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有別的帽子嗎？」池非遲轉頭看著安室透問道。

  暴力搜查一課也參與了這次搜查，目暮十三、左藤美和子這些人見過安室透這張臉，安室透不能這麼光明正大地走過去、讓其他人知道他是公安警察。

  「我車上還放了一件連帽外套，我前兩天擔心天氣降溫、晚上出門調查會覺得冷，才放在後備箱裡備用，現在正好可以用上……」

  安室透繞到車後，打開了後備箱，從一個紙袋裡拿出一件折好的黑色外套，為了方便活動，把西服外套脫了下來，只把黑色外套穿上，把證件之類的東西全部換到黑色外套口袋裡，「顧問，我讓風見把他的槍暫時給你用吧，現在情況緊急，就算我們沒有提前申請，也不會有人追究我們是不是違反規定。」

  池非遲關上了副駕駛座的車門，把自己的筆記本電腦留在車裡，沒有拒絕安室透的好意，「這樣也好，他們會利用通風管道輸送麻醉氣體，手裡還有槍，我們帶夠武器會安全一點。」

  「以我們兩個人的射擊水平，一起帶著手槍進去搜查，應該就沒問題了，」安室透關好後備箱，鎖好了車門，把黑色外套拉鏈拉上，又把帽子戴上，笑著走上前，「不過我們這個樣子過去，可能會給風見的工作增加難度……」

  ……

  醫院大門口，風見裕也一看其他警察已經集合完畢、準備包圍診療大樓，立刻出聲阻攔。

  「等等！診療大樓里有特殊情況，我們公安會派人進去查看，在沒有排除危險之前，請各位不要靠近診療大樓，搜查行動也暫時終止，先維持原樣不變！」

  刑事警察和機動隊員都準備進門了，被風見裕也走上前一攔，全都愣了一下。

  警視廳公安部的六個人看到風見裕也擋門，沒有問為什麼，也跟著走了上前，攔在了大門口。

  「那兩個國際通緝犯就在診療大樓里，對吧？」左藤美和子不解問道，「我們這裡有這麼多人手，還有穿上了防彈衣、攜帶著防彈盾牌、戴上防毒面具的機動隊員，只要一路搜查上去，想抓住兩個人應該不成問題吧？」

  風見裕也心裡也覺得這麼多人一起上是沒問題的，可是自家上司覺得有問題，那就是有問題，想解釋又說不清自家上司有什麼判斷依據，只好板著臉道，「這是為了以防萬一，反正大樓出入口、醫院出入口都有人守著，犯人跑不了，晚一點進行抓捕也沒關係吧？」

  一旁，六個公安看到兩個奇怪的黑衣人走過來，警惕看了過去，看到安室透抬手拉了一下頭上的帽子，視線捕捉金髮之後，猜到來人是安室透，放鬆了緊繃的神經。

  刑事警察和機動隊員全都背對著過來的兩人，有人發現公安警察往自己身後的方向看，有人則是發現有人接近，轉頭看了過去，目光警惕地打量兩個神秘人。

  大晚上的靠近警察行動現場，還一個戴著棒球帽、一個戴著連帽外套的帽子，把臉擋得看不清楚，怎麼看都很奇怪。

  而且被他們這麼多警察盯著，就算是極道組織的人都會有壓迫感，這兩個人卻沒什麼反應，讓人擔心這兩個人會突然襲警……

  「這是我之前說的、會進入診療大樓查探情況的人員，」風見裕也主動出聲解釋著，退到一旁，讓開了路，「一切等他們確認過情況再說！」

  由於池非遲和安室透的打扮實在古怪，在場的刑事警察和機動隊員心情有些矛盾。

  一方面，他們知道公安部會調查一些特別的桉子，裡面有一些成員的身份是需要保密的，打扮成這樣出現也很正常。

  另一方面，公安什麼都不說清楚，就阻止他們包圍診療大樓抓人，還找了兩個人神秘的人進去，如果是警察體系對這件事有特殊安排，他們願意配合，但如果是眼前這個公安警察出於個人私心，想放走罪犯或者要冒險奪功勞呢？

  「那個……」機動隊的隊長看了看走到旁邊的兩個黑帽人，上前一步，看著風見裕也問道，「請問，暫停抓捕行動並讓人先進去查探這件事，已經申請過了嗎？」

  「我也想知道，」目暮十三轉頭看著走近的兩個人，一臉嚴肅地問道，「這次抓捕行動的指揮權，現在由公安單獨接手了嗎？」

  來的時候……不對，到現在為止，他們接到的指示信息也只是『公安部會過來幫忙』，並不是讓他們什麼都不做、把事情都交給公安警察來決定。

  現在想讓他們配合著不進行抓捕行動、讓兩個奇怪的人先進去查看，至少也要給他們一個配合的理由。

  不管是解釋這麼做的原因，還是給他們一份『我們得到了許可、現在聽我們指揮』的聲明，總得有一樣吧？

  「我們不會讓大家為難，」池非遲用中年顧問的聲音說話，語調也有些散漫，走到目暮十三和機動隊隊長中間，趕在目暮十三皺眉之前，從外套口袋裡拿出警察廳給自己的證件小本本，只是讓目暮十三和機動隊隊長看到外殼，並沒有打開，「恕我無法透漏個人信息，不過，我們已經聯絡過警視廳，你們上級應該很快會給你們新的指示，只是現在時間緊張，我們要先進去，不會等你們確認清楚。」

  安室透在池非遲拿出證件時，就側頭跟風見裕也低聲溝通借用配槍的事。

  他可以讓風見獲得這次抓捕行動的全盤指揮權，甚至風見自己也能向警視廳公安部負責人申請並獲得許可，只是那樣需要一點時間，他們現在最不想耽擱的就是時間。

  這些刑事警察聽過『安室透』的聲音，他又不能像顧問一樣改變聲音，就只能讓顧問拿證件試一試了。

  看到警察廳的證件，再加上有風見這個公安部成員在這裡，應該可以說服其他警察，讓他們先進去。

  目暮十三和機動隊隊長看清那是警察廳的證件時，阻攔的心思確實一掃而空，帶頭退到一邊讓路。

  「是！」

  「失禮了，那我們就在這裡等下一步指示！」

  安室透從風見裕也拿了配槍，和池非遲走進大門之後，把手槍遞給了池非遲。

  池非遲一邊走，一邊從外套口袋裡拿出毛線手套戴上，又擦拭了槍上的指紋，低頭檢查著槍里的子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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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門口，風見裕也沒有耽誤時間，立刻找到了等在警車旁的醫院院長，向對方詢問怎麼能查到醫院問診記錄。

  左藤美和子目送著兩個神秘人走過前院、進入診療大樓，想著那本警視廳外殼的證件，不確定這次抓捕行動的情況到底有多嚴重，有些遲疑地看向目暮十三，「目暮警官……」

  目暮十三朝左藤美和子搖了搖頭，示意自己也不確定是什麼情況，也暗示左藤美和子暫時不要多話。

  風見裕也聽醫院院長說醫院內部電腦輸入自己的管理帳號和密碼之後、都能查到問診記錄，帶院長去了距離門口最近的接待、急救樓。

  安室透和池非遲通過門口警察的看守、進入診療大樓之後，也拿出了自己的配槍，簡單檢查之後打開了保險，走向樓層指示牌，壓低聲音問道，「如果他們是來醫院看病的時候，把一些危險物品帶到了醫院藏起來，那他們藏東西的地方，很有可能就是他們經常活動、可以長時間停留的地方，診療大樓內有各類檢查室、麻醉科、手術室、藥房，他們可能去過的地方不算少……我們從一樓開始往上找嗎？還是先去麻醉室附近看看情況？」

  池非遲也走到了樓層指示牌前，看了看樓梯指示牌，也壓低了聲音說話，「直接去頂樓的麻醉室，不一定能找到他們，還是順著找一找，等風見那裡的消息。」

  安室透點了點頭，拿起前台處的一個筆筒，動身往電梯方向走去，「那我們先強制讓電梯停在一樓，無法關門運行，然後走樓梯找上去……顧問，你說查理五年前被子彈打傷的部位，會不會是腎臟呢？」

  「我也有這樣的猜測，」池非遲跟著走向電梯，「正常人有一個腎臟受到損傷，對身體影響不算嚴重，但如果是原本就腎功能異常的人或是老人，一個腎臟受損也會導致腎功能不全，查理不是老人，但不排除他之前腎功能不好、或是一側腎臟存在問題，在五年前又被子彈打中了完好的那個腎臟，讓他五年時間裡一直承受著中彈的後遺症，而腎功能出了問題，確實會有渾身乏力，容易疲倦和體能衰退的症狀，也會引發心血管疾病併發症，這些病症都可以讓人沒辦法進行挾持人質的逃亡計劃，如果稍微嚴重一點，甚至沒辦法進行太劇烈的運動。」

  「是啊，雖然肝臟、膽囊出問題導致的肝功能不全，同樣會出現乏力易倦的情況和多種併發症，一直不好的話，還會有上腹部疼痛的情況，那樣也影響人正常活動，但肝臟和膽囊都只有一個，人要活著就必須留在體內，這樣到醫院檢查的時候，醫生一定能看出那是子彈貫穿傷，就算他找理由湖弄過去，醫生也肯定會對他有強烈的印象，在警方進入醫院搜查時，可能就有醫生從照片認出那是醫院裡的病人，」安室透認真分析道，「他們偽裝成那對日本夫婦到日本也才半年，來看診也會在這半年裡，要是子彈打傷過肝臟或者膽囊，應該會有醫生記得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