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疏月不講情面的直接蹦出這一句,讓雲王的臉色白了又白。
白箋雙拳緊握,臉色更為蒼白,卻最終還是什麼都沒說。
她偷偷看向蕭蒼衍,卻見那個男人的目光,沒有一絲一毫落在自己身上,胸中不由自主的迸發一股怒意——
沒關係,沒關係,雲疏月這種囂張的性格,自會有人修理她!
就算蒼王殿下現在覺得新鮮,久而久之還是會覺得溫柔的女子更好。
她願意等到那時候……
「雲疏月!本王說了,她是本王的女兒,你想認也好,不想認也好,今天必須承認她是你妹妹!」
「哦?承認她是我妹妹,然後呢?」
雲疏月輕蔑的笑了笑,嘴下毫不留情,「然後讓她以『未來蒼王妃的妹妹』的身份橫行皇都?還是住進蒼王府?或是雲王殿下您想給她討個郡主的頭銜?」
「你……」雲王的每個猜想都被說了出來,不由惱怒。
雲疏月又笑一聲:「只是您怎麼也不想想,連您這個父王我都不認,還會認這個妹妹?」
「雲疏月!這就是你的禮義廉恥嗎?對待父王竟然是這個樣子!」
蕭蒼衍寒眸一擰,卻被蕭長瑾按住了手腕,「蒼皇叔,您別摻和。」
「……」男人抿著唇。
蕭長瑾笑了笑,「不如先看看雲王叔的目的。」
蕭蒼衍看過去,見雲王怒氣衝天,完全沒把雲疏月當成女兒看,他忽的閉上眼睛。
看目的?有什麼目的可看,欺負了她的人,都……
「殿下。」沒想到這回卻是雲疏月輕輕低語,「你可別插手,我還想看看這兩個人能無恥到什麼境地呢,最好派兩個人把這事傳播出去,白箋又不是自願做雲王的女兒的,你看這事鬧大了,皇都得有多熱鬧。」
「就是啊蒼皇叔,小嬸嬸說得對,這事就交給我吧!」蕭長瑾打了個響指,「我先溜,一盞茶之內保證回來!」
蕭蒼衍定定的看了她一眼,見她確實無事,才低聲警告:「雲王是質疑蒼王妃的教養么?」
……
這句話一出,四周安靜了片刻,雲王臉上開始肉眼可見的出現汗珠,他怎麼忘了……還有蕭蒼衍在這裡……
雲王是真的氣笑了,白箋是他好不容易找到的女兒,他想放在心尖上疼愛的,分明可以做雲王府的郡主,卻這麼多年都流落在外,受盡委屈。
現在好不容易找回來,想給個名分而已,雲疏月居然也不同意?!
「雲王殿下,看看皇都里哪個皇家貴族和你一樣,帶著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的庶女招搖過市,你想成為笑話,可別把我捎上。」
雲疏月說完頓了頓:「哦,忘了,你已經是個笑話了。」
蕭蒼衍輕輕咳嗽一聲,差點噎住:……
雲王一張臉氣的更紅了!
一直在旁邊看著的白箋,終於在此時柔柔弱弱的走上前,小聲咬著唇,道:「父王……您別和姐姐置氣,我知道姐姐一時半會不能接受我,沒關係的,能找到您,能讓我知道我的親生父親是誰,我就已經很滿足了……」
雲王頓時被感動的淚水直流。
「箋兒,父王一定……」
「雲王殿下知不知道白箋為什麼會在蒼王府,嗯?」雲疏月忽然笑了。
雲王一愣,「你想說什麼?」
「流落在外受盡苦楚?」雲疏月低低笑了,「白箋姑娘是誰送到蒼王府來的,雲王又知道嗎?」
白箋臉色一白。
雲王冷哼一聲:「不知道,你到說說是誰?」
雲疏月笑了,「白箋身上為什麼帶了那麼多葯,為什麼能被人救下,雲王不了解嗎?」
雲王臉色變得難看,「那又如何!」
「是不如何,白箋姑娘無論從前生活的怎樣,在雲王殿下您的心裡,她離開雲王府,少享受了十幾年的榮華富貴,然後呢?」
「本王就問你,就算她從前不愁吃穿,可是呢?她是本王的女兒,卻流落在外,現在本王想將她帶回王府,還要你雲疏月同意?!」
雲疏月忽然微笑,「不用我同意,雲王殿下您還巴巴上門幹什麼?更何況……」
蕭蒼衍忽然笑了,確實,雲王不知道白箋是怎麼來到蒼王府的。
白箋咬著下唇,雲疏月卻絲毫不給面子,「雲王殿下真以為,白箋姑娘來到蒼王府,是被我救下的?」
外面傳聞,白箋是被雲疏月救下的,然而呢,實際上,救下白箋的人,是『雲初』。
白箋聲稱自己是天醫谷的人,能救下天醫谷的人,天醫谷能夠信任的人,不是雲初還能是誰?
「雲王知道天醫谷最近出了什麼事么?」雲疏月笑著問。
雲王噎了一下,他當然知道,皇上發兵天醫谷,雖然做的隱蔽,卻還是被知道了,於是整個玄月大陸,鋪天蓋地的民眾奮起反抗,守護天醫谷。
這件事讓皇帝氣惱萬分,現在皇帝最恨的人,在蕭蒼衍的基礎上,還得加上雲凌和雲初。
雲王不是沒聽說過,雲凌就是蕭蒼衍,雲初就是雲疏月的傳聞,只是他怎麼看都不像啊。
蕭蒼衍就算了,畢竟他與國師和蒼王都少有來往,但是雲初呢?
雲疏月這麼多年生活在他眼皮底下,她怎麼可能是雲初?!
「看來雲王是知道,天醫谷最近有什麼事,那麼我也不瞞著雲王殿下了。」
雲疏月頓了頓,才道:「白箋沒有告訴過您嗎?沒有告訴過您她是從什麼地方來的嗎?那可是天醫谷呢。」
雲王臉色劇變,「你在胡說什麼?!」
「白箋姑娘,你不說說么?」
白箋咬著唇,忽然快速拉住了她,在眾人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猛地在雲疏月身邊跪了下來。
雲疏月忽然有點蒙。
「姐姐,是我的錯……我真的不知道我的存在,會給你帶來這麼大的困擾,我只是希望能回到家裡,請你別生父王的氣……」
白箋委屈求全的模樣,任誰看了都心疼。
雲疏月:……
她眼中閃過一絲譏諷,這隨隨便便的下跪是和誰學的,這人真的那個驕傲的白傾城嗎?
還是說白傾城實際上就是個膝蓋軟的,見到誰都想跪舔。
雲疏月嘖了一聲,「想跪著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