝？”

方羽微微眯眼，觀察着無塵子的神色。

看起來，對於進來此地的人從姜道人變成方羽這一點，他確實沒有一絲的驚訝。

“你知道姜道人被我控制了？”方羽問道。

無塵子淡淡一笑，說道：“我是一個悲觀的人。”

“因此，做任何事情之前，我總會做好最壞的打算。”

“這一次，也不例外。”

方羽眼神閃爍。

“我確實不認爲，姜道人這麼快就會落到你的手中。”無塵子說道，“但我還是做好了準備……然後，你就來了。”

“既然你做好了最壞的打算……爲什麼沒有任何措施？”方羽眉頭一挑，問道。

“風險與獲得是並存的。”無塵子再度把視線轉移到極寒之淚上，臉上再次露出笑容，說道，“爲了這件至寶，冒一定的風險……是值得的。”

“你認爲我只會給你帶來一定的風險？那就大錯特錯了。”方羽冷冷一笑，伸出右手。

他並不在意無塵子到底有沒有想到姜道人被控制這件事。

反正，他控制姜道人的最終目的，就是找到無塵子的本尊與老巢。

現在，他的目的達成了。

既然達成了……自然就得把無塵子給解決掉。

“嗖！”

方羽右手伸出的同時，一股巨力便席捲到山頂上無塵子的身前。

無塵子眉頭一皺，右手立即往上擡，一把將極寒之淚握住。

“轟！”

但這股巨力忽地擴大到無塵子的整副身軀！

無塵子身形微微一動，差點就被直接扯下去。

這一個瞬間，無塵子擡起左手，同時默唸法訣。

“力量法則，改。”

無塵子吐出一句話，席捲在身上的那股巨力，頓時消散。

他看着方羽，冷聲道：“方羽，我已經研究你很久了，你的所有長處……我都無比清楚。”

“我之所以選擇在此處交易，就是做好了會見到你的準備。”

“在這個地方，你的長處……全部都會被按死。”

說完，無塵子身形一閃，消失不見。

然而，在同一個瞬間，方羽也閃了出去。

“空間法則，改。”

無塵子衝向高空的同時，口唸法訣。

這一個瞬間，方羽只感覺周圍的氣壓驟然將至最低點。

空間朝着方羽擠壓而來。

這一刻，方羽周圍的空間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碾壓機！

處於空間之內一切事物，都要被碾壓至粉碎！

方羽的速度，不可避免地被強行降下。

“轟！”

但下一秒，方羽身上爆發出強大的真氣。

“啪啦！”

頃刻間，方羽身軀四周的空間出現大量的裂痕，如同破裂的玻璃般。

“砰！”

方羽穿過崩碎的空間，速度又提升了數倍。

上空的無塵子，微微眯眼，擡起雙掌，對準正在衝來的方羽。

“鏡像反轉。”

“嗡！”

言出法隨，無塵子的雙掌之中，猛然轟出一股無形的能量。

這股能量，並沒有轟向方羽，而是在無塵子的身前凝聚成形，如同一面牆壁。

“轟！”

方羽來到這面無形之牆前，纔剛剛觸碰到一絲，就感受到一陣強烈的眩暈感。

他周圍的景象，在這一瞬間發生了倒轉。

原先的上，變成了下。

他原本正在衝往無塵子，但此刻卻已俯衝到地面。

“轟隆……”

方羽身軀轟入地底，爆發出巨響，整塊地面都崩陷了。

但哪怕他已經墜入地面，那股墜落的巨力卻沒有從他的身體撤走，仍在按着他往地底之下猛墜。

無塵子在高空，面帶戲謔笑意，再次將極寒之淚取出來。

“對我而言，如今最壞的結果……是被你奪回極寒之淚。所以，我不會給你這個機會。”

無塵子說着，雙指輕捏泛着藍光的極寒之淚，將其拿到額頭前。

而後，他鬆開手，又將手指咬破，流出鮮紅的血液。

無塵子用這根正在流血的手指，輕觸懸浮在額頭前的極寒之淚。

“嗖……”

這一個瞬間，極寒之淚劇烈震動，發出一陣器鳴聲。

無塵子瞳孔擴大，雙臂張開。

一陣強大的威能，攜帶着寒冷冰意，朝四周轟開。

無塵子的白色長衫，在空中搖曳。

他的臉上，滿是激動和喜悅之色。

極寒之淚，是他覬覦了數百年的至寶！

當初姜道人從聖院歸來，他就已經把極寒之淚視爲囊中之物。

爲此，他隱瞞了融合極寒之淚，至關重要的兩個因素……合適的體質與功法。

他只告訴姜道人，也許是修爲境界還不夠，才無法融合極寒之淚。

因此，這麼多年過去，姜道人始終無法融合極寒之淚，從而保全了這件至寶。

而無塵子則是在這幾百年間，默默改造自身的體質，並且專門重新修煉了一門主功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