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多久,我與翟京站在學院教學樓天台上。在踏進學院那一刻,我就感覺到了不對。白天來時不過的隱隱有些跡象,並不明顯,可晚上的感覺就不同了。
整個學校陰氣衝天,到處都是鬼魂在飄蕩。
翟京問:「要不要清掃一下?」
「嗯。」我點點頭,這種情況若是放任不管,只會帶來負面影響,「你來處理,我去見見那位女學生。」
翟京握住了桃木劍。
而我閃身出現在女學生宿舍樓頂,取出一張隱身符,默念:「乾坤借法,隱身!」我身軀隱入半空,運轉懸空奧妙術,飄在樓梯處窗戶,從窗戶進入宿舍。
可站在走廊,我卻犯了難,我該怎麼去找對方,雖然我能感覺到那女學生不對,但那也許是多年的經驗與心理上,我也是僅僅憑著這一點才來看第二次。
怎麼辦?
「對了!」我靈機一動,不由想到了辦法,連忙蹲下身子,運轉黑色靈力,手按在地面上,黑色靈力如漣漪般波及開來,連接著女生宿舍每一寸角落,頃刻間,無數的畫面傳入腦海。
我知道,這種做法極為兇險,不過那是以前,如今得到封靈玉,失控的危險已經排除,體內黑色靈力因頻繁使用,更加凝練與熟悉,已經無需擔心跟不上。
片刻后我撤回了手,站起身向下一層走去。
我緊緊皺著眉頭,因為對方似乎知道我要來,根本沒有睡覺,那女學生就在走廊,靠著一面牆壁,閉著眼假寐,當我黑色靈力散播開,她便睜開了眼。
也就是說,果然是這傢伙作怪。
我出現在她面前,撤去了隱身符,四目相望,短暫的沉默后,我開口說:「你在等我?」
「是。」
「換個地方說話吧。」我吸了口氣,她能隔著兩岸害死國內的人,自然也通曉漢語,看來白天我們這些人都大意了,只是,我想不通,她為什麼這麼乾脆的承認?她完全可以裝作什麼都不知道啊。
由她帶路,我們去了操場。
她坐在草坪上,看著遠處,清冷的目光散發著妖異的光芒,卻不說一句話。
我坐在她一側盯著她側面,心裡有些鬱悶,難道她是在等我先開口,我輕咳了兩聲,打破了沉默,說:「那個,你不想說點什麼嗎?」
「讓我說什麼?」
「你怎麼知道我會來?」
「因為你白天看我的眼神不對。」
「就因為這個?」我哭笑不得,天地良心,我可對你沒那方面的興趣,「我撥打過那個號碼了,我提了一個問題,可那邊沉默后掛了電話,這是什麼意思?」
她眼睫毛顫了顫,扭過頭看了我一眼,說:「我的事,還請你們不要干涉。」
我說:「這件事關係重大,我怎麼能不管。」
就在這時,翟京拿著桃木劍從遠處緩緩而來,站在我一邊,盯著她。
我說:「這位名叫翟京,是陰陽協會的人,現在你應該明白了吧,當年沒人理會你,也是上天給你一次機會,是你自己不珍惜,怨不得別人。」
她冷冷笑:「就憑你們。」
我與翟京對視了一眼,暗道果然就是她了,翟京問:「你究竟是怎麼辦到的?」
「西方流傳著不少上古咒術。」她猶豫了少許時間稍作解釋,對付普通人或許手到擒來,但對方是圈內的人就不好辦了。
我問:「以咒念換取長生之術?」
她頓時一驚,猛地看我。
看她神情我確定了心中想法,在古代有人妄圖與天相爭,不想走修鍊一途,另闢蹊蹺,創造出了咒術,這種咒術是以血脈相傳,且是極少的種族。他們當中為了追尋長生不惜任何代價,如奪命,奪取他人壽命強加與自己身上,這種說法雖然不可信,卻在某種領域是真實存在的。
翟京眼中泛起了寒光:「她以交換的條件幫助普通人完成一個願望,然後在收取他人性命,如此一來亦可了卻因果,當真是好算計。」
她下意識站起了身,遠離了我們幾步,眸子深處透著濃濃懼意,她看著我問:「你怎麼看出來的?」
「我曾經接觸過一件詛咒的事。」這讓我想起了在景瑞高中遇到的紅色高跟鞋的事,無論是死者最喜歡的外物還是人都會受到詛咒,從而得到異常鬼魅的力量,這又讓我記起后卿,傳聞后卿便是掌握著詛咒的力量,當初后卿詛咒屍體皆可成為殭屍,最後卻成了現實。
「何必廢話!」翟京動手了,他手裡桃木劍泛著青光直刺她,她大驚失色連連後退,避過了這一劍,轉身便逃,她身體忽然化作無數數字,飛向半空。
看到這一幕,我們同時愣住了,不會吧,數字竟然活了。
翟京吸了口氣說:「難怪她能屢屢得逞,她是數字,自然能推演出普通人的下一步會發生什麼。」
我默然說:「不能讓她跑了。」
「我們又不會飛,怎麼追?」翟京頹廢了,這事不好辦啊,數據可以溶於電腦,可以進入電話,亦可附身於肉身,這次跑了或許再也找不到。
「你不會飛?」我詫異看他,陰陽協會名聲那麼大,竟然還有這種不會飛的菜鳥,白景文派他來幹嘛?
翟京一愣說:「難道你會?」
我點頭說:「我去追,你通知巫天蝶他們,將事情告訴他們。」說著縱身而起,身軀化作一條黑色匹練,衝天而去。
翟京看的目瞪口呆,天啊,什麼鬼情況?白景文可沒說這傢伙會飛啊。這傢伙怎麼會飛?成仙的節奏啊。他好半天才回過神來,掏出了手機,不過,並沒有給巫天蝶等人打,而是撥通了白景文的號碼。
他的動作我並不知情,卻不意外,當知道陰陽協會派人來時我就明白,其中除了保護還有監視的意味。可我沒有拒絕,因為我需要幫手,但誰知道會派來一個不會飛的。
在別墅見他對付人面蜘蛛那從容的樣子,還以為多厲害,可再厲害不會飛有毛用。
就比如現在這個局面。
我在空中摘下了脖頸上的天機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