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她咽下所有的醒酒湯之後,下意識的鑽回被子里,只露出一個腦袋。
男人意味深長,若有所思:「昨晚為何過來?」
「啊?」雲疏月懵逼。
蕭蒼衍指尖摸索著茶盞,吐出氤氳茶氣:「本王不在府內,你如何得知本王在此處?」
「我……」猜的啊。
她的眼神告訴了他答案,蒼王殿下眸子一眯:「所以你不陪三皇子,反而來尋本王?」
雲疏月覺得蕭蒼衍的問題好奇怪,她為什麼要陪楚傾瀾?
心臟一縮,下意識的就說:「玄卿說你因為我心情不好。」
只是心情不好?
「本王沒有因為你而心情不好。」他淡淡否定。
欲蓋彌彰的:「本王是為了瘟疫的事。」
她覺得好熱,在被窩裡扭了扭身子,神色不自然,不知道想到了什麼,臉頰一紅。
似乎是要她承認什麼,男人的身子微微逼近:「雲疏月,昨晚說了什麼,可還記得?」
昨晚?
雲疏月第一次覺得蕭蒼衍這麼咄咄逼人。
她當然記得,那麼丟臉的事情,簡直不想再回憶一遍,不確定蕭蒼衍對自己的什麼心態,她眼神慌亂:「不……不記得了!」
「不記得?」男人的聲音越發沙啞,俯身貼近她:「本王幫你回憶回憶?」
雲疏月有些緊張,雙手緊緊的捏著被子,期待發生什麼,慌亂之中,鬼使神差的閉上雙眼。
然而意料之內的東西並未落下來,反而響起了蕭蒼衍一聲似愉悅的低笑。
他活了這麼多年,第一次起了逗一個女人的心思,還真是……不可思議。
蕭蒼衍聽從師父的一切命令,在大業所成之前,不可近女色。
但云疏月……
他閉上眼,隱忍的薄唇越發蒼白,聲音沙啞至極,充斥著矛盾,終於忍不住,極力剋制的睜開雙眸:「雲疏月,昨晚你想說什麼,是不是這樣?」
是……哪樣?
她茫然的抬起腦袋。
薄唇欺壓而下,冰冰涼涼,沒有多餘的動作。
雲疏月大腦中的那根弦猛地斷了,一片空白,什麼都不知道了。
蕭蒼衍在……在吻她嗎?
她渾身顫抖,他現在吻她做什麼?是……是在回應她昨晚的話?還是……
「雲疏月,本王……」
咻——
就在此時,一隻信號彈在上空揚起!
蕭蒼衍猛地回過神來,方才的旖旎瞬間擊碎,被情愫所覆蓋的雙眸,在那一瞬間變得黑沉深邃無比。
他這才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急忙起身,聲音在那瞬間恢復冷漠:「穿好衣服出來。」
說罷,便落荒而逃似的轉身出門。
雲疏月獃滯了半晌:……
唇上冰冰涼涼的感覺還在,他怎麼突然走了……
連解釋都不解釋一句。
雲小豹自然也聽見了信號彈的聲音,咬了咬牙,穿上衣服走出房門,見蕭蒼衍和玄卿正在看一些賬本和牛皮地圖。
蕭蒼衍連看都沒看她,似乎在有意迴避什麼,淡漠下令:「繼續搜。」
「那殿下您看,那名西域商人的屍體……」玄卿斟酌問道。
蕭蒼衍頓了半晌:「火化了吧。」
雲疏月十分驚呆:「出什麼事了?」
黑袍男人背脊一僵,在極力隱忍著什麼,聲音沙啞:「沒什麼。」
「是這樣的王妃,今日一早一名發放致幻草的西域商人被抓獲,在地牢自盡了,我們從他身上發現了這些東西。」
玄卿將地圖和藥瓶給雲疏月。
雲疏月嗯了聲,看了蕭蒼衍一眼,最終還是低頭。
他大概覺得方才那是一場錯誤吧,不願意提,不願意解釋,她也不知道自己現在應該怎麼面對他,不如……找點事情做吧。
看了地圖和藥鋪,雲疏月咦了一聲:「我還是覺得,這並非普通毒藥,而是用來飼養毒物的。」
蕭蒼衍轉眸,她上回便說,致幻草的作用應該是餵養毒物,這次這個藥瓶……
「也不能這麼說,這個藥瓶里的藥粉自然不能飼養毒物,但是可以召喚和控制,難道這些西域商人,在飼養什麼東西?」
雲疏月手指輕輕點了點那張地圖,一種想逃避蕭蒼衍的念頭再次浮現,她道:「……地圖上……這個地方,可能是飼養毒物的地點,不如我去查探一番吧。」
聞言,蕭蒼衍猛地抬眸。
她就坐在一旁,靜靜的垂著腦袋,右手拿著地圖,左手緊擰衣裙。
玄卿一愣:「不可,屬下派暗衛前去查探便是,王妃性命無價,不能輕易冒險。」
「沒有我的話,你們確定還有人能認識這毒?」雲疏月搖搖頭:「有什麼關係,毒而已,難不倒我,何況我連萬魔森林都闖過了,還怕這些?」
她知道這個世界有一些,上輩子沒有接觸過的東西,比如靈力、戰氣、魔獸等。
但這些東西,和普通人距離太遙遠,整個玄月大陸能夠激發戰氣靈力的人沒有太多,雲疏月不信所有人都會,都能威脅她。
何況她自己也是有木屬性的。
而且現在她留在蒼王府,會尷尬的吧……
最重要的是,她覺得這張地圖,有種莫名的熟悉感。
見沒人同意,雲疏月下意識就要開口:「我……」
「本王與你一同去。」他淡淡打斷,不容置疑。
雲疏月指尖一顫,他也要去?自己都不知道怎麼面對他,兩個人在一起,不會覺得奇怪嗎?
然而蕭蒼衍不給她反對的機會,他起身:「回府準備,下午出發。」
雲疏月真想說自己不去了,可是瘟疫這件事不容小覷,蕭蒼衍不會毒,一定要她跟著去才行。
見他已經出了門,牽著馬在門外等她,雲小豹左右瞄了瞄發現沒有馬車,這才走到他面前。
蕭蒼衍彷彿什麼都發生似的,面色不變,將她扔上馬背,然後揚塵而去。
……他還真是淡定啊,雲疏月淡淡的想,大約方才只是情迷意亂,被一個信號彈打醒之後,他還是冷漠又冷情的蒼王殿下。
懷裡人的眼神一下子暗淡了下去,蕭蒼衍垂了垂眸。
他現在無法給她答覆,但無論她在或不在,他身邊,永遠只有她一個女人。
快馬加鞭回了府,蕭蒼衍長眉一擰,高深莫測的眯了眯眼睛。
雲疏月被他冷冽的氣勢震驚,抬頭看過去——
是宮裡來的人……
要接他們進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