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紫蕪咬了咬唇，正要說什麼，卻見皇后低笑一聲。

「紫蕪仙子，本宮再問蒼王的話，你是蒼王？」

這明晃晃的嘲諷誰都聽得出來，皇帝也愣了一下，「皇后……」

紫蕪身子差點都沒站穩，這和她想的完全不一樣！

她來到皇都便先去找了葉潯，結果葉潯連見都沒見她，找了個借口說不在府上。

葉潯和她可是『最好的』朋友，葉潯這個人重情重義，連江流詩都能維護，在紫蕪的心裡，葉潯無論如何不可能叛變的。

結果他現在就在雲疏月身邊圍著轉。

第二個是顧北辰，冷冷清清的顧北辰，從不與人交心，紫蕪在這三個男人之間游移旋轉，從未出過差錯，何況顧北辰雖然冷心冷情，卻也願意與她說話。

曾經也會看在師兄的面子上幫她的忙，可現在呢？

還有皇后，皇后！

皇后不是厭惡雲疏月是個草包么？為什麼現在在這麼多王公貴族面前，公然站在雲疏月那邊！

紫蕪雙手握拳，深吸一口氣，「是紫蕪的錯。」

「知道錯就好。」皇后絲毫不給面子，看向蕭蒼衍：「阿衍，你是姨母看著長大的，紫蕪姑娘為何說，你從小在意的姑娘是她？姨母怎麼記得那人是雲三小姐呢？」

皇帝面色一變：「皇后！」

「皇上，今日是阿衍的婚事，我這個姨母總要過問兩句，畢竟在臣妾的心裡，阿衍的幸福才是最重要的。」

皇后好像是豁出去了，毫不客氣的反擊，「若阿衍的心不在紫蕪姑娘身上，皇上您豈不是耽誤了別人？」

眾人倒抽一口氣！

皇后是吃錯……吃錯藥了嗎？怎麼敢這樣和皇上說話！

雲疏月擰眉，「皇後娘娘不太對。」

皇后在眾人的印象里，是唯唯諾諾的膽小女人，她雖然戴著鳳冠，卻極少參與後宮的事，至於前朝那就更不會插手。

她也從未在如此大庭廣眾之下給過皇帝難堪。

就算是為了蕭蒼衍，皇后也不看看這是什麼地方，今天是什麼日子嗎？

不給皇帝台階下，還對紫蕪如此不客氣，她這個沒有母族支持的皇后，是做膩了？

蕭蒼衍閉上眼睛，用戰氣檢查了一遍皇后的身體，搖搖頭。

「我說的不是身體問題，是她的心。」雲疏月目不斜視，「皇後娘娘身體很好，再活幾十年不是問題，她敢在大庭廣眾之下這樣給皇帝和紫蕪難堪，只有兩種可能。」

「一，她不想活了；二，她有囂張的資本。」

雲疏月彎著唇角笑了笑：「我相信皇後娘娘的資本是第二種。」

她身體健康，還有蕭蒼衍這麼一個牽挂，她不會尋死，也不會想死，那麼原因就只可能是……

她手上有保命的資本，不過一個下午，皇後娘娘是想到什麼了，以至於這麼肆無忌憚？

紫嵐猛地一拍桌子，面色陰沉，「皇後娘娘！」

「紫蕪仙子，你說呢，要不要聽聽阿衍的意見？」

紫蕪咬著下唇，「皇後娘娘，雖然不知道您為什麼覺得，從前師兄在意的人是雲三小姐，但小女確定，那就是我。」

她目光流轉，「師兄這些年與我在師門，甚少回京，不知皇後娘娘是從哪裡聽說，那人是雲三小姐的？」

雲疏月擰了擰眉，紫蕪不是白蓮花嗎？就這個水準？

還是她覺得蕭蒼衍就是她的囊中之物，裝也不用裝了？

她捅了下蕭蒼衍的手臂，「紫蕪說的那個和她朝夕相處的男人是不是你？」

其實雲疏月就是隨口一問，蕭蒼衍不喜歡紫蕪，她很確定，所以蕭蒼衍的答案只可能——

「是。」

噗！

雲疏月沒忍住一口茶噴了出來，她慌忙擦乾淨，故作端莊的坐好，然後乾巴巴的憋出幾個字：「……你……你的眼光……好像有點問題。」

「雲疏月，我說了那個人是我，就一定愛慕紫蕪？」

蕭蒼衍扯了扯唇角，「本王年輕時候的確在師門住過一段時間，紫蕪也在，，然而師門裡人數眾多，沒有一百也有八十，師兄弟們同吃同住共同習武，我與紫蕪屬於千秋玄月的高階弟子，但本王習的是武，她則是葯毒，你說如何朝夕相處？」

這個男人難得說了這麼多，雲疏月愣了兩下，心裡浮起一絲怪異，她極力忽略這種怪異，微微轉過頭，「哦，那你和我說幹嘛……」

哦……是她問的。

雲疏月沒了聲音，悄悄縮回位子。

那邊鬧的僵硬，紫蕪終於彎了唇，「皇後娘娘，爭論這些已經無意義，小女既然選擇了不嫁，定會信守承諾的，小女……告退。」

她這句話說的大度又體貼，好像真的是為了給雲疏月一個面子。

畢竟要是蒼王喜歡的是別人，蒼王妃頭頂多綠啊。

而且她越是不解釋，別人更會以為她和蕭蒼衍有什麼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紫蕪是個聰明的女人，她知道蕭蒼衍不喜歡解釋，而別人解釋，大家也不會信。

此事到此為止是最好的選擇。

紫蕪悄悄看了蕭蒼衍一眼，見他確實沒有任何反應，微微的放下了心。

要知道若是這時候蒼王殿下來一句：本王與紫蕪並無關係，那可就糟了！

雲疏月目光閃了閃，也沒說話。

宴會進行到一半，她小睡了一會，等醒來時，身邊人已經不見了蹤影。

她下意識朝紫蕪看去，那個女人笑意淺淺，素手執杯，不發一言。

「……」蕭蒼衍人呢？她一個人在宴會很無聊的啊！

歌舞表演年年類似，眾人參加宮宴的目的也不是為了看歌舞而已，一旦摻入了朝政，那麼再有趣的東西也會變得沒意思起來。

雲疏月左右看看，居然連葉潯也不見了嗎？

這兩個人偷偷摸摸的幹什麼去了，就算去茅廁也不用兩人一起吧？

……

秦暮辭指尖摩挲著酒杯，彎了彎唇。

雲疏月對蕭蒼衍到底是種什麼感情？說不愛就不愛了……總有原因吧。

楚傾瀾帶回的消息，是與他們前世有關，可疏月不是這樣薄情的人，她愛一個人，得知前世只會更痛苦而已，絕不會把對他的感情，拔出的一乾二淨。

……她是被人抽去了感情，還是另有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