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着！”老宋扭頭道。

醜陋青年頓了一下腳步，接着繼續走。

老宋忙道：“你是誰？”

“趙大河！”醜陋青年擺擺手，繼續往前走，離他更遠。

老宋沉聲道：“有什麼條件？”

楚離停下，扭頭看過來：“白虎神功！”

老宋暗鬆一口氣，還好不是要對付公子。

隨即又小心起來，他爲何向自己要白虎神功，顯然知道了自己與公子的關係，自己藏起了公子。

楚離淡淡道：“放心，不是讓你對付鄭延武。”

老宋終於斷定他知道了公子藏於自己家裏。

楚離道：“我要的是完整的白虎神功，你若能拿到，我用回春丹交換！”

“我怎知道你不是騙我！”老宋道。

他心跳得厲害。

回春丹的大名他當然知道，光明聖教的獨門奇藥，能恢復武功。

若是一般弟子，根本不可能得到此丹，趙大河是天才中的天才，是光明聖教重點培養與保護的人物，身懷回春丹並不奇怪。

若能服下回春丹，自己廢了多年的武功一下就能回來，壽命一下變成兩百多歲，甚至三百歲，對於沒有幾年好活的他來說，實是不可抗拒的誘惑。

楚離道：“我趙大河絕不毀諾，你可以打聽一下我的名聲！……況且一枚回春丹而已，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

“你會殺我滅口。”老宋沉聲道。

楚離斜睨他一眼，冷冷道：“爲什麼要滅你的口？我不偷學白虎神功，白虎宗就能饒我？我偷學了白虎神功，白虎宗能奈我何？怕泄露出去的反而是你吧？”

老宋語塞，慢慢點頭。

雖說公子私自下山，違了百年高手不得行走武林、擾亂天下的規矩，會被宗門懲罰廢去武功，但若趙大河殺了公子，宗門絕不會算了，一定要報復回來。

隨即他省悟，公子並沒死，他卻已經把公子當成了死人！

“你可有白虎神功的完整功法？”楚離淡淡道。

“有！”老宋沉聲道。

楚離深深看他一眼，發現老宋沒撒謊，確實有白虎神功完整功法。

“要不要交換？”楚離從懷裏掏出一隻玉瓶，倒出一枚雪白丹丸，指間忽然出現一把薄如蟬翼的小刀，輕輕一劃，丹丸一分爲二。

楚離拋給他半枚：“服下這個，剩下的半枚要在一刻鐘內服下，藥力纔不會分散！”

老宋接過來，盯着半枚散發着異樣的丹丸，臉色陰晴不定。

楚離也不催促，只是笑眯眯看着他。

老宋心在劇烈掙扎，一會兒是不能背叛白虎宗，不能泄了白虎神功，一會兒又是自己只有幾年好活，宗門不可能幫自己恢復武功。

幾次呼吸之後，求生的慾望壓倒了一切，他閉上了眼睛，把丹丸吞下。

頓時一股清氣在五臟六腑間繚繞，然後衝進丹田。

乾涸的經脈似乎恢復了溫潤，丹田也生出一股隱隱熱氣，彷彿一顆種子隨時要破土而出，偏偏一直衝不出來，這種感覺讓他焦急而又渴望。

楚離笑道：“可是真的？”

“隨我來！”老宋沉聲道。

楚離滿意的點點頭：“你如果不弄鬼，剩下的半顆隨時可以給你。”

“你放心！”老宋緩緩道。

兩人回到他的宅子，鑽進書房。

老宋從書架上抽出一本厚厚的詩集遞給他：“口訣與白虎圖錄都在裏面，我的畫功可能一般，做不到形神兼備。”

楚離迅速翻看了一遍，一共九幅白虎圖，還有近百字的口訣。

他若有所思，這九圖與白虎煉陽圖不同，卻隱隱有一絲聯繫，而這些口訣則深奧艱澀，讓他眉頭緊鎖。

“你們武功傳承用的灌頂之法吧？”楚離道。

“是。”老宋點點頭：“九幅圖用的是灌頂之法。”

“你練一遍我瞧瞧。”楚離道。

老宋雖奇怪他爲什麼要看自己練功，腦子裏的東西他又看不到，卻沒有違逆，一刻鐘很快就要過去，丹田內蠢蠢欲動的感覺越來越微弱，藥力再不跟上，甭想恢復武功。

臨門一腳，他越發渴望，無法抗拒楚離的要求。

他於是坐到榻上，開始運功，九幅白虎圖錄一一在腦海裏呈現。

楚離看到他腦海所想，暗自點頭，這個老宋還真是老實，真把白虎神功交給了自己，沒有耍滑弄奸，趁機害自己一把。

“可以了。”楚離道。

老宋睜開眼睛，神情複雜：“其實知道白虎神功也沒用，口訣艱澀，白虎宗內有龐大複雜的練功手記，沒有這些前輩高手的練功手記，即使得了口訣也無法領悟無法修煉。”

楚離道：“這你就不需要擔心，來吧，這是另半顆。”

他把剩下的半顆丹丸拋給老宋。

老宋遲疑一下，看他一眼，送進嘴裏。

他也擔心楚離會不會在丹丸里弄鬼，他現在不是天外天高手，沒有危險的直覺，即使有毒也無法提前覺察。

但事到如今，別無選擇，他只能賭一把楚離的品性。

一股清氣進入五臟六腑，然後聚于丹田，原本蠢蠢欲動的氣息一下膨脹，宛如種子破土而出，一絲絲內力在丹田凝聚，最終越來越濃郁，從後天高手，到先天，再到天外天。

“砰！”他衣衫無風自動，雪白鬚眉飄飄而動，如置身於大風中。

楚離笑眯眯的打量着他。

老宋睜開眼睛，精芒迸射宛如實質。

楚離抱抱拳：“恭喜！”

老宋用力一抱拳，心下感激莫名。

他沒想到楚離如此信守承諾。

楚離道：“看在咱們交易愉快的份上，我相贈一句話。”

“請說！”老宋沉聲道。

楚離道：“離開這裏吧，免得白虎宗遷怒於你，天下之大，無處不可去！”

老宋皺眉看他。

楚離淡淡道：“因爲你先前是廢人，所以聖教前輩沒取你性命！”

老宋搖頭：“我不會拋棄公子！”

“他已經死了！”楚離抱抱拳，飄身離開。

他出現在大風舵內，來到兩女屋內時，看到一箇中年美貌女子正在替兩女療傷。

兩女並排坐榻上，中年美貌女子坐她們身後，一掌按一人後背，秀髮上白氣蒸騰。

楚離坐在一旁觀看沒打擾。

一盞茶後，中年女子收了雙掌，睜開明眸看向他。

楚離抱抱拳：“這位前輩是……”

“這是曾華曾師叔。”李若蘭睜開明眸道。

楚離道：“曾師叔是來幫我們的吧？”

曾華淡淡道：“我奉命取鄭延武的性命，不是幫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