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更神奇的是，這蘑菇雖然不能直接煮了吃，但卻可以燉湯喝，燉出來的湯汁無比的鮮美，是藍宇大陸的一種特色美食，價格無比昂貴，一般人根本享用不起。

當然，靈山派腳下的蘑菇是禁止採集的，這裡設有多重禁制，誰手賤去挖，後果肯定很刺激。

南宮哲道：「瑞雯，隨我去祠堂祭拜你的父母，你們兩個隨處逛逛吧，待祭祀結束，我會讓瑞雯來找你們的。」

說罷，南宮哲完全不去詢問南宮瑞雯的意見，就帶著她一路離去了。

李玄夜對這傢伙的態度很是不爽，不過南宮瑞雯畢竟是要去祭拜家人，他總不至於伸手阻攔。

「主人，蔣天浩和將蚩的記憶都讀取出來了，有什麼是主人您比較感興趣的嘛？」冥蘭的聲音忽然出現在李玄夜腦海中。

李玄夜讓曲雲裳去四處逛逛，自己原地盤膝坐下，意識進入私人空間，對冥蘭說道：「翻翻那個蓋世魔君的記憶，看他和南宮哲有什麼關係來往。」

冥蘭閉上眼睛搜索了一番，很快便回道：「查出來了，將蚩和南宮哲有過數次私下接觸，將蚩能夠在浩宇城內為所欲為，是事先得到南宮哲批准的，南宮哲的目的不太清楚，但我覺得沒這麼簡單，感覺南宮哲完全是在利用這隻邪魔替自己實現計劃一樣。」

「看來這南宮哲是有圖謀的啊。」

李玄夜搖了搖頭，又問道：「還有什麼比較有用的信息嘛？」

冥蘭說道：「這個將蚩沒什麼特別之處，不過他的先祖將臣很厲害，我認識它，雖然殭屍王的名聲不及六十四殿冥王，但在上古神魔大戰的時候，也是深淵中的王者之一，在深淵的激進派中頗具名望，而在將蚩的記憶中，似乎有將臣埋葬之地的線索。」

「哦，在什麼地方？」

「四重天，坤海界。」

「坤海界？」

李玄夜微微一愣，覺得這地方似乎有點耳熟，猛然想起，這不正是外婆陳思情的老家嘛。

換句話說，坤海界也算是李玄夜的半個祖籍啊。

看來有機會的話，得去坤海界走一走，說不定還能碰上外婆。

不知不覺，夜幕已經悄然降臨，李玄夜睜眼就發現，這地上的大蘑菇居然還是自帶熒光的，仔細看會發現纖維狀態的真菌內，還有一條條的元氣脈絡，裡面有純凈的元氣正在流淌，色彩斑斕的光芒就是從中散發出來的。

「師尊，我回來了。」

南宮瑞雯這才出現，遠處的曲雲裳也急忙小跑過來。

「祭拜完你父母了？南宮哲還對你說了什麼？」

南宮瑞雯道：「哲叔叔跟我說了不少關於我父母的事情，詳細的……師尊你們跟我來吧，哲叔叔會當面告訴你們的，不僅僅是關於邪魔的事情，還有整個南宮世家所發生的變故。」

李玄夜點了點頭，很快便隨著南宮瑞雯來到了一處奇異森林中。

李玄夜是不理解這蘑菇上怎麼長出一片森林的，而且這裡的樹木植被也非常奇怪，全部軟綿綿的跟棉花糖一樣，捏一下就會有樹脂被擠出來，聞起來味道意外的十分甘甜。

還餓著肚子的曲雲裳，就沒忍住，一路上偷偷的摘了不少樹枝莖幹吃了。

不一會兒，眾人來到一座純木質結構的庭院中來，這裡乍看不像是靈山派的掌教府邸，而是俗世中大戶人家的豪宅，雖然修繕的還不錯，也挺有一些文雅書卷氣的，但總覺得跟著號稱藍宇大陸第三大勢力的靈山派有些不搭。

院子內，臨著一座清澈見底的小魚塘邊，有一座獨棟的茶室，此時南宮哲正穿著一身素色長衫，品嘗著一位茶道美女的茶藝，小姐姐長得很是標緻，妝容尤為驚艷，實力竟也不低，達到了神紋七階。

茶几上，已經擺放好了三杯新茶，顯然是用來招待李玄夜三人的。

李玄夜絲毫不知道客氣二字怎麼寫，大大方方的就坐了下去，端起茶杯就是一口飲盡。

「嘖嘖，味道還不錯，小姐姐好手藝。」

南宮熙臉頰微紅，微微欠身道：「多謝公子誇讚。」

「這是我義女南宮熙，天生的靈木之體，讓她專研茶道雖說有些大材小用，奈何我也只號這麼一口。」

原來是乾爹干閨女啊。

李玄夜一副很懂的表情。

南宮哲顯然不明白李玄夜這副表情的含義，也沒多想，直接道入正題：「李公子，你的身份來歷，我已經從瑞雯口中聽說了，我能理解你對深淵邪魔的憎恨，但在我看來，任何事物都有起存在的價值意義，世間並不存在絕對意義上的正義和邪惡，就算是邪魔的手段，只要善加利用，達到預定的目標，那麼也未必就不能使用。」

「所以浩宇城死掉的了那兩千萬亡魂，就可以視若無睹嘛？」李玄夜將茶杯一扣，質問道。

茶室內的氣氛瞬間變得有些凝固起來，南宮熙護主心切，掌心已有神紋綻放。

南宮哲卻擺了擺手，示意南宮熙不用緊張。

他反問道：「浩宇城的百姓死於邪魔之手，和我毫無關係，難倒只因為我身為靈山派掌教實力強大，就必須要對這些弱者施以援手嘛，只要我見死不救，所以這些人的死，就可以歸咎在我的身上？」

「弱者可以祈求強者的憐憫，但是將過錯強加在沒有對自己施以援手的強者頭上，恐怕不是什麼理所應當的事情吧。」

「……」

李玄夜凝眉注視著南宮哲，一時間居然有些語塞。

他的這一套強者無罪理論，聽上去似乎有那麼一些強詞奪理，又有一點違背道德感，但是從另一種角度認證，又合乎自然法則，優勝劣汰物競天擇，本就是世間真理，憑什麼要求獅子從野狼口中救下一隻兔子，這似乎才是不合規矩的。

但人之所以為人，就是因為文明的體系內，有道德感這種東西，可去約束強者，給強者制定他們的義務，讓他們能夠去主動的幫助弱者，這才是文明的意義所在啊。

沒有道德感的強者，豈不是可以隨意去殺掠弱小，見死不救？

這不是文明，是原始和野蠻。

可究其根本，所謂道德感這種東西，還不是弱者強加到強者頭上，用他們的弱小去綁架約束強者的一套理論？

或許大部分的強者會潛意識去遵循這種理論，但反之就一定是錯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