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櫻的眸色沉下來,語氣也確實算不上好,但南離看著她,竟是輕輕笑了出來。
他答,「為陛下操持後宮?」
從宿芝的事到現在,蘇櫻真的是憋了一頓子的火,這巷道雖被侍衛給圍了,可畢竟還是在街上!
索性蘇櫻馬兒也不騎了,直接朝南離乘來的那輛馬車走去,「你,跟我過來。」
可一向聽話的南離,這會兒卻沒有跟從,只是站在原地看她。
蘇櫻忍了忍。
又走回去,去拉少年的手,把人往裡頭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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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進馬車裡。
南離忽然又老師了,他整了整衣衫,如此一絲不苟的,抬頭又問蘇櫻,「陛下,想同南離說什麼?」
蘇櫻也看他,這會兒,帶了些咬牙切齒的滋味。
「你就沒有什麼想同孤解釋的么!」
用了「孤」,便是疏離的意思。
「要解釋什麼?」
南離一笑,「為何要跟陛下到這裡?是如何知曉方才那兩人的計劃?又為何知曉的情況下又同陛下做了這番交易?……」
他頓了頓,都化作一聲輕笑。
字字句句,端的都是成竹在胸。
「陛下,不都是知曉的么。」
蘇櫻卻回,「我知曉什麼?」
南離答,「先前在那寺里,陛下表現的這番鎮定,不就是早已知曉宿芝的陰謀,便是南離不說,陛下也會為南離平反,但同樣——南離亦不想那東西髒了陛下的手,所以,就先處置了。陛下該不是在怪南離越權嗎?」
蘇櫻沒答,壓制著努力又問,「你是什麼時候知道的?」
什麼時候知曉著所有的一切姻緣,不過是他人的布局。
馬車的帘子均是放下,兩人進來后,已近啟程,雖然動作已是很穩,但比起現代的交通工具,依舊有些輕微的顛簸。
南離坐在裡頭,姿態沒有半分差錯。
微暗裡,那視線絲毫不顯馬車的顛簸,筆直的看向蘇櫻。
忽而。
他笑著伸手撫了下額頭,聲音清越,「一開始。」
迎著帝王冰冷的視線,他倒是直言不諱的將一切和盤托出,而少年原先有些溫和的氣質,卻在一瞬間改變,那些凌冽的、強勁的、高高不可攀的氣質在一瞬間綻放。
他就好比午夜裡徐徐綻開的曇花。
而今全然變了模樣。
只一眼,就將人的靈魂勾走,而他的模樣,也遠遠駐留在別人心頭。
「宿芝不是個好的,我一早便知曉,只是這府里的日子位面太無趣了些,瞧著他順著他演戲,倒也偶爾得了些樂子。」
「隨後他派了那個人來,我亦將計就計的順了他的心,脫身的法子倒是早先就想好了,至於後頭為什麼捨得壓上自己的身子壓如此重的血本……陛下不也信了么?而後的一切也皆如我所願。」
「我自認是司馬昭之心,路人亦皆知。但是我的陛下啊——」
他將語氣拉長了些,似談似贊,人卻往前,直接拘起了蘇櫻的一縷發。
「倒不料,竟是這般可愛。」
少年低下頭,如信仰般捧起蘇櫻那一縷發,雙眸在黑暗裡灼灼的亮起,復而笑道。
如花似海。
「南離之心思,陛下今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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