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雲疏月半晌沒反應過來,蕭蒼衍的思維怎麼跳的這麼快,這與出門……
有什麼關係?
天色還早,原本晴空萬里卻突然陰了下來,雲疏月打開車簾,「好大的雨。」
瓢盆大雨順著車窗打進車內,她慌忙合上帘子,「那我們要去哪?」
「與荒山。」他淡淡答道。
與荒山……這個地名,沒聽過啊。
「你自然是沒聽過的,此處是荒山,你怎麼會知道?」蕭蒼衍看了眼天色,「晚間出發,先回去休息。」
蒼王殿下一錘定音,雲疏月吐吐舌頭,今日處理了雲王,就算不能傷筋動骨,但也能讓雲王消停一陣子,雲疏月還是很開心的。
她不知道蕭蒼衍要去做什麼,這個男人做的一切都有他的理由。
雲疏月回到蒼梧院內,忽然發現房內站了一個人。
……!
男人?!
雲疏月大驚,蒼王府內有外人到來,而且還是一個男人在她的房間里,暗衛居然無所覺察?
越走近越覺得那人面熟,一個念頭在她心裡浮起,雲疏月心裡咯噔一下。
男人負手而立,緩緩轉身。
他一襲白衣,衣擺處綉了妖艷的曼珠沙華,可他本人卻與妖艷二字沒有任何關聯,面目如玉,溫文爾雅,眸中卻透著一絲狠歷。
與雲清宴長得一模一樣。
「鬼城城主大駕光臨,不知所謂何事?」雲疏月站在門口沒有進去。
雖然這個男人救過自己,可她依舊不確定他是敵是友,尤其是那張與雲清宴一樣的臉,讓她更加不敢靠近。
秦暮辭緩緩側目,也不隱瞞,開門見山,「雲疏月。」
「……」雲疏月嗯了一聲。
他走近,慢條斯理的整理袖口,嘴角勾起一絲笑,「靈骨沒有了,是不是?」
雲疏月心裡一緊,頓生警惕。
「你不必奇怪,凡事高手都能看出你的靈骨缺失。」他語氣裡帶著誘惑,「只不過,你不好奇,你的天下第一木屬性,到底用在誰身上?」
「雲淺霜。」她吐出一個名字。
「……」秦暮辭卻古怪的笑了一下,「雲淺霜並不會木屬性,所以她擁有的只是你的靈骨而已,至於你那木屬性……」
秦暮辭沉默,雲疏月擰眉追問,「在誰身上?」
「這個問題,蒼王殿下大約比誰都清楚,你為何失去戰氣,為何淪落到這般地步,蒼王殿下才是幕後推動人,明白么?」
雲疏月警惕的看著他,轉身便走。
挑撥離間的話,她不用聽。
「本座知曉你覺得本座在挑撥離間胡說八道,不過想必很快你就能看清他的真實面目了……會讓你驚詫的。」
他拂袖微笑,「今日本座來只是告訴你,蕭蒼衍不可信,你若執意相信,到頭落得個什麼下場,就不是本座說了算的了。」
說完,一閃身,消失在她的面前。
雲疏月徹底沉默。
這個人……前來就是說這些話?明知道她不會信,為什麼還那麼篤定?
但如秦暮辭所說,她自然更信任蕭蒼衍,那是和她生死與共的人。
*
楚傾瀾驚的一口茶噴出來,「你和她說了?!我去,我們不是說好,有了證據再告訴她的嗎?這樣她才會相信。」
「我要的不是她相信,是讓她警惕。」秦暮辭緩緩道:「她在蕭蒼衍身邊,我不放心。」
「既然不放心,為什麼不告訴她實情?你當初把她送到實驗室也是無可奈何,如今你都追著她到這個世界來了,她不是那麼狠心之人。」
秦暮辭一頓,隨即苦笑,「……她不是那麼狠心之人?不,她若狠心起來,勝過任何人。」
*
與荒山地處皇都西北,雲疏月提著一盞燈籠,蕭蒼衍走在她前面,四下無人,滿目蒼涼。
「還真是荒涼……」雲疏月燈籠一抬照向四周:「為什麼要來這裡?」
「查一些當年之事。」蕭蒼衍淡淡道。
「十年前?」
不意外她的反應,蕭蒼衍嗯了一聲,薄唇緊抿,卻突然停下腳步:「你可信本王?」
由於他突然停下,黑暗中她沒注意,『砰』的一聲撞上了他的背,頓時眼冒金星。
蕭蒼衍無奈:「雲疏月,能不能好好走路。」
她疼的眼淚都要出來了,偏偏這男人還一副都是她的錯的樣子,不安慰就算了一開口就是責備,「信你幹嘛!」
聽她一口埋怨的語氣,蕭蒼衍無奈的按住眉心:「撞疼了?」
雲疏月心跳漏了一拍,有種難以名狀的充實感從臉上傳來,從什麼時候開始,蕭蒼衍這麼關心她,事事遷就她順著她?
「真撞疼了?」蕭蒼衍見她不答話,蹙眉不耐的開口:「夠嬌弱的,跟上。」
「……」她決定收回剛才的話!說好的順著她呢!
雲疏月捂著鼻子,聲音悶悶的:「什麼信不信你?」
聽出她聲音的不對勁,蕭蒼衍再一次停下腳步,語氣中有種妥協的味道:「罷了,休息片刻。」
燈籠被放在一邊,蕭蒼衍褪下外袍毫無顧忌的席地而坐,將他的外袍折了三折墊在一旁:「本王知道,秦暮辭來過。」
夜晚風大,兩人都特意換了帶絨的外袍出來,所以她坐在上面只覺得軟軟的,一點都不硌人。
心裡說不出是什麼感覺,這個男人從一開始對她的百般嫌棄,到現在如此貼心的呵護……一個人對另一個人的好,是毫無理由的么?
聽到他的話,雲疏月沉默半晌,這件事她原本就沒打算隱瞞,但並不想現在告訴他,沒想到蕭蒼衍已經知道了。
也對,蒼王府里的事情,他還有不知道的?
只是她沒把秦暮辭的話放在心上,覺得此事可有可無,但既然蕭蒼衍提起了,雲疏月乾脆也提出心中的疑問:「鬼城城主和你什麼深仇大恨?」
「你怎麼不覺得,他說的是真的呢?」
男人微微轉眸,笑意更深,「關於你的木屬性去哪了,不好奇?」
雲疏月是好奇的,但也不是那麼好奇,沒了靈骨,木屬性必然不能長久,百分之八十的可能性,是已經消散了。
所以這個問題的答案,沒有意義。
「原本本王也覺得沒有意義。」他忽然淡淡道:「但忽然又覺得有意義了,本王想秦暮辭說的不無道理,比如……」
他目光徒然犀利,「真的有人竊取你的木屬性戰氣,也說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