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真是熱鬧。」蕭蒼衍淡淡拂袖，入了座。

雲疏月路過秦暮辭身邊的時候，見他朝自己笑了一下。

她又將目光投向自己的哥哥，唔……確實有點像，難怪她在看到雲辭的一瞬間，就想到了秦暮辭。

原來兩人確實想象，但仔細看又完全不一樣。

「疏月。」雲辭走上前，先對蕭蒼衍行禮，然後將雲疏月拉倒一旁，蹙著眉低聲問：「雲淺霜怎麼來了。」

雲辭離府的時候，雲淺霜也不過七歲而已，他對這個雲王殿下原本的外室的女兒全無好感。

當初雲王求取母妃月傾歌，沒想到等母妃入了雲王府，才知道雲王早就養了外室，女兒都生下來了。

這件事在當年京城轟轟烈烈，只不過母妃一死，雲王府大權被那外室陳芸掌控，流言蜚語自然也就被壓了下來。

所以雲辭看到她，神色冷凝，殺意迸發。

「是皇上。」雲疏月小聲湊在他耳邊，「皇上對外公和哥哥你的突然回京非常不滿，所以找雲淺霜和天玄尊重進宮咯。」

「……無恥。」雲辭彷彿一把犀利的劍，剛正不阿，卻還是被皇帝的做法氣到了。

「別生氣，生氣豈不就是著了皇帝的道了？」

雲疏月笑眯眯的彎唇，「反正陳芸死了，雲落雪再也無法翻身了，太子也廢了，剩下雲淺霜……我懷疑她和我的戰氣消失有關，我要留著慢慢查。」

雲辭愣了愣，「什麼？」

雖然很久沒見到妹妹，可他一顆心思還是在她身上，何況……

雲辭只不過是一個名而已，他做鬼城城主那麼多年，早就捨棄了『雲辭』，卻唯獨舍不了雲疏月。

當年他用雲清宴的身份接近疏月，只怕他已經恨死他了。

所以……雲辭低笑，能以哥哥的身份陪在疏月身邊挺好的。

只是雲辭與秦暮辭雲清宴的性格不同，他還要偽裝性格，有點無奈。

至於那位『秦暮辭』……

雲辭轉頭看去，那不過是他安排的傀儡罷了，蒼王殿下懷疑他便是鬼城城主，怎麼也得讓他打消懷疑才是。

雲辭勾了勾唇，將心中的想法壓下，看向雲疏月。

雲小豹無辜的眨了眨眼睛，「哥哥，你看我現在是木屬性二階的戰氣對不對？殿下說是我恢復了一些，但我當年可是雙屬性天才呀。」

蕭蒼衍不知兩人在說什麼，然而有說有笑的樣子讓他眉頭緊蹙。

到底……有什麼好聊的？

雲辭擰擰眉，「你懷疑是雲淺霜？」

「不是懷疑，是肯定。」雲疏月抬起頭，眸中顧盼流轉，「我與雲淺霜交過一次手，結果我居然無意將她的水屬性吸過來了。我又沒有修鍊過吸取他人戰氣的功夫，怎麼會這樣呢？」

她肯定道：「只有一種可能——那水屬性戰氣，本就是我的。」

在萬魔森林後山回來之後，雲淺霜誣衊她斬了慕蓮的雙手。

那時候雲疏月為了自證清白，激發靈力球，而雲淺霜當時為了阻攔她，對她出了手。

可雲疏月居然沒覺得有壓力，反而是源源不斷將她攻擊的水屬性，化為自己的力量，被自己吸納。

但別人與她交手，卻沒有這樣的情況，所以——雲淺霜的戰氣，一定是她的！

「還有，哥哥，你記不記得，雲淺霜在六歲之前的屬性，是火。」

雲辭當然不會忘。

「天玄尊者給出的說法，是火屬性只是表面而已，其實她隱藏的真正屬性是水，或許旁人信了，可……」

雲疏月勾勾唇，「我與她交手的時候，隱隱發覺她體內壓抑著火屬性。」

雲辭覺得有意思極了，「你的意思是，她一直用水屬性壓制著火屬性？」

「是呢，所以當她的水屬性消失，你說她會不會死？」

畢竟火屬性本就暴躁，被壓制那麼多年，反噬起來，大羅神仙都就不回來了。

「難怪這麼久了，你也沒對她出手，原來是自有打算。」

聽到雲辭這麼說，雲疏月挑眉笑了笑，「哥哥想多了，我是那麼好心的人么？鬼知道她的火屬性什麼時候反噬，我可等不了那麼久，一直沒對她出手的原因是因為……」

雲疏月擰起眉，說出自己的疑惑，「她太淡定了。」

頓了頓，她思考怎麼說，「雲落雪獲罪的時候，雲王府上上下下哭著求情，唯獨她什麼都沒做。雲王受罰，雲淺霜卻因為『大義滅親』免過一劫。」

「陳芸為救雲落雪以命換命，陳芸死了，雲淺霜不僅不放在心上，還好似希望她早死，免得暴露了自己的秘密似的。對親人的死都這麼冷淡，更別說其他事情了。」

「她唯一在乎的似乎只有她師父，不得不否認她師父那個女人對她像對女兒似的，可師父再親近，比得過愛護她長大的父母么？」

雲疏月搖頭，「我原本是想趁著雲淺霜求情處理掉她的，沒想到她一點兒都不在乎雲王府的生存死亡，薄情寡義簡直快趕上我了。」

雲辭：……

聽到妹妹這麼評價她自己，男人不知該哭還是該笑，無奈道：「怎麼說話的。」

雲疏月沒理會雲辭的這句話，她眨眨眼睛，「你說，雲淺霜是不是很奇怪，雲王和陳芸對她那麼好，她一點兒都不感恩嗎？雖然她表現的對雲王很孝順，可眼底沒有一絲尊敬，只有冷淡的嘲諷，說明她是裝的。」

這就想不通了呀，雲王府大小姐，千嬌萬寵長大。

甚至雲王為了雲淺霜，還棄原主於不顧，就是為了讓原主自生自滅，雲王府日後是要選出一個女子做郡主的。

為了這個郡主之位落到雲淺霜頭上，雲王沒少廢心思。

然而雲淺霜就是這樣報答他們的？

……雲疏月在這瞬間居然覺得雲淺霜不是雲王的女兒，否則面對一個對你如此疼愛的父親，她怎麼會是那種眼神？

應該是她腦補太多了吧。

雲疏月搖搖頭，見距離宴會開場還早，無聊的打趣，撞了撞雲辭，「哎，哥哥，你看那個人像不像你。」

雲辭轉過頭去。

雲疏月托著下巴，笑眯眯道：「一開始我看到你的時候，還以為是他呢。我們十年沒見，我都不知道你長什麼樣子，那位海市之主雖然與你五官有差別，但乍一看……真的挺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