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疏月立馬回過神,反問道:「秦公子有什麼事嗎?」
「姑娘方才透過我,在看誰?」
她猛地垂下頭,明顯不想談論這個話題。
秦暮辭也不計較,丟給雲疏月一瓶葯,她卻沒接,「我沒事,不用了。」
秦暮辭笑了:「姑娘想要就用,不想要扔了也無妨。」
……看來是非要給她了。
這個男人的眉眼和雲清宴一模一樣,和卻比雲清宴多了一分無情。
分明是一樣的臉,氣質也會相差的這麼大……
不對,最後雲清宴把她送到實驗室里的樣子,也是很無情的。
「雲姑娘看起來有心事。」秦暮辭的語調略微上揚,似乎想儘力放鬆,可是在這樣的背景下,面對一個不知該怎麼面對的人,誰能放鬆的下來?
雲疏月只覺得更緊張了。
秦暮辭自顧自坐下,把玩著精緻的酒杯,目光流轉。
雲疏月見他沒打算走,鬱悶了半晌,問:「秦公子,我們為什麼要留在地宮,是出不去了嗎?」
她也是沒話找話,秦公子能和他們幾人在一起,應當是蕭蒼衍允許的,至於為什麼允許……
大約是因為他方才救了他們?
雲疏月不知道,也沒興趣去猜,她只想沒話找話打發他快點走。
誰知道秦暮辭眯了眯眼睛:「不用擔心。」
「……」一時間陷入無話可說的境地,雲疏月暗暗鬱悶,這人在這裡不無聊嗎,怎麼還不走啊!
突然,他似乎想起什麼,取出一塊綠色的玉,「這是藻玉,對木屬性修行者很有幫助,送給雲姑娘了。」
雲疏月下意識後退一步:……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她又不認識這個人,無非是和雲清宴長得一樣罷了,可正因為如此,才讓她越發不敢靠近這男人。
他看起來分明如高天孤月一般,可她卻注意到,這位秦公子笑的時候,帶著微微的邪魅,與他一襲白衣,格格不入。
這到底是個怎樣的人呀?
他現在的模樣——溫文爾雅,高天孤月,莫非都是裝的嗎?
畢竟,人在笑的時候,是掩飾不住神情的。
「我怎麼能要秦公子的東西,真的不用了。」雲疏月推辭,畢竟才認識一天,收東西不好。
秦暮辭眼神一暗,卻也沒多說什麼。
他站起身,朝著雲疏月走過去,「你頭上的發簪……」
在雲小豹沒反應過來時候,秦暮辭已然伸手,像是想要撫摸她的頭髮,拔下她的簪子。
『嗖』一枚暗器破空而來,硬生生逼著秦暮辭的手轉了一個方向!
蕭蒼衍便在此時大步走進來,以一種佔有慾極強的姿態,坐到了雲疏月身邊,將她攬在懷裡,神色冰冷:「來人,請秦公子出去。」
雲疏月:……剛剛的暗器是他發射的?
「喂,放開。」她鬱悶低吼,張牙舞爪的:「你抱著我難受。」
蕭蒼衍壓下心底的怒氣,秦暮辭真的來了她的房間?想做什麼?伸手摸她?偏偏雲疏月還不趕人!
明顯覺察到殿下的怒氣,零一和雲柒不敢怠慢,沒想到秦暮辭轉身走了,臉看都沒看一眼。
雲疏月頓時鬆了口氣,可那口氣還沒緩過來,便聽見身邊的男人怒斥:「蠢么?他來你的房間,你不會喊本王?!」
「……」這是發哪門子的脾氣?
雲疏月驚呆了。
手臂被他掐紅,她語氣更加不好:「放開!」
「讓本王放開你?雲疏月,他是個男人,你敢讓他與你單獨在一個房間,膽子大了?」
天知道他方才多擔心,一邊擔心雲疏月,一邊自責自己,為什麼不陪著她,為什麼沒有看好秦暮辭。
那是海市的主人,是鬼城城主,如今溫文爾雅是他的假象,誰人不知鬼城城主多麼狠毒?
不知道他是敵是友,蒼王殿下生怕她遭遇毒手,沒想到,兩人竟然交談甚歡?
他也不清楚這種怒氣從何而來,總之,見到她對別人笑,他怒的想殺人!
「他伸手想做什麼?你當本王是死的嗎!」蕭蒼衍血眸通紅,重重捏住她的肩。
雲疏月:……
莫名其妙的被吼,誰想當他是死的啊!
等等……
她詫異看向蕭蒼衍,他這麼生氣,是因為秦公子『碰』了她?
氣成這樣,是為什麼?
雲疏月悄悄抬頭,眼珠一轉:「你很介意嗎?」
……這女人還問他介不介意?
蕭蒼衍眉目更冷,凝成寒冰,簡直想把她的腦袋擰下來,他不發一言,冰凍三次。
雲疏月卻不氣餒,她認定了這個男人是因為介意,可他介意什麼呢?
「你看到我和秦公子走到進,所以不高興,很介意?」
蕭蒼衍面色微變,別過頭去:「沒有。」
「沒有?沒有你生什麼氣,他對我可好了,剛剛還要送給我藻玉呢。」雲疏月露出一絲意味深長的笑:「我還以為,你介意呢……」
藻玉?她接受了鬼城城主的饋贈?真是怎麼死都不知道!
雲疏月撇撇嘴,這個男人,承認一下介意了,會死嗎?
正準備說話,卻見他已經放開了自己,抬腳便大步離開。
……這怎麼和說好的不一樣?
雲小豹驚呆了。
蕭蒼衍居然走了?就走了?
她還有好多劇本沒有演呢!
給不給她機會啊!
他到底是不是介意呀,如果真介意了,為什麼不說,如果連這都不介意……那自己在她心裡,還有什麼分量?
手臂被他掐的通紅,雲疏月委屈地哼了一聲,「蕭蒼衍!」
然而沒人回答。
她鬱悶個半死,早知道不逗他了,她還有正事沒說呢!
想了想,乾脆下床,去外面找他,卻沒想到剛走到門口,便差點與那人撞了。
蒼王殿下捧著一碗不知道是什麼湯,小心翼翼。
「……」雲疏月一驚,瞪大雙眼:「你怎麼回來了……」
「……本王去給你拿粥,別急。」
她的臉刷的紅了,她下床找他是有正事,什麼急不急的……
蒼王殿下將粥放在桌上后,俯身橫抱起她,聲音發冷:「為什麼不穿鞋?」
雲疏月下意識低頭,哦……忘記穿鞋了。
她突然想到什麼,他是怕她被人看到雙腳,影響了蒼王妃的清譽,還是……
「地上冷,不穿鞋便下床,雲疏月,你幾歲了?」說罷,將她塞進了床上的被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