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光經常覺得。
這位太子比他更具慧根,更像個斷了六根的出家之人。
卻也清楚,那只是過於通透后留下的冷漠。
他不知道該說什麼,只能繼續下棋……
被楚鈺血虐。
作為一個出家人,印光好久沒有那麼微妙的情緒了。
如果蘇櫻知道,恐怕會讓他跟系統交流一下。
比如說這種感覺——
叫做心塞/心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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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櫻也沒為楚鈺的事煩心太久。
遇見太子完全是意外之喜……唔,或者用「驚嚇」來形容更為合適。
而她很快遇到了最初想見那位——
輕柔的女聲自身後傳來:「是……師大小姐嗎?」
蘇櫻聞聲回頭,沒想到對方會主動找上門來,她福了福身:「齊王妃。」
「不必多禮。」
齊王妃的臉色瞧著比太子更慘淡些,即便施了妝容遮掩,但眉宇間儘是沉沉的死氣,笑起來也並不讓人感到舒適,帶著點陰鬱。
蘇櫻是想會會她,可對方一主動,她又不知該說啥了。
或許是因為師冉衣的事情來興師問罪了?
畢竟再怎麼說,師冉衣都是她的庶妹。
又一次雙雙揮退了婢女,蘇櫻打起精神,準備見招拆招,只聽齊王妃忽然問。
「不知師小姐對我家王爺……是何看法?」
蘇櫻愣住:「…………啥?」
大老婆過來問個未出嫁的小姑娘:嘿,說吧!你對我老公是什麼想法哦~?
神經病啊!
難不成是試探?
蘇櫻腦袋快速轉了圈,把皮球踢回去。
「齊王殿下是當今皇子,我只是個尚書的女兒,並無官位再身,又要如何議論堂堂一個皇子……不過——」
她話鋒一轉,「如若王妃指的是二人間的感情,我在此自然恭祝王妃與王爺能白頭偕老,白首同心。」
齊王妃以帕子掩唇,輕輕咳了咳。
「師小姐莫與我說笑,我這幅身子骨還不知能不能撐到百年之後。」
蘇櫻就當沒看到她眉宇間的愁思,一股腦的拍馬奉承:「吉人自有天相,都是一時之憂,王妃無須放在心上。」
齊王妃看蘇櫻的眸色漸深,那種打量評估的視線叫蘇櫻渾身難受,但很快,她又笑了笑。
「師小姐這嘴真甜,難怪我家王爺都讚不絕口了。」
蘇櫻的心「咯噔」了一下。
齊王那個事兒逼……又做了什麼?
坑爹啊!
蘇櫻插科打諢地想把話題引開:「齊王殿下快人快語……」
齊王妃又是打斷:「師小姐,你是聰慧之人,我們明人不說暗話,可否聽我一言?」
我有不聽的權利嗎?
蘇櫻心底都罵開了,可在這古代,身份稍高一級就能把人壓死,唯有笑臉相迎。
「齊王妃請講。」
「我這病恐是好不了了,不瞞師小姐說,宮裡的太醫看了都斷言,我可能熬不過明年。」
蘇櫻掏出影后級的演技,驚訝道:「怎會如此嚴重?」
「師小姐請先聽我說完。」
齊王妃笑了笑,那帶著病容的臉看著格外柔弱,落在蘇櫻眼裡,卻有種被毒蠍子鎖定的悚然感。
她徐徐說道。
「我這幅身子,遲早是要去的,只是可惜了我家王爺……」
「先前便聽我家王爺對師小姐多有讚賞,想來他對師小姐也是有那層意思在的,今日我來,便是想替我家王爺求上一求。」
「若他日我去了,師小姐可否……代為照顧我家王爺?」
「以這王妃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