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寧澤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思索。

“嗯。”鄭西來沉吟一下，慢慢點頭道：“好吧，把消息傳給玄武山，隱祕一點兒，別露出破綻！”

“是！”寧澤興奮的點頭：“軍中有玄武山的探子，我只要不露聲色的露一點兒破綻，他們會自己追查，到時候怎麼也追不到咱們身上！”

“唔，很好。”鄭西來點點頭露出嘉許神色：“這一次你受委屈了！”

寧澤忙道：“陛下何出此言，臣慚不敢當！”

“去吧。”鄭西來滿意的擺擺手。

寧澤深深一禮告辭離開。

鄭西來回到了軍帳內，孫明月已然盤膝坐到榻上，看到他進來，明眸輕掃，淡淡道：“現在便開始把消息散佈出去吧，想必楚離很快過來。”

“教主覺得楚離一定會來？”鄭西來問。

孫明月輕頜首：“依我對他的瞭解，一定會來。”

“真要殺你，何不直接去光明殿殺？”鄭西來笑道：“明知道這裏是陷阱，他還會來？”

“我若不來的話，他可能還不會去光明殿殺我。”孫明月淡淡道：“他並非小肚雞腸之人，心胸寬廣，縱使我背叛，也不會馬上下殺手，可如今助陛下佈下這個陷阱，他卻會生出殺心，才真要殺我。”

“呵呵，看來孫教主對楚離還是有餘情的。”鄭西來搖頭道。

孫明月淡淡道：“餘情不餘情的都已經不重要了，到現在只有生死相見了，世事便是如此，咱們身爲天神也不得自由。”

“哼，楚離倒是自由了。”鄭西來哼一聲。

他想到楚離能夠肆意殺戮天外天高手便不由嫉妒，他們身爲天神要老老實實按照規矩來，楚離卻能快意恩仇，無所顧忌，太不公平。

可惜這種事沒處說理去，天外天可不會給你說話的機會。

孫明月道：“誰能真正自由？如楚離那般武功，還不是一樣！”

“那怎能一樣，他現在如此地步是自己選的，可不是被逼的。”鄭西來搖頭：“跟咱們可不同。”

“一樣的。”孫明月搖頭道：“他其實也不想廝殺，到了這個地步何必再冒險，可良心難安，只能硬着頭皮強出頭。”

“哈哈，誰讓他是天下第一高手呢，總不能眼睜睜看着大季的百姓受苦，他縱使天下第一，卻沒有天下第一的心，不能視百姓如芻狗，永遠無法安寧。”鄭西來大笑起來，得意不已。

身爲帝王需要愛民，但這種愛民不是悲憫而是利益，百姓在他眼中如牛羊一般，只是財產，損失了會心疼，卻不會替百姓去想。

楚離武功高卻心軟，註定是個悲劇，最終的結局定是慘不堪言。

孫明月瞥他一眼沒說話。

若楚離也有一顆冷硬之心，她早便斬斷一切。

鄭西來樂不可支的大笑一陣，慢慢收斂笑意：“這便是婦人之仁，在天下第一高手身上，委實可笑！”

孫明月目光驟冷。

她聽不得旁人說楚離的不是。

鄭西來卻以爲她是因爲這四個字生氣，忙笑道：“教主別誤會，我可沒有看不起女人的意思。”

“陛下何必口是心非。”孫明月淡淡道：“還是說說血龍樹吧，趙法王可能安然返回大光明峯？”

“哦，教主這話何意？”鄭西來一怔。

孫明月道：“教主不會故意走漏消息，讓人劫殺趙法王吧？”

“自然不會！”鄭西來斷然否認：“教主把朕看成什麼人了！”

“但願如此吧。”孫明月道：“那陛下也小心爲妙，還是趕緊走吧，別等楚離過來。”

“教主，朕還是決定陪教主一起等他。”鄭西來沉聲道。

孫明月訝然看他。

她看得出鄭西來的心虛膽小，身爲皇帝怎能不惜命，縱使死了便能上天外天，可到了天外天可沒有在這裏舒服，再怎麼不自由也是九五之尊，至高無上。

“只要楚離進來，”鄭西來沉聲道：“朕便能夠殺掉楚離！”

孫明月若有所思的道：“看來陛下是另有奇功。”

“正是！”鄭西來呵呵笑道：“不瞞教主說，在下修煉了一套奇功，楚離只要進入陣中，斷絕了與靈氣的聯繫，朕便能憑此奇功斬殺楚離！”

“他的劍法最好。”孫明月道。

鄭西來笑着一攬黃衫，露出下面隱泛光芒的衣衫，得意的道：“他劍法再好，弒天劍再鋒利，也破不了我這寶衣，這可是天外天得來的寶衣。”

孫明月道：“脖子呢？”

鄭西來伸胳膊一擋，笑道：“若脖子還護不住，那也無話可說，不瞞教主，我那奇功能夠匯聚軍陣之力，到時候楚離武功削弱，我卻功力暴漲，到時候……哼哼！”

他露出得意神情。

孫明月輕輕點頭，平靜無波。

她莫名的有些擔憂，鄭西來準備如此充分，楚離若真闖進來，勝負難料，實在不成只能兩人聯手收拾了鄭西來，可到時候帳內絕不會只有鄭西來一人。

她現在感覺不到埋伏，但她相信一定有埋伏，只是隱藏得巧妙。

——

楚離走進一片樹林時，驀然一閃消失無蹤。

他從寧澤的腦海裏看到了想法，知道想要對自己不利。

他決定陪這幫傢伙玩一玩，揚一揚趙大河的名聲，趙大河有一陣子不出現，武林中人忘記了名號，是該重新揚名了，將來也更利於行事。

不過比起這個，更重要的還是龍血樹，他不敢耽擱，瞬間回到了國公府的小島。

靈氣最濃郁的是他的小院，天靈院的存在令小島的靈氣濃郁，小院內更是靈氣最集中之處，可惜龍血樹的特性決定了不能放在天靈樹身邊。

否則龍血樹很可能把天靈樹吞噬，那便得不償失。

有了龍血樹，再結合飛昇草，龍血果與飛昇丹相合，再加上勝境，創造出天外天高手並不難，是時候培養自己的勢力了，不能一天到晚自己親自動手，時間都耗費在與對手的廝殺中，沒有精力關注更重要的事。

龍血樹是關鍵所在，他迫不及待的想種活，然後催熟結出龍血果。

雪凌白衣飄飄來到近前，看到楚離拿着兩個木匣，伸手要接過來。

楚離將一個遞過去，另一個自己拿着，來到了湖邊一片小樹林，然後把兩截龍血樹枝截進土裏，枯榮經調動靈氣洶涌而入，他的臉色卻漸漸沉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