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贏得國王杯冠軍之後，那些沒有隨隊去瓦倫西亞的海盜球迷們紛紛聚集到希貝蕾斯廣場來慶祝他們本賽季的第二個冠軍。Google搜索但是在慶祝的時候，海盜球迷卻和一部分國王球迷發生了衝突，這次衝突一共造成五人受傷，還有四人被警方逮捕……警方呼籲球迷們要保持理智和冷靜……」

  謝蘭指著電視機里正在播放的新聞問胡萊：「這說得什麼呢？」

  胡萊簡單翻譯：「就是兩幫球迷打架，傷了五個，抓了四個。」

  「嘖嘖，這西班牙球迷看球也不文明啊……以前我看抖音里的評論，還以為就咱們中國球迷素質低下呢……」謝蘭譏諷道。

  前幾年她剛剛開始看球時，也在抖音刷到不少和足球有關的視頻。而那些視頻的評論里大多數都是嘲諷、貶低中國足球，以及一切和中國足球有關的，就連中國球迷也在被嘲諷的行列里：

  「這年頭還看中國足球的要麼是傻要麼是蠢！」

  「中國還有球迷？中國球迷還沒死絕？」

  ……

  諸如此類的。

  搞得那個時候還比較懵懂無知的謝蘭以為在中國喜歡足球是一件很丟人的事情呢……

  胡萊聽出媽媽語氣中的譏諷之意，跟著笑了起來。

  胡立新更關心兩支球隊球迷之間的火藥味會影響到他們的歐冠決賽：

  「這比賽還沒開始呢，就鬧出了暴力事件，等到比賽的時候，誰知道會是什麼樣子……」

  胡萊滿不在乎：「什麼樣子和我們也沒關係，我們只管踢球就行了。」

  「怎麼能說沒關係呢？你是國王球迷的眼中釘，到時候你會在比賽中遭到更多來自看台的針對……」

  胡立新的話沒說完，就被妻子的笑聲打斷了：「你覺得他在乎這個？」

  胡立新也意識到自己這話說得好像沒什麼意義……

  胡萊又不是第一次在比賽中被國王球迷針對了。

  自從轉會來到馬德裏海盜之後，已經踢了七次「馬德里德比」，幾乎每次客場比賽，胡萊都會在拿球的時候聽到刺耳的漫天噓聲。

  但這並沒有影響到胡萊的發揮。

  胡萊也很自豪地說：「放心，爸。球迷做什麼，都影響不到我的。他們噓的越狠，我表現越好，我還巴不得他們噓得再狠一些呢！」

  胡立新咧咧嘴也不說話了。

  面對兒子，他這個當爹的無論是從經驗還是能力方面，都沒什麼好給兒子提建議的。

  還不如像妻子那樣，無腦支持他算了……

  ※※※

  等李青青換好衣服下來，胡萊他們就告別了父母，出門去了。

  他們要去參加一場約會根據國王杯決賽前的約定，贏球的請客。

  胡萊就是去請張清歡和孫娟的。

  吃飯的地點也不遠，就在他們這個小鎮上那家必須預約才能消費的高檔餐廳。

  國王杯決賽已經結束，他們沒有留在瓦倫西亞，奪冠的馬德裏海盜全隊回到了馬德里，繼續備戰六月一日的歐冠決賽。

  而薩里亞全隊在回到巴塞隆納之後，就解散了。

  他們已經進入假期。

  所以張清歡就帶著孫娟四處旅遊。

  第一站當然是馬德里。

  來找胡萊，讓他兌現承諾，請客吃飯！

  這個聚餐，胡萊的父母就不參加了。

  畢竟是年輕人的聚會，他們去了雙方都會有些放不開。

  ※※※

  張清歡翻開菜單，問身邊站著的侍者：「能點一本嗎？」

  侍者露出了尷尬又不失禮貌的微笑。

  胡萊冷笑：「歡哥你有本事真點一本啊。」

  張清歡不理會他，而是扭頭對侍者說：「開玩笑的。我們先看看的，等好了再點餐吧。「

  「好的，先生。」侍者保持了高度的職業素養，依然面帶微笑地告辭。

  胡萊一邊看著侍者的背影，一邊讚嘆道：「真不愧是高檔餐廳，這服務態度真是沒話說。竟然沒有一本菜單呼你臉上，你應該感謝侍者的不殺之恩，歡哥。」

  「呵呵。」張清歡低頭翻著菜單，「今天肯定讓你大出血。」

  「吃飯能吃幾個菜，還大出血呢……」胡萊撇嘴，「你點酒啊！點酒！酒才貴呢！」

  孫娟生怕張清歡真的點酒，連忙說：「職業球員最好別喝酒……」

  李青青寬她的心：「放心，娟姐。歡哥不會點的。」

  現在的張清歡特別愛惜自己的身體，菸酒全戒了。

  他生活作息規律，從不在外面浪。

  這是要把自己當年糟蹋壞的身體再慢慢補回來。

  這屬於亡羊補牢，效果肯定不如一開始就愛惜身體好，但也總比什麼都不做，放任自流強。

  胡萊也正是抓住歡哥這一點，才慫恿他點酒。

  因為他知道歡哥不會點。

  果然張清歡並沒有去看酒水單。

  他對孫娟說：「你看，這就是中國足球頭號英雄的真面目。」

  孫娟就笑。

  她早就知道了，當初可是和他們一起在馬德拉島度假的。

  那次的經歷讓她大開眼界，也讓她慢慢轉變了以前的「球迷心態」……

  不過她不會覺得這樣的胡萊很討厭，相反這個開著各種玩笑的胡萊，反而能讓她與他們拉近距離，真正融入進去，而不會感覺自己像是一個外人那樣，被排斥了。

  ※※※

  「你們假期怎麼安排啊，歡哥？」李青青問道。

  「我是打算帶娟兒好好玩一圈，順便看看中醫理療診所的事情……」張清歡介紹起他們的計劃。

  「那個理療診所，真的打算做了嗎？」李青青問。

  「嗯，娟兒已經辭職了，接下來她所有的精力都要放在這上面。」

  孫娟也說道：「我正在學語言。」

  李青青輕撫手掌：「真好。」

  她發自內心地為孫娟感到高興。

  因為有自己事業的孫娟就不會成為張清歡的人身依附者，同時他們倆也能長久地在一起了。

  和李青青問些不痛不癢問題不同，胡萊問了一個直擊張清歡內心的問題：「你打算什麼時候公開你們倆的關係？你不會玩『隱婚』那一套吧，歡哥？」

  這確實是一個很重要的問題。

  之前胡萊就問過歡哥，當時歡哥的答案是因為孫娟還在國內上班，如果公布關係的話，怕會給孫娟帶來麻煩。

  那麼現在孫娟已經辭職離開，總不會還要怕惹麻煩吧？

  「就在這個時候。」

  張清歡的回答讓胡萊大吃一驚：

  「什麼這個時候？」

  「就是此時此刻啊。」張清歡和孫娟對視一眼，然後笑著對胡萊說道，「麻煩幫我和娟兒拍張合影，然後你發個微博。」

  「啥？」胡萊和李青青都愣住了。

  「蹭蹭你的熱度。」張清歡笑道。「你現在可火得不行，再說了我又沒微博……」

  其實張清歡以前也有微博，不過後來因為兩次酒駕讓他的微博帳號被罵翻了天，後來浪子回頭之後，他就乾脆把微博帳號註銷了。

  現在的他除了經紀公司運營的推特和INS帳號之外，就沒有其他社交媒體帳號了。國內的微博帳號到現在也沒有重新申請。

  「不是，發個微博就官宣了，這也太敷衍了吧？」胡萊問。

  「嘿，你好意思說我敷衍？」張清歡反擊道。「是誰先在微博上官宣的？」

  胡萊和李青青的關係確立就是在微博上官宣的，所以胡萊是最沒有資格說歡哥敷衍的。

  胡萊咧咧嘴：「我發微博可以啊，但這頓飯你請。」

  「胡萊你特麼……」

  胡萊捂著心口：「啊，舒服了……」

  孫娟在旁邊笑得很開心。

  李青青掏出自己的手機：「乾脆讓侍者來給我們四個人拍張合照吧。」

  「也好。」張清歡舉起手招來了侍者。

  「是要點單嗎，先生？」侍者很有禮貌地問。

  「呃……」張清歡這才想起來他們還沒有點單，稍微有些尷尬。

  還是李青青出面說道：「不好意思啊，能麻煩你幫我們拍張照嗎？」

  侍者再次體現出了他職業的一面，接過手機微笑道：「非常樂意為您服務！」

  ※※※

  錦城體育學院附屬醫院裡，護士們趁著午休的時間，在護士站里吃飯聊天。

  聊天的話題很寬泛，什麼都有。

  自從孫娟不在了之後，她們聊足球的時候少多了。

  不過今天話題還是和足球有關。

  因為剛剛踢完國王杯決賽，這可是「中國德比」。

  「一說到國王杯，我就想到了娟兒……不知道她是不是真去現場看了……」

  「還去現場看？她說的你們就信啊？能熬夜看就不錯了！」

  「熬夜看沒什麼，但真去現場就太狠了。」

  「孫娟也不是那種富二代啊，這成天飛去西班牙看比賽……追星成本也太高了吧？」

  「理智追星，理智追星……」

  「哈哈哈！」

  ……

  護士長馬姐聽著護士站里的笑聲，便故作驚訝地問道：「咦，你們竟然沒有一個人看了這場比賽直播的嗎？」

  大家面面相覷，不明白馬姐為什麼突然這麼問。

  「我們又不是娟兒啊，馬姐。」有人回答道。「值夜班都夠嗆了，好不容易不用上夜班，怎麼可能還熬夜看球？」

  「那難怪你們不知道呢……」馬姐掏出手機，打開一個頁面後遞給了護士們：「喏，自己看。」

  大家湊上去，這是《進球》網的一個帖子。

  貼子裡樓主說：「今天凌晨熬夜看國王杯決賽，偶然間發現了這麼一個美女，來給大家提提神……」

  這帖子本身沒什麼好說的，但帖子裡的一張轉播截圖卻讓大家目瞪口呆：

  出現在轉播畫面中的，樓主口中的「美女」她們都很熟悉，不是別人，正是……孫娟！

  「哇，娟姐真去現場看球了啊！」

  「這……」

  「太拼了吧？」

  聽到她們的驚呼，馬姐輕哼了一聲，然後提醒她們：「繼續往下看。」

  拿著手機的人就向上滑動屏幕。

  很快一條備點讚最多的熱評出現在屏幕中。

  那是兩張圖片。

  第一張是胡萊的微博截圖：

  「兌現承諾，贏了請歡哥兩口子吃飯！」

  第二張就是這個微博里配的照片。

  打開大圖，是四個人的合影。

  從左至右分別是李青青、胡萊、張清歡，以及……

  「孫娟？！」

  護士們瞪大雙眼，扭頭看向馬姐。

  馬姐一副早就知道的樣子對她們咧嘴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