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抓著天機傘,看著浮在半空中的鬼門黑衣人,面色陰沉,這些鬼不僅能現身在陽光下,居然還可以飛。可以飛?這倒是出乎我的意料,一時間有些躊躇不知道怎麼出手。
可我不出手,對方卻動手了。
數名黑衣人撲了過來。
我甩手揚起天機傘,一踩陽台,身軀拔高而起,傘尖射出道道黑光,借著天機傘的力量,與之斗在一起。
李江山與令狐星看著這一幕,面露憂色。
令狐星並未回答他的話,反而嘆息搖頭說:「你看出來了吧,他要學的還很多,飄在空中,就是一種……如果你們要他對付后卿,不會飛,根本就是死路一條。」
李江山點頭,后卿乃是殭屍始祖,會飛不足奇怪。而我,現在還不具備這一點。如果對付一般的鬼還可以,可碰到厲害的角色,我這半吊子就不行了,因為,我有七年的空白。其實,這些我又何嘗不知,不說別的,單說上次紅色高跟鞋事件,就絕非我能應付,若非天機傘在手,只怕我早已死幾百次了。
「算了,我就幫他一次。」令狐星無奈苦笑,他實在看不下去了,此刻的我處處挨打,當靠著天機傘還能與之周旋,可就要給對方最後一擊時,他們便逃向天空。
如此,便僵持下來。
我心中更怒,以前還不覺得鬼門有多厲害,現在看來我錯了。鬼門能有今天,絕非僅僅這點實力,我握著天機傘,慢慢冷靜了下來,我舉起了天機傘,將其張開,傘面朝空,體內黑色靈力狂猛傾瀉。
令狐星微微一笑,止住了腳步,問:「要幫忙嗎?」
我搖頭,表示不用,這是我與鬼門的恩怨,我自然要自己解決。
半空上黑衣人哈哈大笑起來:「餘暉,你不會飛,所以傷不了我們的,等你靈力耗盡,還不是任由我們宰割,再給你一次機會,只要交出寶貝,我們立刻離去。」
嗡!
我周身黑色靈力如洪水般噴涌,全部灌入天機傘內。
天機傘黑光大作。
見到這幅情景,令狐星眯起了雙眼,盯著天機傘,嘀咕起來,神君都不能隨便說的東西,果然厲害,可惜在我手中還不能百分百發揮的威力。
黑衣人呵呵長嘯:「不要白費力氣,這樣做只會讓你消耗更快。」
「天機斷魂!」
我輕輕低喝,天機傘傘面黑光顫動,黑氣不斷調動凝聚,我雙手握傘,一個旋轉,天機傘跟著旋轉起來,傘面上的黑氣如拳頭大小,如流星雨炮彈彈射而出,速度極快。
黑衣人大吃一驚,連忙逼退。
可黑光速度太快,洞穿了他們的身體,黑衣人慘叫著化作飛灰,只剩兩三個黑衣人見勢不妙,向遠處飛去,很快消失不見。
我呼了口氣,並未追趕。現在也無法追了,我因這一擊耗盡了靈力,無力再追。
令狐星淡淡一笑:「不錯,不錯,很有實力,可惜只是勉強,連天機傘萬分之一的力量都用不出。」
我翻白眼:「你懂個屁。」
令狐星:「我有一飛空妙法,怎樣?學還是不學?」
「你會這麼好心?」
「別管我什麼心,如果你要抗衡鬼門,要對付后卿,不懂飛行妙法,我勸你還是不要去,不然,只有死路一條,到時林瓊你可就見不到嘍。」令狐星賤賤說著,偷偷瞥眼看我,他知道,我不會拒絕。
我默然片刻,說:「好,我學。」有這好東西為什麼不學?不學是白痴。不過,這傢伙果然神秘,連這個都懂,難怪上次不還手,原來人家根本沒將我放在眼裡。
成了!令狐星拍了一下手,說:「我給你三天時間處理私事,還有木偶一事,這件事你必須徹底處理乾淨,我會在這三天之內帶林瓊去一趟幽靈客棧,待我返回教你。」
「好!」
我收起天機傘,與令狐星返回住處,找到了李江山,李江山看了看兩人,然後道別離去。
令狐星收斂林瓊魂魄,抱起她身體道別離開。
就在他們都離去時,小倩飄了出來,靜靜看著我,並未開口,現在能陪在我身邊的,也只有她了。
忽然,牆壁一陣扭曲,走出兩個人來,站在了我面前。
我面無表情抬頭,看向他們,他們都是身穿黑色制服的年輕人,我微微皺眉,試探問:「鬼差?」
「沒錯。」
「戲演完了你們才出來,會不會有點晚了。」我撇嘴,有些搞不懂陰間那些鬼到底想幹什麼了。
「我們是奉了地藏王之命而來。」一個長相頗為英俊的鬼差說。
「找我?」我懷疑,難道他們不是為了林瓊?
「不,是你身邊這位。」一個鬼差目光落在小倩身上,「你的事地藏王已經知道,林瓊因你天機渾濁,生死薄上名字忽滅忽現,難以決斷,只好暫且閣下,你身邊的小倩姑娘死亡太久,被封困多年,雖因你而醒,但按照規矩是無法投胎,不過念在她未曾作惡,所以地藏王願意給她一次輪迴的機會。」
「天機渾濁……」我念叨了兩遍,若有所思。
一個鬼差施禮說:「當然,若是小倩姑娘不願,我們自然不會勉強。」
我扭頭看小倩。
小倩低頭不語,既拘謹又害怕。
我沉吟了一下,說:「好,你們把她帶走吧。」
「阿暉。」小倩急叫了一聲,拚命搖頭,表示不願意。
我嘆,我又何嘗願意,畢竟生活了好久,已經有了感情,可是,這是她唯一的機會,現在失去,或許以後再也不會有。
「小倩,我們已經緣盡,這是你的機緣,不要考慮我,去吧,去吧。」
「可是……」
「不用害怕,每個人死後,鬼魂都會走這個程序,去吧。」
小倩看了看鬼差,又看了看我,微微一嘆:「阿暉,我會永遠記著你的,我在這裡祝你與林瓊能走到一起,好好保重。」
「去吧!」我揮手。
一個鬼差上前握住了小倩手臂,進入牆壁內,消失不見。
那英俊的鬼差回頭看了一眼失魂落魄的我,搖了搖頭,說:「我叫童英,希望我們下次再見。」
偌大的房子內,空蕩蕩,只留我一個人喝著悶酒發獃。
我抬起頭,看著天花板,猛地將啤酒罐甩了出去,躺了下來,看著鑲在天花板上的啤酒罐,喃喃自語:「現在,我真的是孤家寡人了。」
了無牽挂!
只能將這條路走到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