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先生，胡先生，原來你們在這裡。」人還沒到，袁老貓那熱情洋溢的聲音就到了。

趙風對胖子眨了眨眼，然後裝作有點吃驚地說：「袁所長，你找我們有事？」

不找你們才有事，袁老貓心裡暗自嘀咕道，有那麼大的來頭，早提出來不就行了么，弄得不歡而散才搬出來，最後還得讓自己追回去。

剛才急著衝下樓，差點把腿扭傷。

想歸想，袁老貓可不敢說出來，而是笑容可掬地說：「剛才我想了想，覺得兩位的提議很好，所以再和兩位商議一下，把這事給定下來。」

胖子心裡有了底，故意裝作為難地說：「袁所長，你要的押金太多，我們本錢有限，想想只能放棄。」

「押金免了」袁老貓爽快地說：「一看兩位就是正直的人，再說到時把你們的身份證複印一下就行，都是自己人，還能跑到哪裡去。」

有了郝副省長作後盾，別說不收押金，就是趙風把那兩台抽污車開走，袁老貓也沒意見。

那通電話，已經產生非常積極的反應，趙風也發出朝中有人好辦事的感概，聞言心中一動，有些苦悶地說：「剛剛盤算了一下，發現車子的油料、維護也是一筆不小的開銷，一時難拿定主意。」

「這好辦，局裡有油券補助，也有維修的經費，劉兄弟承包了，替所里解決問題，這些經費自然要跟著下撥。」

趙風和胖子對視一眼，彼此眼內都有喜色，胖子更是暗暗向趙風伸了一個大拇指。

「袁所長，來，喝口茶再說。」趙風給還有些氣喘的袁老貓倒了一杯茶。

「謝謝，謝謝。」袁老貓有些有些受寵若驚地雙手接過，連說感謝。

在他看來，這杯茶是「和解」的信號，當然，也是自己抱緊大腿的信號，只要郝副省長知道自己上路，留個好印象，再找機會親近一下，平步青雲不再是夢。

一個小時后，趙風已經拿到了意向書和合同，西城環衛所以承包的方式交由趙風處理，為了方便趙風，前期還派人帶趙風熟悉環境、機器的運作等等。

當然，趙風也投桃報李，只要了維護的經費，也就是車子壞了，可以到環衛所合作的維修點維修，至於那點加油券，就推給袁老貓。

世界上最能維繫感情的，除了血緣，那就是利益。

讓趙風感慨的是，商議的過程非常順利，順利到感覺像是做夢，趙風也很清楚，談得這麼順利，並不是自己打動這位「神經」過度的環衛所所長，而是借了那位部級大人物的威風。

最妙的是，趙風從頭到尾都沒有提到郝偉、說出兩人有什麼關係，而袁老貓由始至終也沒有問這個問題，在袁老貓眼裡，這是不容質疑。

對趙風來說，這樣也好，至少不用撒謊就達到目的。

日後就是有事，也不至於被動。

拿下西城的抽污權，對趙風來說，這僅僅要做的第一步。

在胖子疑惑的目光下，趙風又雷厲風行地在偏僻的郊區拿下一塊近三十畝的田地，外加兩口大魚塘。

這時候地不貴，而趙風拿的，又是偏僻的城郊，田地每畝的租金是五百塊，這樣一來，田地加魚塘，每年的租金就高達二萬，趙風一簽就簽了五年。

租下田地魚塘，趙風就像一個擰緊了發條的鐘錶，一刻也沒空閑，馬上添置了抽水機、高壓水槍等物，把魚塘里的水抽光，僱人把魚塘的淤泥清理一遍，最後還拉著胖子跑了一趟市場，花高價訂製了一批厚厚的塑膠墊，硬是在魚塘鋪了一層。

趙風所說的財路還沒看到收益，承包抽污車、租田地，購買抽水機、清理魚塘、鋪上塑膠墊等，簡直是花錢如流水，加起來花費了六七萬之多，就是胖子也坐不住了。

「風哥，別的魚塘，最多就是清量一下塘泥，為，為什麼我們要花那麼多錢鋪這些墊子？」胖子一臉不解地問道。

這些加厚型的塑膠，要三十多塊一平方，兩個魚塘鋪上一層，這裡花費就用了近二萬塊，二萬多塊啊，胖子就是想想都感到肉痛。

「你家也有魚塘，沒聽說過嗎，要是批量養魚，就是勤清塘泥，要不知那些沉積在泥里的真菌會讓魚染病，每清一次，都需要大量的人力物力，還要撒石灰清洗，有了這些膠墊，我們三二天就能清理完成，多有效率。」

「不，不會吧」胖子瞪大眼睛說：「我們不是說要洗地金的嗎？怎麼一轉眼，變成種田養魚了？」

走出農村，進入城市，就是想改變自己種田的命運，現在可好，跑到大城市裡種田，一收想發大財的胖子都傻眼了。

「怎麼，你看不起種田？」趙風一本正經地說：「現在種田不比以前，講求科學種植、機械種植，只要種出來的東西好，到哪裡都有市場，再說這裡是花城，不是長興，物價高多了，只要幹得好，這比做工人、做小生意賺多了。」

胖子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風哥你這是什麼話，我家就是種田的，哪能看不起種田人，就是，就是感覺沒什麼奔頭，再說我們兩個雖說是農村出來的，可是說起種田養魚，都是門外漢，我不怕辛苦，只是怕吃力不討好。」

說完，胖子的目光轉了轉，很快就有了主意：「風哥，你不是說要幫唐總的嗎？她可是大美女，種田來錢慢，要是晚了，估計黃花菜都涼了，你就忍心，那麼如花似玉的美人兒，落在謝吉祥那種人手上糟蹋？」

趙風有些無奈地敲了一下胖子的腦袋，有些無語地說：「你這傢伙，整天就會找理由，好了，跟你開個玩笑，我們還是弄地金，租這魚塘和田地，就是為了洗地金。」

「不過」趙風話音一轉，繼續說道：「我們手裡有大量肥料，倒了可惜，亂扔也怕環衛局找我們麻煩，說不定要我們拉到污水處理廠，繳納大筆的污水處理費，沒這個必要，對了，胖子，你老爸會種地會養魚，又是自己人，我想找胡大叔幫忙，不是白幫，我們給他開工資，你看行不行？」

胖子有些猶豫地說：「有什麼不行的，我爸早就想出來看看了，就怕他掂記著我媽，要是我爸上來，家裡就剩我媽一個。」

「這個不是問題」趙風馬上拍板道：「讓他們兩個都來，最好是多找幾個知根知底的人，幫我們把這些土地利用起來。」

會種田、信得過，現在這些人不好找，特別這工作有些累、工作環境也不好，用的還是的生物化肥，請人估計不好請。

「那，給他們開多少工資？」

「胡大叔和大嬸，每個月1200，其餘的800，你看怎麼樣？」

胖子高興地說：「我估計沒問題，不過還得先問問他們，對了，風哥，你不把林嬸子接來？」

「想過，但是小爽還在讀書，需要照顧，晚點吧。」

要是老媽來花城，家裡就是只剩老妹一個，到時放假回家就一個人，有什麼事也沒人照顧，那肯定不行。

「都聽你的，風哥，一會我就去打電話。」

趙風騎上三輪車道：「一起去，我也打個電話回家，一會再去配個bb機，免得到時有事找不到人。」

出來做事，什麼事都要佔個先機，有事找不到人，那就慘了，現在大哥大還太貴，趙風手裡的錢不多，到時還要請人、發工資，留下備用金，只能精打細算。

對了，還要租個地方放車，再申請安裝一個固定電話，免得有人打電話說要抽污時找不到人，然後還要買個三輪摩托車，時間就是金錢，效率就是生命，去哪裡都要蹬這破三輪，肯定辦不成事。

本來覺得手裡的錢還是挺多的，可是現在只出不進，燈油火蠟樣樣要花錢，趙風感到這錢越來越不經花了。

「走！」胖子一跳上車，意氣風發地說。

趙風的運氣不錯，胡大叔很爽快地同意來花城幫忙種地養魚，還答應多找二三個勤快、人品好的人一起上來。

現在物價不高，工人的平均工資也就八百塊左右，一些沒技術、沒經驗的，三五百塊一個月也不奇怪，一個月1200算是高薪，就是其它人一個月八百，也比在家面朝黃土背朝天強得多。

再說胖子也是合伙人，算是自己的產業，胡大叔哪有不同意之理。

人手解決，趙風和胖子先是一個配了一台傳呼機，也就是俗稱的bb機，然後就在西城附近租了一個偏僻的門面，充當辦公、停放抽污車所用，完了還花了近三千塊，報裝了一台電話機。

一來二去，趙風有些無奈地發現，原來手上近二十萬的現金，現在還剩下不到五萬，四萬看似很多，可是請到人，他們連住處還沒有，到時要蓋房子，然後種子、農具、化肥、人工等等，特別是二台抽污車平日的加油、維護等，這些都是要花錢的地方。

正正應了那句話：書到用時方恨少，事非經過不知難。

現在是錢到用時才知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