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疏月也知道了事情的嚴重性,下意識牽住他的手:「那輛馬車好眼熟。」
男人冷眸微眯,卸下易容,大步朝城內走去。
堂堂蒼王殿下架到,北漠罵不得殺不得,就算被蒼王殿下發現了秘密,也只能自認倒霉!
怕是北漠國,都沒想到蕭蒼衍會來吧。
葉潯和零一匆匆趕到,累的氣喘吁吁,卻見那兩人已經進城了。
夜國將這個小鎮『賞賜』給北漠國,示意北漠對夜國的臣服。但即便如此,這一塊位置,在北漠臣服夜國的這些年內,並非夜國境內,而是北漠國的國土。
按理說,是不會有夜國人過來的。
所以蕭蒼衍與雲疏月走到城門時,不出意外的被人攔下了,「什麼人!」
雲疏月看他一眼。
那男人面色不變,聲音冷冽刺骨,「夜國蒼王!」
守城門的北漠士兵當即愣了,他們沒見過蒼王殿下,不知道面前人說的是真是假,然而確確實實被他的氣勢嚇到,一時半會面面相覷,不知怎麼辦才好。
蕭蒼衍負手而立,氣勢萬鈞,周身的空氣彷彿冰凍三尺,無人敢上前。
雲疏月勾了勾唇,高聲道:「夜國蒼王殿下到!」
這時候,大家聽清了,頓時整個城都安靜了下來,接下來,便有人面露慌亂之色,跌跌撞撞的朝著一座建築跑去。
雲疏月眯了眯眼睛,看來那就是北漠國遣送的質子,北漠大皇子居住的地方了。
這個城非常小,只有幾百人,北漠送來的皇室是大皇子和二公主,他們在夜國已經居住了二十年,按理說作為質子,應該謹慎才對,況且二十年了都沒有動作,怎麼今年,突然和夜國大臣裡應外合,想做什麼?
蕭蒼衍沒有理會守門士兵,負手朝著那幢樓走去。
他到是要看看,誰敢在他的眼皮底下作亂!
……
「糟了,怎麼辦,蒼皇叔來了!」那名紫衣男子頓時驚了,坐立不安,冷汗涔涔而落,「快,你這裡有沒有地方,讓本王躲一下!」
可是看來看去,都沒有什麼柜子之類的東西。
北漠的建築與夜國不一樣,他們居住的地方,是用石頭和泥土堆砌起來的石堡,一眼看過去,只有床底能奪個人,可他……總不能躲在床底吧!
北漠大皇子顯然也慌了,但他畢竟比蕭長墨年長二十歲,他極力冷靜,「現在躲已經來不及了,他必然看到南王殿下你的停在門口的馬車。」
而且此處退無可退,藏無可藏,就算躲在床底,蕭蒼衍也會發現的。
那名夜國男子驚慌不已,怎麼辦,應該用什麼借口解釋,萬一被發現了,不不、不行!
就在此時,門被人猛地踢開。
……
蕭蒼衍人高腿長,雲疏月小跑才能跟上他的步子。
他們往主樓走去,別說夜國是北漠的宗主國,就算不是,光是蒼王殿下這個架勢,他們都被嚇死了,哪裡還敢上前阻攔?
更何況,宗主國位高權重的親王架到,北漠本就沒有阻攔的道理。
蕭蒼衍聽見身後女人小聲的喘息,他蹙了蹙眉,停下腳步,微微回身,對她伸出手。
面色依舊寡淡,卻對她道:「別急,本王等你。」
噗通一聲。
她的心臟猛地一跳。
蕭蒼衍卻並未覺得自己的行為,有什麼不對勁,他將雲疏月柔軟的小手握在掌心,果真放慢了步子。
走到那扇門前,他俯首勾唇:「猜猜,裡面的人是誰。」
炙熱的氣息噴洒在她耳邊,雲疏月下意識老臉一紅:「我怎麼知道?」
那人意味深長眯著雙眼:「你認識的。」
雲小豹一愣,她認識的?她認識的夜國重臣……不多吧?
正想著,她下意識伸手推門。
卻被那人拉了回來,他淡淡道:「別用手,臟。」
說罷,勾了勾唇,狠狠一腳踹開門!
雲疏月:……果真是不用手就能開門!
還沒驚訝完,她抬起腦袋想去看看,蕭蒼衍說的那個,她認識的人是誰。
然而……
雲疏月承認自己差點被口水嗆死。
蕭長墨?怎麼會是蕭長墨?!
前太子,如今的南王殿下,居然在北漠營地,和北漠大皇子勾結?!
「蒼、蒼皇叔……」蕭長墨驚恐的噗通一聲跪下。
蕭蒼衍冷冷凝視,恍若修羅,殺氣迸發。
蕭長墨只覺得周身血液都凝固了,一股恐懼和害怕湧上大腦,他瑟瑟發抖,頭皮發麻,瞳孔放大,世界上最驚恐害怕的事情不過如此!
他呼吸急促,渾身發抖,大腦一片空白,跪在地上,面前滿是冷汗。
雲疏月怎麼也想不到這個人是蕭長墨啊,皇帝對這個兒子真是好到沒邊了,即使他下半身被廢,做不成太子;即使蕭長墨很有可能是『夜國禍星』,但皇帝依舊給他封了王。
而且還是身份不低的南王。
他這二十幾年順風順水,做了那麼多年的太子,他對夜國百姓毫無感情?居然可以聯合他國人,對自己國家的人下手!
蕭長墨害怕也是理所應當的,皇帝再怎麼憎恨蕭蒼衍,也不會希望看到別國皇子和自己的兒子聯手。
更何況蕭長墨可不是為了對付蕭蒼衍啊,他此舉,分明是為了殺死城中百姓,讓夜國皇帝無法交代。
他想要的,怕是夜國皇位吧!
若是被夜國皇帝知曉,自己這個兒子覬覦自己的位置,那他會有什麼下場?
雲疏月冷冷看著這個瑟瑟發抖的『前未婚夫』,冷笑一聲:「南王殿下好興緻啊。」
蕭長墨更害怕了,跪都跪不住,直接噗通一聲癱軟在地上。
北漠的大皇子也冷汗涔涔,此事被蒼王殿下發現了,若是細查,那可就……
誰知道就在兩人快暈過去的時候,蕭蒼衍只淡淡掃視了一眼,牽起雲疏月的手:「走。」
雲疏月:……
啊?走了?!
他被蒼王殿下牽著出門,面上的表情還沒調整過來,直到走到了城門口,她才猛地一愣:「你怎麼走了?不懲罰蕭長墨了嗎?!」
狂風獵獵,蕭蒼衍垂眸一瞥:「懲罰?本王為何要懲罰他?」
「他勾結北漠皇子,對夜國百姓下毒,這難道不應該懲罰嗎?」
雲疏月不懂,蕭蒼衍分明抓了個人贓並獲,為什麼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