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給殿下送東西。」白傾城笑的溫柔大方,「既然路上遇到了雲三小姐,不如疏月幫我帶給殿下,如何?」
雲疏月的目光落在那柄玉笛上,微微挑眉。
「這是去年我與殿下來此,他從海底取來的,一直放在我那兒,我又忘了帶回皇都,這才時隔一年,才能交給他。」
說到這裡,白傾城居然還帶上了絲絲落寞:「殿下說,這柄玉笛是送給我的,只可惜如今物是人非,我也不能強求什麼,所以……還是還給殿下吧。」
雲疏月懂了,哦……定情信物是吧?
因為現在蕭蒼衍有王妃了,所以白傾城拿著『定情信物』來王妃面前炫耀一番。
雲疏月笑著走到她身邊,將玉笛取走,「白小姐有心了,要不要進去坐一坐?」
白傾城不是皇室,不能住在行宮,何況還是蕭蒼衍單獨的行宮,她更是沒資格進。
但云疏月可以,她是這裡的女主人,她想要誰來就要誰來,想要誰走就要誰走。
白傾城呼吸一顫,彷彿好幾個巴掌打在她臉上,她夢寐以求的地方,現在居然成了雲疏月的住所!
如果,如果她將玉笛親手交給殿下,殿下會不會回憶起曾經的一切?
白傾城深吸一口氣:「我進去坐一坐……可以么?」
「當然不可以了。」
還沒等白傾城的目標達成,雲疏月便冷冷哼了聲,微微勾唇:「白小姐想什麼呢,我就是客氣客氣,怎麼還當真了?」
「你!」
雲疏月目光垂下,掃了她一眼,帶著微笑退後一步,「我先走了,白小姐玩的開心。」
之所以和白傾城說這麼多,無非就是發覺白傾城身上的不對勁越來越明顯,越來越奇怪了。
之前在皇都,她就覺得白傾城和雲淺霜這兩個人有點不對勁。
而今天,白傾城更是讓雲疏月覺得她很詭異。
就好像……站在她面前的,是一個死人。
說不上來為什麼,但卻覺得她與這個鎮子的人沒什麼區別,像是死去后,用某種方法復活了一樣。
走回蒼王府行宮的路說長不長,說短不短。
或許是因為這個鎮子對其他人來說來了好多次沒什麼意思,所以雲疏月一路上除了白傾城,到是沒碰到什麼熟人。
不過……
「疏月,我看到了。」
就在她往回走的時候,身後幽幽響起一道男聲。
雲疏月一愣,什麼玩意兒?誰看到了?
她下意識轉頭,一張臉映入眼帘。
神色落寞而頹廢的男人滿臉喪氣,用一種帶著苦衷和心疼的語氣道:「疏月,你過的好嗎?蒼皇叔在外面有很多女人,你跟著他不會幸福的。」
雲疏月:……
媽的智障!
她懶得理會身後的人轉身就走,卻不想被那人拉住了手腕,「疏月!不要排斥我,我只想和你說幾句話!」
「……」雲疏月沉默好久,實在想不起來這個人的名字,雖然臉看起來挺眼熟的,好像是某位皇子,可要想名字,還真想不出,「……請問,你哪位?」
…………男人一噎。
他忽然苦澀開口,抓著她的手臂越發用力,「疏月,是我,蕭……蕭長墨。」
雲疏月:???
蕭長墨?!
自從蕭長墨被廢,她替原主報了仇后,就把這個名字忘到九霄雲外去了,這人不是徹底退出歷史舞台了嗎?怎麼又回來了?
哦對,所有皇族都要來呢,作為大皇子,不管他是不是廢人,都得前來祭拜。
「疏月,我只想知道你過的好不好,你能告訴我嗎?」
雲疏月:……
天啊,這個人腦子有問題嗎?
大街上拉住她,許多人都看到了,一陣怒氣從她心底浮起,雲疏月對他的厭惡從來沒有消失過,想到這裡,她冷笑一聲:
「好,不要太好了,離開了你,真是晴空萬里。」
蕭長墨:……
「你別騙我了。」蕭長墨苦笑,「方才白小姐是讓你將定情信物轉交給皇叔吧?別的女人都能讓你傳遞他們的信物,蒼皇叔根本沒有把你放在眼裡!你知道他身邊有多少女人嗎?」
雲疏月嘖了一聲,這世上最無權干涉她私生活的好像就是蕭長墨了,當初是誰聯合她二姐,要置她於死地,這位溫潤的謙謙公子最初給了原主一個避難所,可後來才知道,那是催命符。
曾經千方百計要她死,之後因為雲疏月的設計,蕭長墨還被廢了太子,她不相信這男人是真的愧疚。
再說了,就算是愧疚,當初雲疏月死了他都無動於衷,現在愧疚個鬼?
「他風流快活,可是你呢?你的性子那麼烈,如何能接受他還有別的女人?」
「……」雲疏月真的覺得蕭長墨腦子有坑,忽然想到什麼,笑了,「殿下對我不好?你哪隻眼睛看到他對我不好?你以為全天下男人都和你一樣呢,蒼王殿下對我可好了呢,你是沒見過他跪搓衣板的樣子。」
……
……
話音剛落,蕭長墨臉色劇變,額上滿是冷汗,彷彿看到了什麼不敢置信的畫面,哆哆嗦嗦的一句話都說不出口。
雲疏月沒放在心上,冷哼一聲:「我過的怎麼樣不牢大皇子費心,我家殿下不僅跪搓衣板哄我開心,不聽話的時候還關小黑屋伺候,懂嗎?」
……
……
更靜了。
蕭長墨臉上的表情更加驚恐,他踉踉蹌蹌倒退一步,臉色由白轉青,由青轉紫,瑟瑟發抖。
雲疏月終於發覺了不對勁。
見他的目光落在自己身後,雲疏月心裡咯噔一下,身後……
她忽然想到什麼,渾身一愣,然後僵硬著脖子硬著頭皮轉身。
「呵。」
身後傳來一道淡漠的,沙啞的低笑。
……!!
雲疏月渾身一個哆嗦,腿驀地軟了!
蕭蒼衍!?
蕭蒼衍什麼時候到他們後面來的!!
剛剛的話……他都聽到了?
蒼王殿下見到雲小豹哆哆嗦嗦的將小爪子往前探了一步,饒有興趣的挑挑眉。
雲疏月現在哪還管蕭長墨在幹什麼,她咽了下口水走近,「其實我的意思是……」
『是』了半天她都蹦不出一句解釋的話,對上蕭蒼衍帶著笑意的眸子,雲疏月的脾氣蹭蹭蹭上來了。
不對啊,分明是白傾城先給她定情信物挑釁的,自己慫什麼!
於是她將玉笛往蕭蒼衍懷裡一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