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疏月見好就收,只要在白丞相心裡埋下懷疑的種子,那麼就有好戲看了。
白丞相匆匆離去,雲疏月和蕭蒼衍也離開國師府。
慕蓮的死依舊沒有翻篇,可宮裡卻沒有傳來任何消息,雲疏月猜測,皇帝一定是在憋大招。
她不怕皇帝所謂的大招,會怎樣對付她,畢竟還有蕭蒼衍在,她不會出事的。
至於白傾城為什麼要『死而復生』,用白箋的身份來接近他們……雲疏月覺得有些奇怪。
白傾城接近他們,取得了他們的信任之後,有什麼好處嗎?
更何況這女人不是暗戀蕭蒼衍嗎……愛而不得的女人真是恐怖。
雲疏月抖了抖肩膀,忽然眼珠一轉,諂媚地說:「殿下~現在您已經知道白箋就是白傾城了,難道您沒有個表示嗎?」
蕭蒼衍:……
男人擰眉,「好好說話。」
這女人怎麼回事,吃錯藥了么?用什麼『您』?這是把他想的有多老?
雲疏月笑眯眯的:「白傾城活著的時候,用盡手段只為了得到殿下,現在死了還不善罷甘休,居然冒充天醫谷弟子接近你,你說她是有多執著啊?」
蕭蒼衍終於聽出那麼一點不對勁來。
這丫頭的語氣……不會是吃醋了吧?
他手下的謀士說,一旦女人陰陽怪氣說話的時候,大多數都是不高興了。
至於為什麼不高興……蕭蒼衍挑挑眉,因為白傾城換了個身份來找他?
男人喉結微滾,低笑出聲,他低低俯身,炙熱的氣息吐在雲疏月耳畔,「她執著又如何,本王不會看她一眼。」
雲疏月:……
這人吃錯藥了嗎?
「她執著的接近你肯定是有原因的啊,難道你以為白傾城那女人真的會喜歡你喜歡到連命都不要了嗎?她最愛的肯定還是自己的命啊,接近你要麼就是奪取蒼王府的密件,要麼就是為了陷害你,你看不看她有什麼關係?」
說完她自己愣了一下,隨即才反應過來。
哦……這個男人是不是想多了,以為自己是吃醋,介意白傾城?
她沒忍住笑了出來。
為什麼現在才發現,蒼王殿下……這麼可愛!
「……」蕭蒼衍臉色漆黑,唇線緊繃,很想走快點把這女人甩掉,然而她彷彿一隻小豹子似的,爪子搭在他肩上,男人走了兩步,還是心軟了。
「……手放下去,好好走路。」
「不嘛,反正又沒人認識我們。」雲疏月和蕭蒼衍出門在外都是易了容的,今天天氣不錯,兩人在街上逛了逛。
蕭蒼衍萬萬沒想到她居然在街上就『調戲』自己?
雲疏月也是玩心大開,反正沒人認識,她做什麼都無所謂,自己本來就很厚臉皮,她不介意再厚臉皮一點。
「走累了,要不你背背我?」
蕭蒼衍:……
「不背?那你抱抱我嘛~」
他嘆了口氣,正準備蹲下身,雲疏月卻忽然一驚,頓時失聲。
迎面走來的人……
皇都的街道很寬,人也很多,但這人的容顏實在太過出眾,引得路人頻頻回頭。
雲疏月的血液在那瞬間僵硬,定定的站在原地,無法動彈。
蕭蒼衍眯起眼睛,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一眼,而後將目光瞥向那人:「鬼城城主,秦暮辭?」
秦暮辭穿著一襲白衣,光風霽月,實在和鬼城兩個字扯不上關係。
然而就是這樣一個男人,掌握整個鬼城的生殺大權。
兩人易了容,按理說秦暮辭不可能認出他們,然而就在走到他們身邊事,那個男人忽然頓住了腳步。
雲疏月覺得呼吸都要停了。
秦暮辭有著一張與雲清宴一模一樣的臉,就連這位鬼城城主的性格,也與雲清宴一模一樣。
——人前溫潤爾雅,光風霽月。
——人後心狠手辣,弒殺喋血。
時間彷彿靜止,那個男人微微側目,一張雲疏月極其熟悉,這輩子下輩子都不會忘記的臉,驀地出現在眼帘中。
不……不對,她易了容,秦暮辭不可能知道她是誰。
就算覺得熟悉,那也絕對猜不到她是雲疏月。
秦暮辭和自己只見過三四次,算不上熟絡。
雲疏月深吸一口氣,看到這張臉她就想到自己上一世躺在實驗室床上的恐懼,死亡一點點來臨的時候那種心悸,她上輩子天不怕地不怕,自認沒什麼可以擊倒她,誰知道最後最親密的人給她致命一擊。
雖然她知道秦暮辭很大可能與雲清宴無關,可她忍不住,她真的怕自己看到這張臉就忍不住殺人。
蕭蒼衍眯起眸子打量面前的人,不知道想到什麼,忽然彎唇一笑。
秦暮辭。
這個人……他是不是應該好好調查調查,他和自己的王妃到底有什麼關係?
秦暮辭只微微頓住腳步便離開,彷彿不知道面前的人就是雲疏月。
等到他在回身見到兩人的背影遠去時,男人才微微勾起一個笑。
無論什麼時候,他都從沒做過,也從沒想做過傷害她的事。
……
「白箋現在還在國師府,我們要不要像個辦法讓她住到蒼王府來?」雲疏月將雲清宴拋到腦後,說道:「白傾城之所以裝作白箋接近,不就是想到蒼王府來么?給她這個機會。」
她倒要看看,那女人要做什麼。
畢竟白箋當時選擇被蕭蒼衍救下,是他們以為這是天醫谷弟子,所以送去了國師府。
然而白箋的目的,一定還是蒼王府。
所以她會想辦法從國師府離開,住進蒼王府,只是雲疏月沒那個耐心等了。
蕭蒼衍嗯了一聲。
……
太子去年被廢,現在東宮無主,皇帝的幾個兒子又開始爭權奪勢。
蕭菱抿了口茶:「皇兄,最近宮中不太平。」
皇帝當然知道,「太子被廢,那幾個到是活絡了起來,可也不想想,太子都沒辦法在蒼王手底下掀風作浪,那幾個……呵。」
蕭菱眯了眯眼睛,她作為蒼王府暗衛,折服在宮中二十年,對皇帝太了解了。
這個男人嫉妒蒼王殿下,種種不甘心壓在他頭上,早就把他壓的喘不過氣了。
見皇帝頭疼的揉了揉眉心,蕭菱忽然想到主子交代了任務要如何完成了……
她放下茶杯,故作擔憂:「皇兄怎麼了?是頭疼么?要不要請雲初姑娘進宮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