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麼一說,我倒還真的想起來了,記得芳百煞是說過這麼一句話,當時聽的有點雲裏霧裏,現在聽起來感覺還怪邪乎的。
周而復始……
我腦仁猛地一痛,突然想起來了一個詭異的圖案,芳百煞和方白山構成得那個圓。
我從孫遇玄的懷裏坐了出來,不知道我要幹什麼,我顫抖的從褲子口袋裏拿出那塊玉佩,交到了他的手裏,他似乎是覺得燙,所以抖了一下手。
我指着玉佩上面的圖案說道:“你看這兩條蛇,互相咬住了彼此的尾巴,這不就代表着周而復始麼?”
孫遇玄看到之後,問我:“這上面的圖案是哪來的,我記得之前這塊玉上沒有。”
於是,我把芳百煞和方白山,以及死海之心還有方白山變成龍的事告訴了孫遇玄,當然,還有這塊圖案得由來。
孫遇玄聽後,驚喜的看着我,說:“你現在可以隨意操控自己的穴口了?”
我搖了搖頭,如實得說道:“不可以,好像只能在關鍵的時刻,才能派的上用場,你知道小柔麼?就是之前給我們扇香的那個女生。”
孫遇玄嗯了一聲後,我興奮的向他說道:“我的穴口其實是她打開的,她是混沌孕育出來的先知,我之所以能在黑夜裏面看到東西,還能伸出指甲,就是因爲轉換了她得能力。”
然而,孫遇玄並不爲這種天上掉餡餅的好事感到開心,他大概只想讓我做一個普普通通的女生,永遠不參與這些,可是事已至此,哪還能再度全身而脫呢。
況且,我不想在當那個拖後腿的人,我也想爲大家做些什麼。
孫遇玄拿着玉佩端詳了一陣子,也沒能看出來個所以然,他握緊了我的手,我知道他這是在爲我感到歉疚,他很抱歉,讓我一個人去承受這些,但是,就算我真的會被雷劈死,我也會義無反顧的去救他。
我反握住了孫遇玄的手,說道:“有你在我的精神裏當支柱,我不怕。”
孫遇玄將我的頭埋在了他的肩上,說:“下次我再出了什麼事,你不要再不顧生命去救我,人只能活一次,也只能死一次,別再做傻事了,讓我心安一些。”
“不,我不會讓你心安的。”我的鼻子開始發酸:“如果我讓你心安,你就會毫無牽掛的離開我。”
“我總有一天會離開。”
這已經是我第二次聽到這句話了,一次是小十三,一次是孫遇玄,他們知不知道,這句話會讓我有多難過,有多無力。
“如果你要離開,我就像剛剛追你那樣的追着你,就算你去了陰曹地府,我也會追着你,然後把你搶回來!”
孫遇玄聞言,寵溺的捏了捏我早已通紅的鼻子:“你以爲陰曹地府是說去就可以去的,進去了,你就永遠別想回來。”
“不回來就不回來。”我吐吐舌頭,朝他說道。
他鬆開了手,若有所思,我知道,陰陽相隔這四個字,永遠都在阻礙我們轟轟烈烈,忘乎所以的愛一場。
我們需要愛的冷靜,這多殘忍。
孫遇玄仍是把玩着那玉佩,目光一寸寸的變冷,我不敢問他想到了什麼,我不敢打擾到他。
他扭過臉,問:“你是從哪裏拿到的藥?”
我哦了一聲,便又把去別墅拿藥的場景向他重複了一遍,那三口棺材,還有那個古怪的男人的事情,全部都告訴了他。
孫遇玄的聞言後,瞭然的說道:“你之所以觀察陳迦楠的傷口,是因爲你懷疑那個傷口是你留下的?”
我點了點頭:“因爲我記得很清楚,我在被那個人砸倒之後,朝他身上挖了一把,而且都流血了。”
“你離開的那會兒,我還沒有醒來,所以我也不知道陳迦楠到底有沒有離開過。”
“但是我覺得那人是陳迦楠的可能性很小,因爲陳迦楠不可能會跟着我走那麼遠的距離,而且我回來的時候發現他的臉色沒有什麼變化,體溫也不算太熱,但是他的傷口……”
我看孫遇玄也一副毫無眉目的樣子,不由的泄了氣,可是這事放在誰身上,都會想不明白吧。
“那你覺得那三口棺材是什麼意思,別的別墅裏會不會也有棺材,如果那個不知名的人不是陳迦楠又會是誰呢,我們要不要先把他給揪出來。”
“沒用,我們已經深陷在局中了,佈局的人很高明,他用一個接着一個的危險情況將我們逼進了局中。”
我聞言,心裏不禁一陣收縮,連孫遇玄如此聰明的人,都用着無可奈何的語氣,可見我們如今處在一個什麼樣的險境之中,我們的背後,正站着一隻等待一勞永逸的黃雀!
這個想法讓我心裏不由得咯噔了一下,我以爲芳百煞和方白山一死,我就可以過上正常人的生活,可以經過孫遇玄方纔的那一番話,我真的意識到自己太天真了,我把事情想象得太簡單。
其實芳百煞和方白山得死,是我們真正意義上,踏進這個局裏的第一步。
我如是想着,不由的一怔毛骨悚然。
孫遇玄說:“玉佩拿好,這可能是佈局的人需要的東西。”
我攥緊了玉佩,問孫遇玄:“這個玉佩是陳迦楠給我的,你說會不會是他?”
“如果是他,就有點太明顯了,但也不排除是他的可能,既然你說你轉化了那個鼠女的能力,就說明你會變得比平常機敏好幾百倍,所以,如果有人來偷玉佩,你應該會在第一時間發現,到時候,就算不認識,也要牢牢記住那個人的臉。”
我捏緊了手裏的玉佩,不好再潑孫遇玄的冷水,只能肩負重擔得點了點頭。
雖然我轉化了鼠女的能力,但是這轉化效果是微乎其微的,要說機敏,我還真沒覺得自己變好了,要不也不會被別人偷襲。
我跟孫遇玄一起下了山洞,他整個人的氣壓極低,看起來心事重重,孫遇玄大概是太想想出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但他又不是上帝,怎麼可能瞬間看破這一切呢?
孫遇玄拉起了我的手,說道:“薛燦,我保證,我下次再也不會這麼狼狽,讓你去爲我冒險。”
“天神都會倒下,更何況你呢?”我也緊緊的握住了他:“反正我是打不死的小強,甩不掉的牛皮糖。”
“以後少跟小十三呆在一起。”
“爲什麼?”
“貧嘴。”
我咦了一聲,說道:“小十三什麼時候對你說他要黏着你了?你們兩個不會有什麼幺蛾子吧?”
孫遇玄聞言,不說話,眉梢卻輕輕挑了挑。
就這樣,先前壓抑的氣氛一掃而光,我們又一副什麼都沒有發生過的模樣。
雖然我們現在不知道背後那隻黃雀是誰,但早晚都會讓他現行,既然他是那個佈局人,一定會比我們要着急,所以,他遲早會露出馬腳,現在只是時機的問題。
我們回到了洞穴,最先擡起眼皮的依舊是陳迦楠,骨心嬈還是趴在地上,一動不動,她真的是太累了,需要足夠的休息,但是陳迦楠的傷勢這麼拖下去會傷害到他的身體,於是我們決定,先把他送到醫院。
我抱着小十三,揹着骨心嬈走出了山洞,骨心嬈不像孫遇玄先前那樣輕的可憐,而是有點重量的,以我現在的體力,背起來還是有點困難。
小十三的罈子上滿是裂紋,還有一個被芳百煞咬出來的小洞,我朝裏看了看,什麼也沒看見,我輕輕的撫着那似乎一碰就會碎得壇壁,有些心痛。
臨走時,我回頭望了一眼那黑色的深坑,總感覺有一天,我還會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