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祭祀
我忽然想起，紙人手裡拿著的那張圓形的皮，那張皮肯定是從他的胸口處割下來的，難道上面有秘密？
瞎子一會出賣我，一會又幫我，到底要幹什麼？
阮夢瑤她們都失蹤了，現在我真是孤立無援。
最讓我擔心的是，這次並沒有見到他們，不知道他們是否還活著。
我真是心急如焚的，一從山裡出來，就直奔瞎子的茅屋而去。
紙人還站在房子里，手裡拿著那張乾癟的皮。
皮到一面是鬼臉圖案，另一面卻寫著幾個字，「明晚水潭邊見。」。
這幾個字應該是瞎子給我留的，可是這句話是什麼意思？我有點沒弄懂。
如果他真是幫我的，那麼我還有希望救阮夢瑤他們出來。
我想了想，如果再回去，肯定不但救不出人來，弄不好自己的小命都得搭上，因為她們肯定有了準備，草爬子對它們沒有用了。
我得多準備些木頭人，明天用來對付狐靈。
回到旅館的時候，天都快亮了，我又從窗戶爬了進去。
休息了一會，等服務員開門的時候，我跟他打聽鎮子里哪有賣木料的。
鎮子周圍都是山，賣木料的地方多得是，根據服務員的指點，我去木材廠買了幾根木料，雇車拉了回來。
現在對我來說，時間就是生命，我抓緊時間做木頭人。
旅館門口有好多人好奇的看著我，以為我是賣木頭人的。
到了黃昏時分，我才做出來五六個木頭人。
木頭人跟真人一樣大小，我跟鏡子神要了幾個陰魂，其中包括王洪德的。
把它們附到木頭人上，忙了一天，我就跟要散架子了似的，倒在床上歇了一會。
卻怎麼也睡不著，腦海中里一直浮現著阮夢瑤以及淼淼的臉。
我從床上坐起來，看著外面天已經黑了，也該出發了。
我用纖維控制著木頭人，讓它們走在我的前面。
我就跟戲台里的木偶師似的，他們是為了謀生，而我則是為了生存！
木偶的腳踩在地面上發出「啪啪」的聲響，連節奏都是相同的。
今晚是月圓之夜，夜色很好，數十米以內的範圍都能看清楚。
到了基山附近的時候，我把木頭人的腳上都裹上棉布，這樣它們邁步發出來的聲音就不會驚動狐靈了。
水潭邊人影閃動著，足有十幾名穿著白衣服的狐靈站在那裡，而香香就站在人群的前面。
在它們的旁邊站著十幾個普通人，這些人都跟喝醉了似的，直愣愣的站在那裡，沒有任何錶情。
香香的跟前放著一個很大的青石桌子，上面擺著一個瓷盆，旁邊擺著一把尖刀。
我卻沒看到瞎子和阮夢瑤他們，難道阮夢瑤他們遭了毒手了嗎？
我有些心慌意亂的，可是不知道對方的情況，又不能冒然出去。
我讓木頭人等在那裡，而我自己則一點點向著水潭邊靠近過去。
走到一個凸出的大石頭旁邊，我停住腳步，探頭往外看。
忽然覺得肩膀一沉，有人拍了我的肩膀一下。
我一激靈，被嚇了個夠嗆，一回頭看到瞎子正站在我的身後。
這次他的眼睛是有光澤的，估計能看到東西。
「是你！」我低聲說。
他沒在後面偷襲我，很讓我意外，還有上次放了我，我弄不懂他在打什麼算盤。
我剛想讓木頭人過來，瞎子卻沖著我使了個噤聲的手勢。
然後指了指譚邊，意思是讓我別驚動她們。
「你到底是誰？」看樣子他應該是在幫我，可是上次又為什麼出賣我？
瞎子沒有說話，而是把衣服掀起來，露出那個毛茸茸的大尾巴來，用力的一拉，尾巴居然被他拉斷了！
奇怪的是尾巴上卻沒有血，瞎子低聲跟我說，「我等這個機會好久了，狐靈非常狡猾，我沒有機會靠近過來，這隻老狐狸想弄死我，裝成我的樣子害人，我就裝死，來個將計就計，前兩天我弄死了它，又回到房子里，剛好你來了，我這才混了進來。」
原來是這麼回事，我的滿腹疑慮都打消了，我問他，你打算怎麼辦？
瞎子說，你的朋友都在旁邊的山洞裡，你要找的東西也在山洞裡，只是不把這些狐靈除掉，你是沒有辦法靠近過去的，更可怕的敵人在山洞和水潭裡。
我以為青丘山上只有這些狐靈，沒想到還有別的東西，我問他，是什麼？
瞎子說暫時跟你講不明白，等它們祭祀的時候，你去山洞，外面交給我！
我點點頭，我們兩個蹲在大石頭的後面，往水潭邊上看。
香香讓人把身邊的一名男子推了過來，那人木然的站在桌子旁邊，眼睛一眨不眨的，不知道香香它們施了什麼術。
「他有危險，要不要去救他？」我已經想到香香要幹什麼了，就回頭問瞎子。
瞎子說，她們每年都要舉行一次儀式，每次都要死十六個人，害人不淺，儀式沒開始，我沒有把握除掉它們，再犧牲一個人也是沒辦法的事。
為了大局著想，我們只能在旁邊看著。
香香端著瓷盆走到那人的跟前，嘴裡默默念叨著什麼，然後把彎刀遞給旁邊的一名女子。
女子接過刀來，在那人的胸口劃了一下，熱血噴涌而出，香香趕緊用瓷盆把血接住。
白衣女子貪婪的舔了舔刀上的血，順手把那人的心臟挖了出來，並捧在掌中。
香香走到水潭邊，把瓷盆里的血倒進水潭裡。
眨眼間，潭邊已經被血染紅了，而旁邊的白衣女子則把心臟高高的舉過頭頂，跪在潭邊。
香香發出一種很怪異的聲音，那聲音非常尖利，聽得我頭皮直發麻。
好像是某種很古老的歌。
香香接過心臟，扔進了潭裡。
我看到潭裡的鐵索晃動了一下，發出「嘩嘩」的聲響。
之後水潭裡冒出來一個盆口大小的水泡，心臟一下子消失了。
原來她們舉行儀式是為了祭拜水潭裡的東西，用那麼粗的鎖鏈鎖著的肯定非同小可。
或許狐靈對它又敬又怕，才鎖住它，並每年都要舉行儀式祭拜它。
隨著心臟的消失，那些人全部跪了下來，低著頭，樣子非常虔誠，都在低低的禱告著什麼。
我知道，禱告之後肯定就輪到下一個人了。
她們把我當成第十六個，可是我卻逃掉了，肯定連夜又找來一個替死鬼。
瞎子臉上的神色也很緊張，低聲跟我說，「可以了！」
他的手裡多了數十條大拇指粗細，全身黝黑的小蛇。
奇怪的是那些小蛇都是雙頭的，它們纏繞在一起，跟一條繩子似的。
瞎子說，這種蛇是專門用來克制狐靈的，他找了好久才找到，今晚終於派上用場了。
他的語氣有些感傷又有些釋懷。
我覺得這個瞎子很不簡單，他認識金先生，並在這裡等著我，目的肯定不只是為了給鎮子除害。
「動手！」瞎子跟我說了一聲，然後一個健步沖了出去，他看著老態龍鐘的速度卻是極快。
他跑向水潭的時候，有的狐靈還看了他一眼，以為是自己人就沒有理會他。
而瞎子手裡的雙頭蛇已經向著她們飛了過去。
與此同時，一陣慘呼聲傳了過來，我卻沒有時間去管她們，帶著木頭人往山洞裡面跑去。
洞里跟過年似的，每隔幾步就有一根大蜡燭。
鎖鏈一直往裡面延伸而去，山洞比我想象的要深得多。
越往裡走，感覺光線越強，山洞也變得更加的的寬闊。
陡然間，一個一丈多高的巨大水晶棺材出現在面前。
棺槨的四周都圍著那種大鎖鏈，隱隱約約的我看到棺材裡面好像有個人影。
牆壁上的蠟燭照射在水晶棺材上泛著光芒，給人一種美輪美奐的感覺。
我剛想繞過去去看看棺材里裝著的是什麼人，就聽有人在喊我，「趙緯，快來幫我們！」
「是阮夢瑤！」聽到那個聲音我立刻就辨認出來。
洞壁上有一個小小的岔洞，上面有一道鐵門，鐵柵欄足有手臂粗細。
我驚喜的發現，阮夢瑤他們都在裡面關著。
鐵門上有一個拳頭大小的鎖頭，我跟他們說，你們本事那麼大，怎麼連個鎖頭都弄不開？
胡大仙苦著臉說，「不成啊，鎖頭上被做了手腳，什麼辦法都不好使。」
看來只能用鐵鎚把鎖頭給砸開了！
可惜我身上並沒有帶著鐵鎚，木匠斧倒是有一把。
斧頭砸在鐵鎖上直冒火星，終於被我給砸開了。
他們迫不及待的跑了出來，阮夢瑤說，「趙緯，你去看看，棺材里的那個人好像是淼淼！」
什麼？我趕緊繞到棺材的另一側，透過水晶棺材，朦朦朧朧的看到裡面的人影真的很像是淼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