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窗戶上的臉
果然不出我的所料，那人名叫呂松鶴，是呂東的父親。
他有些尷尬的伸出手來跟我握手，「以前多有得罪，兄弟你別在意，以後有什麼事我們大家一起商量，要緊的事你們說得算！」
他是省城古董驅邪行業首屈一指的人物，從前根本就不會把我這種小人物看在眼裡，這幾天發生的事情讓他不敢再輕視我。
我也很大方的跟他握手，並說，「好說，好說。」
大夥都落了座，呂東很殷勤的給我和胡大仙倒酒，說，「從前都是我們呂家不對，因為羅家的關係，我們不得不聽他們的，以後不會了，我們擰成一股繩。」
他言下的意思是會幫著我對付羅家，只是我不會信任他們的，這種人跟牆頭草似的，哪邊實力強，就會偏向哪邊，不過他們已經主動來認錯了，我也不能太過分。
跟他們聊天聊的時候，我問呂東，呂陽現在怎樣了？
呂東苦笑著說，「哥哥的脾氣很倔強，那天吃了虧之後，就再也沒有回過家，我們都不知道他去了哪裡。」
難怪他們肯來認錯，原來呂陽一直也沒回去，呂家沒了支柱，當然不是我的對手。
這個時候，呂松鶴說，「兄弟，以後有什麼驅使，我們肯定言聽計從，只是還有一件事要麻煩你一下。」
說這句話的時候，他看了看呂東。
我明白了他的意思，他是想讓我放過呂東。
其實自從還魂之後，鏡子神的戾氣已經消失了，要不是我特意求她，一般是不會勾魂的。
我也剛好做個人情，就跟他說，「這個好辦，我回去就給你辦。」
呂東當時就高興壞了，這些天他也是躲躲藏藏的，就怕鏡子神來找他。
他借著倒酒的機會，坐在我的旁邊，低聲跟我說，「上次差點死在憋寶人手裡，多虧你救了我，聽說他們看中了一件好東西，不知道你感不感興趣？」
憋寶會的人相中的都是價值連城的寶貝，我當然感興趣，只是現在不是談這件事的時候。
我跟他說這件事我們以後再聊。
我突然想起來，萬事通是合事老，一般這個時候他都會在場的，不知道為什麼沒有出現？
宋老闆嘆了口氣說，「兄弟，不瞞你說，他遇到麻煩了。」
「什麼？」沒想到那樣的人也能有麻煩。
宋老闆說，他給萬事通打過好幾次電話，都沒有人接，他也親自去過他家，保安說，萬先生病了，這兩天不能見人。
不知道什麼病那麼嚴重，連人都不能見了，他當時想進去看看，可是卻被保安給攔住了，無論如何不讓他進去。
宋老闆的話讓我很擔心，連飯都沒吃好。
見我沒有什麼興緻，呂家父子也很識趣的回去了。
從飯店出來，我跟胡大仙商量一下，不如先去看看萬事通。
不管怎樣，他幫了我們不少忙，我們不能坐視不理的。
還有上次他就跟我說過，座鐘的事處理完之後，有事求我。
這件事來得很突然，他可能都沒來得及跟我說。
車子在萬事通別墅的外面停了下來，守在門口的還是那兩個保安，我跟胡大仙走過去，跟他們說想要見萬先生。
保安看了我們一眼，之後問我，「您是趙先生吧？」
我點點頭。
保安說，「萬先生吩咐過，趙先生可以進去，別人等在外面。」
胡大仙有些擔心的看著我說，「不會有什麼危險吧？」
其實我也覺得有些不正常，不知道萬先生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我跟胡大仙說，「不用擔心，你就等在這裡吧。」我背著背包就走了進去。
房子里很安靜，保安也沒有跟我進來，我自己把門推開。
一進門就是客廳，這裡我也來過，客廳里拉著厚厚的窗帘，屋子裡有一種很古怪的味道。
我站在門口處，沖著房間里輕聲說，「萬先生在嗎？我是趙緯。」
「趙兄弟，你進來吧。」萬事通的聲音從裡面傳了出來，他的聲音很小，有些微弱。
房間里也沒有開燈，我看到萬事通在床上趴著，只有頭露在外面。
他的臉色蒼白，眉心發青，奇怪的是，瞳孔居然有些發綠。
看到他的眼睛我嚇了一跳，人的瞳孔怎麼會變成綠色的？
萬事通苦笑著說，「兄弟，我都沒法見人了，只有你能救我。」
我趕緊走過去，問他發生了什麼事？
萬事通搖搖頭說，「我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唉，真的害苦了我！」
他邊說邊把被子掀了起來，我驚異的發現，他的雙腿皮膚非常粗糙，就跟老樹皮似的。
那種樹皮一樣的皮膚已經到了大腿根。
「我的腿變成了木頭！」萬事通嘆了口氣說，「醫生也沒有辦法，他們說，要是到了小腹我就沒有命了！」
我也是頭一次見到這麼怪異的病症，可是看到他的眉心，我知道這不是普通的疾病，肯定是有人給他施了厭勝術。
難怪上次見到他，就覺得他很不正常，肯定當時就有人對他下手了。
「有人對我施了術，」萬事通自己也知道，「但是這種術不是普通的巫術，行里沒人能幫得了我。」
我伸手摸了摸他的腿，腿的表皮掉了一層木屑一樣的渣子，看著讓人頭皮發麻。
我問他有沒有的罪過什麼人？
萬事通說，我這個人從來沒有得罪過人，我想過，如果有人對付我，可能是因為我給你冥蘭的線索的事，因為在那之後，我就覺得有些不好了。
難道是憋寶人嗎？
那次我們從他們手裡奪到冥蘭，他們肯定會怪罪萬事通給了我們線索，他們憋寶的手段確實很神奇，卻不會厭勝術的。
我覺得毫無頭緒，自然也就沒有辦法幫他。
見我坐在那裡沒有說話，萬事通又說，「其實當初就有人警告過我，說有一天一定會有人用厭勝術對付我的，他留給了我兩座木塔。」
上次來的時候，我也見到了那兩座木塔，如今木塔還放在門口處，只是上面出現了一道深深的裂痕，跟我鎮壓血玉的一樣。
「是金先生嗎？」萬事通跟我提過金先生。
「不錯，」萬事通皺著眉頭說，「我總覺得那個人就跟個謎似的，我這個人在行里混了這麼多年，不管是什麼樣的人，只要看一眼，就能把對方的性格弄個八九不離十的，可是我跟他接觸過好幾次，卻一直也弄不清楚他是個什麼人。」
他告訴我，如果木塔抵擋不住厭勝術，他也給我留了個東西，那個東西就在白大師的家裡。
「白大師的家裡？」不就是我現在住的地方嗎？
我更懵了，難道那個金先生未卜先知嗎？這種事我是不信的。
還有一種可能，就是他已經把一切都布置好了，我們肯定會按著他的布置進行。
那麼，給萬事通施術的人會不會是金先生？既然能給他木塔，他肯定也會厭勝術。
如果真是他做的，那可就更加的讓人摸不到頭腦了。
我問萬事通，金先生有沒有告訴你，那個東西是什麼？
萬事通說，那是他最後一次見到金先生，金先生說，會有人來幫你的，等那個人來的時候你就會知道了。
萬事通說，見到我的第一眼，就知道金先生說的肯定是你，所以他才會把冥蘭的線索告訴我們。
我明白了，萬事通所說的肯定是那塊血玉，白大師把血玉鎖在房間里，就是在等著我們把門打開。
白大師雖然會算，卻也算計不到我們會住他的房子，這個真的有些不可思議。
我跟萬事通說，我知道金先生說的東西了，只是暫時還不知道怎麼用，金先生沒跟你說過別的嗎？
萬事通說，金先生什麼也沒說，過了兩天就離開省城了，之後再也沒有見過他。
這就奇怪了，我感覺那個金先生好像對我非常了解，可是我卻從來沒有見過他。
我讓萬事通好好養病，剩下的我去想辦法，先要把血玉的來歷弄清楚，才能幫萬事通的忙。
從萬事通的房子里出來，我的心情很沉重，看萬事通的樣子恐怕也堅持不了多久了，只是不知道，金先生為什麼對我那麼有信心，居然知道我能幫得了他。
在回去的路上，胡大仙問我，「萬事通得的什麼病？很要緊嗎？」
我跟他說非常嚴重，只有那塊血玉能幫到他。
連胡大仙都聽得直翻白眼，這也太不可思議了，血玉那麼凶，差點把王濤弄死，怎麼能幫得到他？
我們回到住處的時候，阮夢瑤和李鐵嘴正坐在客廳里閑聊，見我們回來，就問宋老闆請你們見的是誰？
我把經過跟他們說了一遍，連李鐵嘴都說，這件事有些不正常。
我走進那個小房間，發現花瓶仍舊擺在那裡，可是往瓶子里一看，血玉居然不見了！
「有別人來過嗎？」我問他們。
阮夢瑤說，「沒有，你們走後就沒人來過。」
「對了，王濤去了哪裡？」我問李鐵嘴。
李鐵嘴好像也想起了什麼，說，「他離開好一會了，你們走的時候，他夜走了，我問他去哪裡，他說出去買點東西，到現在都沒有回來。」
血玉肯定是讓他給拿走了，可是他拿血玉去幹什麼？
我總覺得王濤這兩天很不對勁，一定有什麼東西在瞞著我們。
還是胡大仙沉得住氣，他說不用著急，他知道王濤去了哪裡。
我冷靜的想了一下，也就想明白了。
胡大仙說，我們去找他，鐵嘴和小阮就在家裡等著我們吧。
「你們多加小心。」阮夢瑤跟我說。
想到昨天玻璃上的那張臉，我也有點不怎麼放心，就跟他們說晚上的時候要把門關好，最好讓小鬼靈靈守在外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