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武臺上，方羽所在的位置粉塵飛揚。
四周一片死寂，所有人都處於震駭的狀態之下，說不出話來。
這一切……就發生在短短數秒之間！
比武臺旁的主裁判，神色呆滯地看着方羽，和他腳下地面的一大灘的血污，嚥了一口唾沫。
這種場面，他也是第一次見到。
方羽轉過身，目光無視一切，直直盯着比武臺下，紫炎宮所在的場地。
此時的江島，臉色仍然很平靜。
但他身邊的四人，卻已無法保持從容。
剛纔這一幕……讓他們不約而同地回憶起兩千多年前，親身經歷過的事情。
如今……噩夢重現了。
上一次，紫炎宮內的其他弟子還有各個長老，包括太上長老，爲他們抵抗方羽，讓他們苟活到今天。
而這一次，已經沒人能夠站在他們的身前，他們必須直面與方羽交手！
“第，第一小場比試，霜寒宮獲勝……請雙方，準備下一場的比試。”主裁判回過神來，宣佈了賽果。
方羽沒有動彈，揹負雙手，就這麼站在比武臺上，用暗紅的雙瞳，直盯着下方這羣紫炎宮餘孽。
總算，來到最終清算的時候了。
……
“師，師父……這人真的是方羽麼？”柳憐沙臉色蒼白，顫聲問道。
蘇冷韻沒有說話，看着方羽的背影，美眸中既有疑惑，也有擔憂。
而在另外一邊，鄭澤已快速從觀衆席的頂部走下來，更加接近比武臺。
方羽很早就要求尋找與紫炎宮相關的人。
雙方之間具體有什麼仇怨，他並不清楚。
但從方羽剛纔的兇殘手段來看，雙方的仇怨肯定不低！
“這纔是方先生認真的模樣麼？”鄭澤的心情很亢奮。
他與方羽認識已經有一段時間了，也見過方羽出手數次。
但方羽每一次出手，都能看出他的隨意，似乎根本沒有用多少力氣。
而這一次……明顯不同！
方羽的神態，動作，乃至眼神，都變得相當凌厲兇悍！
鄭澤知道，這很有可能是方羽爲數不多的認真的時刻！
他必須好好看一看，這位讓他的老師懷虛都如此敬重的方先生，實力到底有多麼恐怖！
……
“第二小場比試，即將開始……請雙方派出上臺比試的弟子。”主裁判的聲音，再次傳來。
方羽轉過頭，看向主裁判。
就這麼一個眼神接觸，讓主裁判渾身一震，額頭冒出冷汗。
“這一輪的規則，是不是改了？”方羽問道。
“是的……前面兩輪的比試，都是三局兩勝制……而第三輪，則改爲五局三勝制。”主裁判不敢怠慢，立即答道。
“五局三勝……”方羽輕輕頷首，說道，“我有個建議，可以節省大家的時間。”
“大，大人請講。”主裁判連語氣都變得恭敬起來。
“不用搞什麼五局三勝制了。”方羽冷聲說道，“讓那羣畜生一起上吧。”
“……啊？”主裁判愣了一下。
“就是紫炎宮那羣畜生。”方羽指了指前面。
“嗖！”
這個時候，方羽的身前，出現一團灰氣。
灰氣逐漸擴大，凝聚出一道身影。
江島……出現在了方羽的面前。
“方羽，也許你覺得你的話語能夠激怒我。”江島臉上掛着詭祕的笑容，說道，“但很可惜，並不會。”
“殺你，我一人足矣……其他人的助力，對我而言沒有任何意義。”
“我跟其他人，早已不是同一層次的存在。”
“你現在說話倒是很硬氣。”方羽轉過身，看向江島，說道，“我真的很好奇，在你當縮頭烏龜的那段時間裏，到底得到了什麼傳承，讓你突然之間膽量暴漲了。”
江島微微眯眼，一雙灰色的眼球中，看不出任何感情色彩。
“你……很快會知道。”
“兩位沒有問題的話，我就宣佈比賽正式開始了。”
距離這兩人太近，主裁判感到莫大的壓力。
無論是方羽，還是這個剛剛上臺的男人，身上的氣息都極爲強勢。
但主裁判問出這句話，卻沒有得到迴應。
主裁判咬了咬牙，不再多問，身形一躍，往後退去。
“第二小場，準備開始！”主裁判用真氣擴音道。
“鐺……”
話音剛落，開戰鐘聲便已敲響！
……
四周的觀衆，都在盯着比武臺上的雙方。
經過第一小場的比試後，他們意識到……不管是紫炎宮，還是霜寒宮派出的這名男性弟子，都不是善茬。
雙方……似乎都是爲了取對方的命才上臺的。
雖然這並不符合百宗大比的本質。
但是，這種真槍實彈地血戰，卻也是衆人喜聞樂見的事情。
反正雙方都這麼兇殘，那就幹吧！
只要不波及在場的其他人，雙方幹得越激烈越好！
觀衆席上，不少人已經站起身來，盯着比武臺上的情況。
他們知道，這一戰……必然又有一方要慘死在臺上。
……
“方羽，這幾千年來，哪怕魂靈還沉睡的時候，我都在想着復仇的事。”江島緩緩擡起雙手，雙掌之中灰氣凝聚，說道。
“別在那自我吹噓了，弘陰老狗把你們這些雜碎的魂靈封存，兩千多年後才讓你們甦醒，目的很顯然，就是爲了把我熬死。”方羽冷笑道，“他心裏清楚，只要我在，你們紫炎宮就永無復興之日。”
“但弘陰老狗沒有想到，這麼多年過去，我仍然活得好好的。”
“所以，弘陰老狗若是知道你現在的舉動，說不定會氣得從棺材裏面爬出來……不好意思，他當初被我挫骨揚灰了，連骸骨都沒有留下，確實也沒辦法再爬出來……”
“啊……”
方羽話還沒說完，江島發出怒吼聲，殺氣全面爆發！
弘陰是太上長老的法號，也是他和其他弟子，最爲敬重的人。
他絕不容許，任何人，尤其是方羽，這般侮辱太上長老！
“方羽，你別以爲你佔據優勢，今天……我必要將你斬殺，報我們紫炎宮的血海深仇！”江島寒聲說道。
“啪！”
話音剛落，江島雙掌齊出，猛地一拍！
方羽所在的位置的兩旁，忽地出現兩道半透明的巨掌，橫拍過去！
方羽眼神冷然，身形一動。
“轟！”
腳下的地面，被方羽踩得崩塌。
方羽如同一根蓄力已久的利箭，‘咻’地竄出，直衝江島。
江島站在原地，雙手合上。
這一個瞬間，方羽已出現在江島的身前，一拳砸出。
“噗！”
方羽這一拳，直接砸在江島的臉上，卻穿透過去！
江島整個人，在這一瞬間化作了一團灰氣！
“漫天離火！”
方羽心念一動，拳頭之上，猛地燃起赤金色的火焰。
火焰一出，灰氣立即收縮成一團，化作一個拳頭大小的珠子。
“咻！”
珠子急速閃出，在半空之中停下，再度擴大。
江島的身形，顯現出來。
他的臉上，浮現出戲謔的冷笑。
“方羽，你永遠不可能真正地傷到我。”江島說道。
話語之間，方羽感到腳下出現異動。
低頭一看，地面上出現無數只灰氣凝聚而成的手，緊緊抓住他的雙腳，而且還在慢慢往上身纏繞。
“方羽，你別以爲你很強。當年弘陰長老，只不過是因爲沒有使用混沌珠，纔會敗於你手。”江島臉色冰冷，說道，“如今我繼承了混沌珠……你根本無法奈何我。”
“混沌珠……”
方羽看着江島身上的灰氣，又低下頭，看向正在急速往上纏繞的那些灰氣凝聚而成的手。
他眼神一凜，雙腳用力往上一擡。
“轟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