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外面碗打碎的聲音,陳鋒“嘩啦”一下打開廚房門,就這樣,他那佈滿傷痕的臉悴不及防的出現在我面前。
劉姿豔的死,他滿臉的傷,一下把我推到絕望邊緣……我呆若木雞的站着,眼淚嘩嘩嘩的流個不停。
陳鋒跑過來摟緊我說:“別怕,我在這!”
聽到他的聲音,我像找到一個發泄的出口,大聲哭了起來。
“劉姿豔死了,就是那晚酒吧對你一見鍾情的女孩,我的同事,我的朋友……”
“我知道,我知道,現在你想怎麼做,去現場嗎?”陳鋒問。
“嗯!”我死命的點了點頭。
陳鋒臉上的傷觸目驚心,有幾條口子像被利器所傷,深的幾乎可見裏面的骨頭,我顧不上詢問,知道問了也不一定會有答案,於是,拔腿就往外跑。
陳鋒跟着我跑了幾步,後來又返回房間拿了樣什麼東西,等到我樓下時,他已經追上了我。
來到現場,只見四周都拉起了警戒線,很多警察,數不清的市民圍成一個巨大的圈,我擠不進去,也沒看到劉姿豔的遺體,急的在外面跳腳。
正當我急的快尿褲子的時候,在我的前邊,開闢了一條無人阻擋的路,不是沒有人,而是我可以穿過他(她),就好像自己隱形了一般。
我知道,這是陳鋒在幫我。
進去之後,我並沒有看到劉姿豔躺在那裏,而是看到一個用白色粉末畫的人形,從那個畫形可以看出,她死的時候是臉朝上,雙手敞開的。
什麼叫悲?我現在算徹底體會到了,一個圖形就代表一個人,可見,人死後是多麼的渺小,哦,不,活着的時候也一樣。
經過一番詢問,打聽到她被送出屍檢了,明天才能看到。
我枯坐在一個臺階上,四處尋找陳鋒,忽的,我眼前略過一個身影,黑色的影子,速度極快,唰的一下就不見了。
緊接着,一個白色的影子追了過去,而且適時丟給我一句話:你先回去,我晚點回家。
陳鋒的聲音,心中不覺一沉,也朝它們的方向跑去。
大概跑了二百米,什麼都沒看見,只有依稀的人羣和璀燦的燈光,再有就是黑不隆冬的角落,不安和惶恐佔據我的心,我只能按原路退了回來.
陳鋒,陳鋒,你可千萬不能有事啊!我在心裏默默祁禱……
重新走到人滿爲患的事發地,我碰到了陳強、羅旭文等同事,他們的臉色,和我一樣沉重,想必都不敢相信平日活力四射的劉姿豔就這樣沒了。
這時,我想起查看事發地點,記得徐紋約她來的地點是網吧,可這哪裏有網吧,明明是一座廢虛後面的空地,廢虛的前面,則是上次我和徐紋、陳強逛的街道。
等等,難道網吧一直不存在嗎?都是我們看到的假象嗎?這……怎麼可能,當時陳強也在呀!
想到這,我趕緊拉過同事堆裏的陳強,問他:“上次你看到我和徐紋上廁所,是不是這裏?”
“是啊!”
“什麼是啊?我問你當時看到的是什麼?”
“你怎麼了?我當時看到的就是這個樣子呀,一片廢虛,外加一個爛廁所,我還搞不懂你們呢,街道上那麼多幹淨衛生的廁所你們不用,偏偏跑到這來……”
“你確定你沒看錯?“
“蘇素紫,你別嚇我,我心裏已經夠難受的了,還有心情和你開玩笑嗎?再怎麼說,劉姿豔也曾經向我告白過......“
聽到這裏,我已明白是怎麼回事,但我想知道,徐紋在劉姿豔出事的時候在幹什麼,或是去了哪裏?如果要出事,她們倆個應該一起,而且,通知出事的人爲什麼不是她?
“徐紋呢,她怎麼不在?“我問他們.
“哦,你找她幹什麼?打電話給她.......“
“電話打不通!“我咬着牙說.
對於很多事情,我百思不得其解,剛纔的黑影是誰?陳鋒爲什麼要追他?還有,這座廢虛倒底是怎麼回事?
我沒有像陳強他們那樣淹沒在一聲聲對劉姿豔的惋惜中,而是趁機問了幾個住在附近的居民,打聽了關於這座廢虛的事.
原來,這裏以前是有一家網吧,但在今年年初的時候發生了一場火災,網吧內玩遊戲的人以及網吧老闆無一生還,因爲出事還沒半年,所以這片廢虛至今沒有投入新的建設......
劉姿豔就這樣死了,死的悄無聲息,死的不明不白,以後誰來欺負我,誰來給我傳授泡男真經,誰會在我得意的時候澆我一身冷水,誰會在我失意的時候拉我去夜店嗨皮......
對於劉姿豔,原來我有這麼多的不捨,這麼深的依賴和留戀!
陳強的生日派對沒有如期舉行,甚至沒有人提及,大家都沉浸在失去劉姿豔的事件當中,我在等待,等待她的驗屍報告,希望它能給一個生命最起碼的合理解釋.
我聽同事說,劉姿豔的爸媽從外地趕了過來,他們已經看過劉姿豔的屍體,說她的眼睛睜的大大的,脖子上有一條血痕......她的媽媽看了,直接昏了過去.
聽到這個消息,我很痛心,因爲這說明她死之前一定看到了極其恐怖的東西,想起自己之前經歷過的幾次,哪次不是被嚇的腿軟腳軟,可憐的劉姿豔,怎麼偏偏她不能逃過此劫?
徐紋,一定和徐紋脫不了干係!
可是這種事情,報警也沒用,說出去誰信呢?何況她還有個鬼男朋友.
人死不能復生,總要試着慢慢放下,除了這個,我更擔心的是陳鋒,因爲他當晚沒有回家.
這種情況,除了有次我讓他放假外,他就不曾無端消失過,徘徊在留有他氣息的房子裏,我惶惶不安.....
當晚,我迷迷糊糊睡着了,做了一個夢,一個奇怪的夢,以下簡單說說這個夢:
夢中的我被劉姿豔約去逛街,中途我說想買幾件衣服,於是兩人來到一座大夏的三樓看女裝。
我原來不是很挑剔的人,可是在這個夢裏,我卻相了很多的衣服都沒有看中,搞的一旁的劉姿豔抱怨不斷.
終於,在兩人快失去耐性的時候,我看好了模特身上穿的一套衣服,劉姿豔也不知是真覺得好看,還是想擺脫買衣服這個事情,歡喜着招呼售貨員拿一套試試。
可是售貨員說只剩模特身上這一套了,於是就問要不然就試模特身上的?
我同意了,之後就動手脫模特身上的衣服,但是怎麼也脫不下來,劉姿豔也趕緊前來幫忙也沒用,就說不然買其他的吧。
可我偏偏就喜歡這件,於是執拗的自己走近模特扒衣服,幾番費力把模特的腿腳都卸了下來,才把衣服扒了下來,美美的穿在了身上。
在我轉身的時候,地上滴有幾滴不明液體.
高興了一天回到家後,我想把衣服換下,可是卻怎麼也脫不下來。就像白天在商場拿不下模特身上的衣服一般,又像是皮一樣長在自己的身上.
我頓時慌了神,喚來劉姿豔幫我脫衣服,可還是依然黏在身上脫不下,而且越是使勁的向下拽,衣服就越是粘的厲害,撕扯的皮膚都很疼,而且有的地方的皮膚還流出了血。
這時,劉姿豔就像失去了魂魄一樣,拿起桌上的水果刀就割向我,刀子就好像有靈感一樣自己順着衣服的邊緣切了開來,伴隨着我的哭喊,身上的血嘩啦啦的向下流,衣服被刀子劃下來時,我的四肢也被切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