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暉、餘暉……」巫天蝶叫喊著,推了推我身體,可我卻沒有一點反應,不由焦急起來,「怎麼辦?他肯定是強行出手,才會這樣。」
「冷靜,冷靜!」
巫天蝶深深呼吸,調整自己的心境,讓自己很快冷靜下來。她默默看了我半晌,然後,撿起天機傘,抽出我手中劍,打量了一下,說:「如果你真的有靈,就不要成為我們的負擔。」
天機傘彷彿聽懂了般,飄離了她的手,在半空融合、縮小,落在我脖頸上。
巫天蝶呆了一下,然後將自己包里的木鼎與手槍取出,放進我的包里,扔掉了自己的包。她將我攙扶起,緩緩向前走去,走了一段路,她發覺這樣很累很累。她沉默了半晌,將我背在身後。
一個人影從暗處走出,凝視著漸漸遠去的兩人。
正是令狐星。
令狐星捏著下巴深思,嘀咕:「黑色靈力……幽泉會……方青……鬼門?什麼東西?不過,一個小小水妖都應付不了,應該不是我要找的人……」
「唉,看在你們救我出來的份上,我就幫你們一次。」令狐星自以為這個決定很偉大,不自覺間露出了賤賤地笑意,悄悄跟了上去。
巫天蝶背著我,走走停停。
但我一直處於昏迷。
或許是我的手段起到了震懾作用,鬼門竟然沒有再派人來襲。
中午,我們再次來到了一片廢墟的祠堂。
巫天蝶目光在廢墟停留了片刻,將我放在一邊,從我包里取出了木鼎,她眼神前所未有的堅定,說:「這段時間你拿命來守護我,導致傷痕纍纍,奄奄一息,現在,換我來保護你。」
她從地上撿起一片鋒利的石塊,撩開袖子,一咬牙,猛地劃開了手腕上的動脈,鮮艷的血液流出,她將木鼎放在地上,雙膝跪拜。她慢慢伸出手,鮮血一滴滴落在木鼎上,滲入木鼎,被吸收。
霎時,木鼎散發出詭異的邪光。
木鼎吸收鮮血越來越快。
她臉色發白。
當木鼎停止吸收時,巫天蝶鬆了口氣,卻是險些暈過去。她咬著牙,甩了甩頭,讓自己更加清醒,她雙手絞在一起,不斷結印,嘴裡念叨著禱告。
木鼎顫顫著飄上了半空。
轟!
木鼎突然炸裂,一個閃著金色光芒的蟲子飄在半空,那是一隻蜘蛛。然後,向她爬了過來,在她眼前轉了兩圈,融入她體內。她身軀一震,一口鮮血溢出,眼前一片灰白。
好半晌,她才恢復。
她抹去嘴角血跡,撩起袖子看去,割破的手腕已經癒合,連條疤痕都沒有。她表情淡然,經歷了這麼多,再不可思議的事也會見怪不怪。
雨漸漸停歇。
但兩人厚厚的衣服早已濕透。
可他們不敢過多在一個地方逗留太久,巫天蝶吸了口氣,拖著沉重的衣服,與疲憊飢餓的身體,無力地走到我身邊,深深看著我,將我背起,再次上路。
天氣,依舊是那般寒冷,對於他們,卻是陰寒。
令狐星從暗處走出,搖頭嘆息:「我果然很偉大,如果沒人幫你們,就算沒有鬼門,你們也不一定能回得去……這種爛天氣,那種爛身體……」
雨停。
風卻起。
陰冷陰冷。
巫天蝶與我倒在污泥中,大口大口喘著粗氣,此刻,她很累很累,身上更是沾滿了水泥,她扭頭看我:「為什麼?為什麼你還不醒過來?你絕對不能死。」
她看了看天色。
一天又過,天色漸暗,她心中擔憂起來。白天還可以強撐,可是到了晚上,群鬼出沒,那就不妙了。
忽然。
就在這時,前面本來空空的地方,隨著天色漸暗,憑空出現一座客棧。
古老的房子。
「靈界!?」巫天蝶看去,心都涼了半截。那天,她清晰的記得,所有鬼被清洗,鬼門佔據了這裡,他們一路沒有出手,難道就是等現在?
可惡。
巫天蝶爬起來,晃晃悠悠的身體隨時都會再次跌倒,可頑強的意志支撐著她,她再度攙扶起我,改變方向,向著客棧另一邊走去。
然而,她走出十來米,卻被一層光幕擋下。
她震驚:「不會吧,我都沒感覺,居然已經進來了,圈套,一定是圈套。」
這時發現已經晚了。
她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遠處的客棧,微微一嘆,向客棧走去。
客棧門推開了。
可出乎意料,裡面並沒有鬼門的黑衣人,這裡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般,與那天來時一樣。
巫天蝶蹙眉:「什麼情況?」
客棧裡面有不少人吃東西,見有人進來,紛紛扭頭看來,除了最角落裡一個低頭喝悶酒的人,如果巫天蝶稍加註意,一定會發現,那是令狐星。
她警惕著坐在一個空桌前,卸下了我背著的木盒與背包。
一個小二模樣的人笑著走了過來,巫天蝶瞥了一眼,臉色發白,心中大叫,是他,是他,還是上次那個小二,他沒死,那麼這裡的鬼……
她深深地呼吸。
「要點什麼?」
「水。」
「什麼?」
「水。」巫天蝶橫了他一眼。
他明白,賠笑著退去。
就在這一刻,巫天蝶目光落在我身上,微微愣了一下,她看到了我的手再動,心中大喜,連忙輕聲說:「餘暉,餘暉,你醒了,你感覺怎麼樣?」
「嗚。」
我發出一聲低吟,掙扎著坐起身,睜開了眼,此刻,我感覺全身骨頭都要碎了,疼痛無比。
砰!
陡然間,身後傳來一股勁風,一隻腳狠狠踹在我後背,我痛呼一聲,前胸撞擊在桌子上,桌子立刻四分五裂,我趴在了地上,一隻腳踩壓著我,讓我無法起身。
巫天蝶面色瞬變,猛地看去,卻是十幾個黑衣人,全部圍了上來。
四周的鬼嚇的不敢動彈。
一個黑衣人腳狠狠在我後背碾了幾下,陰測測冷笑:「這就是幽泉會的人呀,這就是所謂妖龍方青的弟子,也不怎麼樣啊,看看,看看,還不是被我們踩在腳下,哼!你不是很厲害嗎?還殺我們的人,今天我讓你知道什麼叫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角落裡的令狐星握酒杯的手一緊,眼中閃過濃烈的殺意,就要出手解救,不過,轉念之間,他放棄了,且目光露出了一絲凝重。
因為,一束詭異地妖光自門外射來,點在那黑衣人的小腿上。
砰!
一聲蹙響。
黑衣人小腿炸裂,他徹底失去了小腿,跟著慘叫起來。
「龍、魄、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