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楚離又吐出一口血。

兩靈虎並肩站在他身前十米外，虎眼炯炯，有些玩味的打量着他。

楚離能夠感受到它們的戲謔與感興趣，好像要仔細研究一下他，把他剖開來看清楚一般，不由的渾身起了寒氣，汗毛一根根豎起來。

“二位到底有什麼吩咐，何必拖拖拉拉的？”楚離有氣無力的說道。

他已然散去了捨身神功，在它們跟前根本無用，自己縱使再強也無法脫身，在它們跟前如螳臂擋車，差得太遠，就像當初身爲先天高手面對天神一般，沒有一絲取勝之機。

既然如此，它們又不想殺自己，自然要順勢而爲，好漢不吃眼前虧。

“你修煉了御虎訣？”浩蕩威嚴的聲音在他腦海響起。

楚離點點頭：“是，略得一些皮毛。”

“修煉御虎訣者殺無赦！”靈虎哼道。

楚離道：“我並非靈獸宗弟子，只是無意中修得此訣，據說此訣便是從這山洞得來。”

“你是想修煉成天神吧？”靈虎說道。

楚離一怔，沒想到它竟然也知道。

靈虎淡淡說道：“既然如此，你發下天人誓，不得馴服靈虎與諸靈獸！”

“天人誓？”楚離遲疑。

他並不知天人誓是什麼，但想必是絕對有束縛力的誓言。

靈虎道：“怎麼，你不敢發？”

楚離搖頭道：“我不知如何發這天人誓。”

他腦海裏忽然浮現出一段口訣，低聲誦唸了一遍，頓時只覺周身一暢，好像驟然呼吸到了格外清新的空氣，生出一種奇異感覺：自己即是天地，天地即是自己，徹底的天人合一。

“發誓吧！”靈虎道。

楚離無奈的嘆口氣，沉聲道：“我楚離在此發誓，絕不仗着靈獸心法來馴服靈獸！”

“很好！”靈虎似乎沒那般嚴肅，威嚴的聲音繼續說道：“現在幫我一個小忙。”

它扭頭看向身邊略顯嬌小的靈虎。

那嬌小靈虎打量一眼楚離，驀然消失在虛空，下一刻再次出現，嘴裏叼着一隻臉盆大小的橢圓形金蛋，散發着溫潤的光澤，顯得奇異非常。

楚離一怔，看了看那隻大靈虎。

靈虎哼一聲道：“你運轉御虎訣內力助它出生，若它能健康出生，你便有功，我會助你練成御虎訣，若它不能活下來，那你也陪它吧！”

“這個是……？”楚離訝然。

嬌小靈虎深深看一眼那金蛋，鬆開嘴。

金蛋頓時慢悠悠飄到楚離跟前，他伸手接過，運轉御虎訣進入，頓時感受到了一隻小虎在其中安睡，一動不動沒有了一點兒生命氣息。

他擡頭看向兩靈虎，露出苦笑道：“它已然死去了吧？”

“吾一族不會輕易死去。”靈虎浩蕩聲音在楚離腦海虛空震響。

楚離嘆口氣。

靈虎繼續說道：“你若救不活它，你便死罷。”

“好吧，我盡力而爲。”楚離嘆着氣點點頭道：“不過我有一個條件。”

“不準有條件！”靈虎沉聲道。

楚離伸手指了指下面的山洞：“我要到那裏去住一陣子。”

“一個月內，若救不活它，你也要死。”靈虎說道。

楚離點點頭。

——

看着兩頭靈虎驀然消失在虛空，好像從沒出現，但周圍狼藉的樹木們顯示剛纔的大戰，楚離慘敗，只能接受它們的條件。

他捂着懷裏的金蛋萬分好奇，靈虎難道是蛋生的？就像鳥兒一般？這完全違背了常識，猛虎都是胎生的，可從沒聽說過是蛋生。

想必靈獸與野獸確實是不同的種類，這蛋內的靈虎氣息已無，已然死去，但身體沒有腐爛，仍舊栩栩如生，而且還在吸納着靈氣。

這並非能證明它活着，靈虎即使死去，身體仍會自動的吸納靈氣保持不腐不朽。

楚離先催動御虎訣開始渡過去內力，良久過後沒有反應，顯然真的死去，但若真的徹底死了，兩靈虎也不會執着於讓他救。

他把金蛋放到一旁，先把山洞清理出來，伏虎神劍鋒利異常，切石塊如豆腐，他一直沒用弒天劍，就是害怕此劍一出鞘，惹怒了兩靈虎。

這伏虎神劍號稱殺過靈虎，劍身所帶的氣勢一定會被靈虎感應得到，一旦出鞘，兩靈虎怕真要殺自己了。

清理出了外面的山洞，裏面並沒有倒塌，古籍猶在，他想先把它們轉回自己的小院，卻發現空間被封住，無法施展神足通與虛空大光明術。

他無奈的搖搖頭，在靈虎跟前自己委實是太弱。

於是將金蛋放到身邊，左手按住，御虎訣的氣息源源不斷的注入，右手則抽出一本本古籍，直接用大圓鏡智觀照看透內外。

他不由的暗叫僥倖，虧得自己如此做，否則一翻開這些古籍，怕是什麼也看不到，直接化爲粉末落下來。

這些古籍已然被靈虎所摧毀，只是看不出痕跡，無聲無息做到這一切，這兩靈虎也算是煞費苦心，可能是不想激怒自己。

空間雖被鎖住，大圓鏡智卻能用，神通也能用。

大圓鏡智一一觀照一本本古籍，完全烙印入腦海，對於上古時期的一些傳聞與秩事有了一些瞭解。

他才知道，上古時期的宗門林立，遠非現在可比。

現在的武林宗門雖然繁多，但形成了幾家獨大之勢，各國有四宗，八宗，其餘宗門難成氣候，而上古時期卻不同，卻是百家爭鳴，羣星閃耀，武學昌明繁盛。

有的宗門人多勢衆，有的宗門一脈單傳，但很難說人多便更強，人少便弱，往往一脈單傳的只一人便能獨挑一個大宗。

而且宗門起起落落，滅滅起起之事層出不窮，乃是尋常之事，不像現在的宗門，一旦立了宗，便很難被滅，很難衰落下去，如大季四宗，大傅八大宗，都是千年以上的傳承。

楚離看得津津有味，看得出來上古時期宗門的競爭之烈，竟然沒有一家獨大的宗門，便如長生教，也並非什麼大宗門，只不過出了一個宋無忌後，一舉滅掉數十天神，纔有如此地位。

宋無忌這般人物在上古時期層出不窮，數年或者數十年便會出幾個，然後羣星爭鋒，武學大昌。

楚離看完這些，若有所思。

天人已現，長生教也出世，宋無忌這般天人在，楚離相信長生教不會無緣無故的忽然出山，顯然與這一次的天人降世有關係，與天外天的變數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