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了?」
盧卡斯不確定的問。
他和江燕的戀情維持的時間不短,但知道的人卻不多,算是半地下的吧,只在必要的時候,他才帶著江燕出入公開場合,主要是想引薦圈子裡的朋友給她認識。
那會兒他特別堅信一句話:男人如果真心愛一個女人,就要帶她認識自己的朋友,讓她走進自己的世界,這樣兩人之間就會有更多牽絆,不容易分開。
可是特么的,他引薦的人,最後全成了她上升的台階,一步一步,爬的飛快。
葉知秋懵懂的像個小女人,甚至她那雙沒什麼熱情的眼睛突然格外的親熱,「我知道什麼?她是知名經紀人,手裡大把的資源,比如容睿,我趁機巴結巴結有啥不對嗎?」
她說的坦蕩真誠,看上去格外純潔。
盧卡斯笑不出來,得,一反常態的時候,往往意味著有秘密,他硬著頭皮道,「好吧。」
江燕的反應很淡定,她在調色盤一樣的娛樂圈生活的太久,臉上早已戴上了厚厚的面具,面具戴久了,就會分不出哪個是真實的自己,哪個是偽裝的戲子。
她單肩挎包,另外一隻手搭臂彎,即便出來看電影,依然穿了件藏藍色的套裝,佩戴了卡地亞項鏈,隨時可以走進高管會議室談事,也能走進高檔宴會廳赴約。
十年的職場磨礪不是虛的。
至少葉知秋還沒修鍊到這種程度。
葉知秋每一步都走的很輕快,也不時跟盧卡斯笑眯眯的聊天,盧卡斯低頭附和,兩人親密的如膠似漆。
江燕自問有強大的控制力,也想過做的決定不會後悔,但看到盧卡斯和葉知秋十指緊扣,她心裡攢動了一簇火苗。
嫉妒,說不出卻能感覺到,比針尖鋒利,比刀子冰涼,比毒舌蝕骨的滋味,是女人的嫉妒。
葉知秋的腳步不重,但每一下都恰好踩到她的痛處,要踩碎她的心臟。
女人也許有共同的天性,某些東西她可以不喜歡,可以隨手丟掉,一旦有人撿起來當成寶貝,她就會後悔,產生眷戀,想奪走!
江燕不例外,因為她始終是個女人。
「江小姐,幸會!沒想到會在這裡遇到你!」
現在,撿到東西的女人正笑靨如花的伸手,像個勝利者一樣招搖。
江燕有捏死她的衝動,臉上還是恰到好處的笑笑,她指頭擦了下她的手,算是打了招呼,「你好,葉小姐。」
盧卡斯的尷尬無以言表,前女友,現女友,他夾在中間顯得特別囧。
江燕的眼睛故意避開他,「恭喜葉小姐,傾聽成功上映了。」
葉知秋呵呵笑,很爽快洒脫,「謝謝,江小姐一個人來看電影?」
「嗯。」江燕的餘光還是沒忍住。
她發現今天的盧卡斯衣著鮮麗,神采飛揚,比跟她在一起時成熟了,帥了,有了成年男人的沉穩,時間賦予了他很多內容,不像以前難么容易看透。
她有很強的征服欲,越不好看懂的男人越能激發女人的探索熱情,她終於還是直視了盧卡斯,「最近好嗎?」
葉知秋的手指緊緊扣著他的,微微一笑,「認識啊?」
盧卡斯:「……」內心平復了一下,「認識,老朋友。」
「你怎麼不早說啊?早知道你和江小姐認識,當時容睿推掉《傾聽》我就讓你幫我說情了,容睿長得帥,又是流量藝人,票房肯定好,太遺憾了!」
盧卡斯:「……」當時咱們認識嗎?
江燕聽到這裡心裡一動,「呵呵,你們認識很久了?」
葉知秋想了想,計劃了一下時間,「也不算很久,五六年有的吧!」
盧卡斯:「……!!!」
葉知秋心道你特么渣女,「對啊,他對我一見鍾情,每天在我家門口等我,每天一朵玫瑰花,連洗腳水都替我打,連樓下大爺都感動了,實在沒辦法,我只好答應跟他在一起。」
江燕更是驚訝!五六年前他們還在一起!怎麼可能!
難道她利用盧卡斯的時候,他已經愛上了別人?她被戴了綠帽子?怎麼會?他們分手那天,盧卡斯哭的泣不成聲,像個傻子,拚命喊著她不要離開。
難道是假的?
江燕的臉色青紫,她用質問的眼神看盧卡斯,想聽到他的解釋。
盧卡斯改為摟葉知秋的腰,溫柔溺愛的笑笑,「寶貝,你居然跟別人說咱們倆的事?真不見外,」然後他看江燕,「沒錯,我們在一起五年多了,非常恩愛,準備年底結婚,到時候來喝一杯。」
咱們?見外?
江燕的嘴角抽搐,她平復好臉上的驚訝,「呵呵,再說吧,我工作很忙。」
葉知秋笑笑,「江小姐沒和男朋友一起來嗎?」
江燕卻笑不出來,「我單身。」
葉知秋沒有接話,因為她和盧卡斯恩愛的站在一起,就是對她最好的反擊,你看看,被你傷害的男人現在多幸福,你呢?萬年光棍一個,沒人疼,沒人愛,沒人關心!
你活該!
江燕緊緊的攥了把愛馬仕包帶,一身名牌和昂貴頭銜,並不能彌補有些空缺。
回擊過往情人最好的方式,就是活的比他好,果不其然!
葉知秋又驚呼道,「江小姐,你是輝煌娛樂的吧?」
江燕心道明知故問,「怎麼了?」
葉知秋彎下嘴角,她臉瘦,下巴尖尖的,連笑容都很骨感,「輝煌娛樂……挺好的,一定會像它的名字輝煌騰達。」
灰飛煙滅!
「謝謝,我們會一如既往的努力。」
目送江燕離開,葉知秋掙開了盧卡斯。
盧卡斯:「……」
靠,用完就丟?
「不想說點什麼?」葉知秋手臂點自己的下巴,她下巴太瘦沒什麼肉,手指戳也沒有凹陷的痕迹。
她真羨慕陸輕晚,臉上肉呼呼的,別說男人,她每次見到都要捏一把,多喜人啊。
盧卡斯咳了咳,感覺不坦白不行了,「她……我前女友。」
葉知秋哼鼻子,「廢話,我當然知道,不然我找她幹嘛?我問你,你當時被她甩,難受嗎?」
盧卡斯先有些驚訝,然後支支吾吾,「還……行吧。」
怎麼能在現任面前說分手多難過,這特么不是二百五嗎?
「現在呢?爽嗎?」
「爽!」回答的利落。
葉知秋打臉江燕,他已經沒有心疼的感覺了,奇怪,他竟然不覺得難受,也沒替江燕悲哀,甚至不想替她說話。
葉知秋突然笑了,「行了,我又不吃人。」
盧卡斯不知道她什麼意思,「所以?」
「你不愛她了。」葉知秋笑,她重新牽他的手,算是獎勵。
盧卡斯終於恍然大悟!葉知秋在替自己驅趕心魔,讓他看清楚自己的心意——他不愛江燕了,徹徹底底的放下了!
一身輕鬆!
「寶貝,我愛你!」盧卡斯突然橫腰抱起葉知秋,不管她在懷裡怎麼掙扎捶打,她就是不鬆開。
他太開心了!他愛上了一個聰明狡猾有心眼的好女人!
……
陸輕晚很及時的退出了他們的戰役,人家的感情她不插手。
她先去了洗手間,洗完手準備離開時,看到了熟人。
陸輕晚笑了,她狐狸般明媚又狡猾的眼睛,笑出了淺淺的漩渦,今天真是熱鬧!
「嘿,巧!」
陸輕晚低著頭,環臂,頭也不抬的盯著自己的腳尖。
她挨牆斜靠,一條腿綳直,一條腿彎曲,腳後跟踩著無聲的節奏,一下下蹭踢腳線。
洗完手正在擦水的白若夕頓了頓,但很快她就認出了是誰。
「陸輕晚?」
她抬頭,很帥氣的撩撩劉海,「是我。」
陸輕晚人沒動,長腿一勾,帶上了衛生間的門,「咱們早就該見一面了,只是沒機會,看來老天爺很喜歡咱們倆湊一塊兒,廁所相遇啊,雖然不美,但是挺好。」
白若夕不懂她說什麼的表情,「你找我有事?」
「有啊!《如歌》上映,我來恭喜你,看《如歌》的排片率,好羨慕的說!」
白若夕啊白若夕,為了不讓洪盛給《傾聽》排片,你丫就差脫裙子伺候丫個豬頭侍寢了吧?至於不至於?
這筆賬她早就想算來著,可惜,整人這種事她實在不願意多做。
提到排片,白若夕的臉色儼然不像剛才那麼紅潤好看,她眯了眯靚妝搭理的美眸,洪盛那個混蛋,居然反悔!
瑪德!
「同喜,《傾聽》也上映了,據說反響不錯。」
先禮後兵,兩人的套路差不多。
但陸輕晚不喜歡搞太複雜,她單刀直入,「白小姐對《傾聽》很關心,都關心到排片上去了!聽說為了讓洪總多給《傾聽》安排場次,你陪他喝了不少酒,我感動的想哭呢!」
白若夕的臉刷地紫紅,陸輕晚怎麼會知道?
陸輕晚心道,你以為就你跟洪盛關係好啊?你以為別人都是傻子啊?你以為你誰啊!
「你想說什麼?」白若夕沉下臉,她不打算再跟陸輕晚客氣。
「我想說啊……」陸輕晚走了兩步,微微翹起了嘴角,和白若夕的臉只有幾公分距離,她笑的弧度百倍放大,「白小姐看起來冰清玉潔,像一朵剛開放的蓮花兒,口味怎麼那麼重呢?洪盛那種男人你也下得去手啊?」
白若夕氣惱難忍,「你別含血噴人!我不知道你說的什麼!」
陸輕晚笑得更開心,「呵呵,別的事我不多說,有一樣要提醒你,我家男人有潔癖,最不喜歡沾了泥的東西,何況是沾了shi的呢?對,看在咱們有緣的份兒上,我再提醒你一下,洪盛那種人啊,你玩兒不起,別給自己挖坑,不然你會死的很慘。」
白若夕的臉色依然紫紅,她胸脯憤怒的起伏,再也找不到嫻雅的痕迹,「你嚇唬誰!」
「不是嚇唬,是忠告!你知道廁所為什麼臟嗎?」
白若夕不理她。
陸輕晚砸吧砸吧嘴,「因為廁所……千人騎,萬人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