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殼一陣一陣發疼,雲疏月敲了敲,總覺得好像忘記了什麼……她一回頭,見蕭蒼衍在桌邊悠閑地斟茶,雲疏月奇怪的蹙了蹙眉:「我怎麼在你房裡……」
男人這才抬起好看的雙眸,眸色冷冷淡淡,不疾不徐地說著一個事實:「昨晚你直接睡著了,本王能怎麼辦。」
嘖嘖,聽著語氣,還是她賴在這不走,給蒼王殿下造成困擾了?
她轉頭,見到不遠處簡陋的軟塌上放著被褥,原來這男人昨晚在軟榻上睡了一宿么,難怪脾氣這麼大呢。
雲疏月立馬咬著唇放軟聲音:「殿下,你昨日說鮫人,除此之外,還說過什麼嗎?我好像有點記不清了。」
奇怪,總覺得他們昨晚應該說了很多,可為什麼腦袋裡迷迷糊糊的,只有一個虛晃的影子,具體的就想不起來了呢。
「對了殿下。」雲疏月從床上坐起身,由於昨晚蕭蒼衍人為讓她失去了一部分記憶,導致現在有些錯亂。
但她深深記得蕭蒼衍說的,秦暮辭可能和鮫人有關。
「秦暮辭為什麼要接近你我呢,他是不是有什麼目的。」雲疏月抱著腦袋:「他想借你之手調查什麼?」
蕭蒼衍握住茶杯的手猛地一顫。
他讓雲疏月忘記那些東西,不是不信任,只是覺得她沒必要知道那麼多。
可沒想到,她都只記得那麼一點點東西了,還為他擔憂操心。
男人的思緒在一瞬間想了很多,突然,他起身走到床邊,雙手拉住被角,讓她繼續躺下,聲音少了些冷漠,多了絲溫潤:「時間還早,再睡會。」
「蕭蒼衍,沒跟你開玩笑,鬼城城主肯定是有目的的,我不信他會……」
「別操心。」蕭蒼衍淡淡打斷她的話:「他的目的本王大約知道一些,你不必憂心,早膳好了本王會喊你。」
雲疏月:……
好吧,算她白擔心,這男人一看就是勝券在握的模樣,那名和雲清宴長相一樣的男人,到底想做什麼呢。
他為何知道雲清宴此人……是他來了嗎?
這個世界上,知道雲清宴的只有她和楚傾瀾,但楚傾瀾沒必要聯繫鬼城城主告訴她這些啊。
楚傾瀾也沒必要……瞞著她呀。
雲疏月突然覺得這個世界好複雜,楚傾瀾也在鬼城,且知曉她和雲清宴的過去,突然有一個知道這件事了,而且不是她說的,很可能就是從楚傾瀾那兒聽來的。
她腦袋一時間快要炸裂,鬱悶敲了兩下,卻實在挨不住困意,還是睡了。
……
「殿下,暫時還未查出結果。」一名暗衛稟告。
蕭蒼衍緘默的擦拭長劍,半晌才說一句:「若是能被你們這麼輕易查出來,那就不是鬼城城主了,下去吧。」
「是,屬下會儘力,請殿下放心。」說完,那名黑影一閃不見了。
蕭蒼衍負手望天,秦暮辭的目的是什麼,他大致猜到了一點。
一步一步引誘他步入鬼城,秦暮辭的目的很簡單——他想借蕭蒼衍之手,揪出當年瘟疫的幕後人。
蕭蒼衍回想,自從瘟疫爆發,先是毒樹直指鬼城,然後是彼岸花,毒氣囊,機關弩,每樣東西都和鬼城有關,秦暮辭千方百計想引誘他來見一面。
並且……給他提供了些許線索。
北漠。
現在世間流傳的版本,是當年的瘟疫是北漠聯合醫學世家而製造的,但蕭蒼衍最清楚醫學世家是無辜的。
所以秦暮辭的意思是,這件事很可能是北漠自導自演,然後寧願拖自己下水,也要剷除掉醫學世家和雲都?
當年的雲都出了許多佔卜師,確實也算到了北漠將會對夜國不利,夜國這才開始提防北漠,而後破壞了一次又一次北漠的進攻。
若說北漠那時候對雲都心懷記恨,也是可能的,但醫學世家何其無辜?
蕭蒼衍神色越來越暗,既然秦暮辭有心對付北漠,莫非……他真是雲都之人?
而他千方百計接近自己,為的,是雲疏月?
蕭蒼衍微微握拳,煉毒大會上鬼城城主親自出面為雲疏月平反,他心裡隱隱覺得,秦暮辭或許……是他和雲疏月都相識的人。
而秦暮辭那麼關心雲疏月,也絕非偶然。
「蒼衍,疏月。」葉潯推門進來,焦急地跑到蕭蒼衍身邊,見床簾落下,頓時咽了下口水:「疏月還在睡啊?」
雲疏月:……
睡的再死也被你吵醒了!
不過她其實也睡飽了,蕭蒼衍眉目一凜:「出去。」
「……」葉潯這才反應過來,雲小豹還在睡,那肯定衣冠不整的,他進來像什麼樣子。
臉頓時紅了一片,立馬抱著飯糰退了出去,末了還加了一句:「換好衣服叫我啊,我有急事!」
雲疏月好奇了,她能有什麼急事?
過了一會兒,葉潯得到允許,急不可耐地跑到雲疏月身邊,聲音都快哭了:「蠢丫頭,怎麼辦,小郡主好像生我的氣了,你看,她都不理我。」
小……郡主?
雲疏月詭異的沉默了一下,下意識去看蕭蒼衍臉色。
卻見他微挑著眉,饒有興趣,覺察到她的目光,竟然也看過來,四目相對,她臉色一紅,「飯糰怎麼了?」
「不知道啊,今早想抱抱她都不讓,現在還是強行抱過來的呢。」葉潯非常委屈。
雲疏月俯身看著被放在桌上的兔子,她戴著粉色的小花,毛茸茸粉嫩嫩的,兩隻長耳朵垂下來,眼睛眯起來,傲嬌的一轉小腦袋,還跺了跺腳。
雲疏月:……這誰家閨女,脾氣這麼大。
好吧,自家的。
她伸手抱住肥糰子,那糰子好似知道是她,沒掙扎,在她懷裡蹭了兩下,有些猶豫,最終還是將腦袋扎進她懷裡,嗚嗚扭動肥胖的身體。
喲,又在撒嬌。
「你怎麼惹她不高興了?」雲疏月眨眨眼睛。
「我也不知道啊,早上起來打翻了一個瓶子,就一直和我鬧脾氣……」葉潯也委屈上了:「那瓶子沒碎,裡面的東西也沒倒出來,她為啥那麼生氣嘛。」
「瓶子?什麼瓶子?」雲疏月愣了下。
昨晚飯糰是和葉潯睡的,葉潯房子有啥瓶子?
不說還好,一說這話,懷裡的兔子頓時暴躁了,跳到地上,一蹦一蹦往外走去。
雲疏月歪著腦袋,直覺告訴她,那瓶子里絕不是什麼普通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