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遇玄聽我這麼說,顯然有些驚訝,他從死海中出來,然後走向了我,抓住我的手左右端詳了一下。
“這麼快?”
“恩,我也覺得挺神奇的,我給你看。”隨後我把手舉到面前,將鱗片伸了出來,指甲也跟着伸了出來,比之前順溜了不少,而且我試了下握力,比我另一隻普通的手大了幾十倍不止。
我笑嘻嘻的對孫遇玄說:“以後我就能空手接白刃了。”
孫遇玄被我得話給逗笑了,然後溫寵的說:“沒想到你的悟性這麼好。”
“那當然,我可是薛燦。”我吐吐舌,心虛的說,心想着會不會臉皮有點太厚了,畢竟大部分可是人家無影的功勞。
孫遇玄說:“我剛剛在下面給你做了個牀,要不要來試試。”
“睡這裏?”
“嗯,我們先在這裏湊合兩天,等我恢復得差不多,你會操控陰陽戒了之後再走。”
兩天學會操控陰陽戒?只怕對於我這種資歷的人來說,有點困難。
過了一會兒,孫遇玄不知道從哪裏抱來了嶄新的褥子還有被子,很嶄新,應該沒有被人用過,他把被子扔進了黑煞氣中,然後雙手將我打橫抱起,進了黑色煞氣之只。
我懷疑得看着他,膽怯的問:“真的不會有事嗎?”
“嗯。”
“你確定我不會掉下去嗎?”
“嗯。”
“你真的確定?”
“廢話多。”孫遇玄嗤了一聲,然後毫不猶豫的把我甩到了黑色的‘牀’上,牀由煞氣組成,但由於密度比較高,所以人掉不下去,就跟睡在一大朵棉花糖裏似得,軟綿綿,輕飄飄得,竟然出奇的舒適。
孫遇玄開始鋪被子,雖然模樣認真,但是卻鋪的亂七八糟的,我不由得扶額,滿臉無奈得笑:“喂,你到底會不會鋪呀。”
他白我一眼,反問道:“你覺得呢。”
“真是蠢死你得了。”
“你再說一遍?”他威脅道。
“我說蠢死你……啊!”我話音還未落下,就被他忽然人扔過來得被子砸的頭痛,氣的我趁其不備立即抓起被子朝他的頭部套上去,然而沒過一會兒,就被他輕而易舉的反攻過來。
我氣喘吁吁的說:“到底還鋪不鋪被子了。”
“不鋪,愛誰鋪誰鋪。”
我要推開他,起身鋪被子,卻不料被他握住了手,他一臉認真的得的看這我,說:“薛燦,從認識到現在,我們一共接過多少次吻?”
我有些害羞的別開臉,支吾的說道:“也,也沒有多少次吧。”
“哦?你的意思是我們吻的次數太少了。”
我聞言,瞪着他,他這人可真是會鑽空子。
“我哪有說少,太多了,多的就跟每天吃的飯一樣多。”
他聞言,又有些鬱悶了:“這麼無趣麼,爲什麼我覺得挺有意思的,而且怎麼親都親不夠。”
嘶——
他怎麼心情一好,身體裏隱藏的那顆內心就躁動了起來,尤其是在夜深人靜的時候。
“大晚上得,不要講這些。”
“那什麼時候講?不如……”他忽然撩起被窩,將我們兩個人裹在了一起:“在被窩裏講吧。”
我被他撓得咯咯笑,就在笑得時候,他得舌靈活的進入我的口腔,與我糾纏在一起,我本來想要用心的感受這個吻,然而就在吻得用心的時候,我的腦海裏忽然浮現了一隻搖擺的藤椅,藤椅上蹲着一個傴僂着腰的人。
又像是人,又像是一隻蜷成一團的老猿猴。
我無形的腳步緩緩走進,越來越近,忽然那蜷縮在一起的人嘴中發出了一陣令人毛骨悚然的聲音。
‘咯嘣嘣……’
‘咯嘣嘣……’
我頭皮猛然一痛,忽然想起來了這是什麼聲音,這並不是磨牙聲,而是嚼脆骨的聲音!
就在這時,面前蜷縮成一團得人猛地擡起了頭,一張皺巴巴的臉顯現在了我的眼前,她的臉上遍佈着屍斑,穿着褐色得銅錢壽衣,和綠色小鞋,正是我奶奶死時的樣子。
對啊,我奶奶生前最愛吃的就是脆骨,就算牙口不好,也喜歡嚼脆骨,經常把那骨頭嚼的咯蹦響。
但是——
她現在嚼的卻是自己的手指!
她的上下槽牙僵硬得磨着,就像沒有了連接的肌肉一般鬆垮而機械。
我被嚇出了一身冷汗,奇怪得場景也就此戛然而止了,我一直好奇那個在搖椅上蹲着得人是誰,但我千想萬想都沒有想到那個人會是我的奶奶,她爲什麼要咬自己的手指,爲什麼我得腦海裏會出現這樣一副景象?!
身上的孫遇玄似乎察覺到我得異樣,興致減了大半,他離開我的脣,然後做了起來,說:“好了,起來鋪被子吧。”
“嗯。”我呆愣着開始鋪被子,腦袋裏卻一直回顧着剛剛的場景,木木的說:“孫遇玄,我剛剛,我剛剛看到我奶奶了。”
“你奶奶?”
“你還記得當時我的魂進入了墳墓裏,然後你來救我的那次嗎?”
“恩。”
“在你沒來之前,墳墓的那扇門裏有一個搖搖椅,搖搖椅上蹲着一個人,當時她的嘴裏不斷的發出類似於磨牙的聲音,而且我翻牆要跑的時候,她還拉住了我,一直拉我下去……”
我的聲音十分得不穩定,有種驚魂未定得感覺,尤其是心臟,一陣一陣的抽疼。
孫遇玄離得我近了些,從背後抱住了我,說:“別怕,慢慢說。”
“我剛剛看見那個人得臉了,就是我奶奶,而且我奶奶生前的時候,最喜歡吃的就是脆骨,我聽到的那個咯嘣嘣得聲音,就是我奶奶嚼脆骨的聲音。”
“但是……但是我剛剛竟然看到我奶奶在嚼自己的指頭!”
“你說這代表着什麼?是不是代表着她要將我帶下去,然後吃我的骨頭?”
孫遇玄得手被我死死的抓起,他輕聲的安慰道:“只是你個夢罷了,你不要太害怕,再說你現在身邊除了我,沒有其他的鬼,就算你奶奶真的要帶走你,也沒辦法帶走。”
我抓住了他的胳膊,搖搖頭說:“不是夢,我們兩個正在接吻,我怎麼可能做夢呢,而是一種預感。”
我總有種預感,我奶奶就要來找我了,她會像吃自己的手指那樣吃掉我!
我縮在孫遇玄的懷裏,像只受驚的兔子一樣,不敢動彈半分,瑟瑟發抖,這種害怕不是視覺上的恐懼,而是源自內心深處的,就像水草在心裏面飄來飄去,毛毛的。
就這麼僵硬的坐了一會,我感覺我身上的肌肉都僵硬了,最終還是孫遇玄鋪的牀,然後他扶着我躺了下來,我一直在回想,回想關於薛家墓羣得種種。
對了,當時我進的那個墳墓,上面的名字寫的可是薛燦啊,既然寫的是我的名字,我奶奶又爲什麼會在裏面?
我想的頭疼,想到那棟模模糊糊的別墅,又想到了擺放着姑父屍體的別墅,忽的靈機一動,在這一片常年不開燈的別墅中,會不會有一棟和夢中那個影影綽綽的別墅長得一模一樣的呢?如果有,會不會有什麼線索?
孫遇玄給我掖了掖被子,說:“在之前,你從來沒有見到過那張臉?”
“沒有,只有一個黑戳戳得影子,我甚至連他是人還是動物都不知道。”
“你之前說那個叫小柔的女生,好像是什麼先知?”
“嗯。”
“那你腦海裏之所以會突然浮現出那個人得面貌,會不會是因爲,你繼承了小柔先知的能力。”
我聞言,驚訝得張嘴,暗歎一聲:不會這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