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爺這話問的，讓我有些糊塗了。」
一邊說著，墨桐一邊緩緩對上司徒軒的眸子，四目相對的時候，墨桐的眼神中，迸射出一股犀利的光芒，那樣子彷彿要將司徒軒看穿似的。
一時間，司徒軒有些心虛。
抿著唇，半晌司徒軒才開口，「方長老這話是什麼意思？」
「還能有什麼意思？」輕笑了一聲，墨桐迅速道，「雖說我一直在忙著查大哥的死因，可是，對於其他的事情，倒也沒到那種不聞不問的地步。老話說，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大爺自己做了什麼，自然比我更清楚。既如此，你又何苦來問我？」
墨桐這話，已然挑明了他知道那一切，都是司徒軒安排的。
司徒軒的臉色，一時間有些難看。
不過話既然已經說開了，他倒是也沒有什麼好遮掩的了，看向墨桐，司徒軒迅速開口，「沒錯，家主的死訊，是我放出去的，我接到了消息，可以確認這件事是真的。方長老，我這麼做，也是迫不得已。」
「迫不得已？」
呢喃著這四個字，墨桐意味深長的看了司徒軒一眼，沒有作評價。
司徒軒迅速繼續，「方長老，咱們司徒家在滄傲大陸屹立多年，躋身於六大家族之中，始終不倒，這是咱們家族的光耀。不論如何，這司徒家只能由司徒家人掌控著，不能大權旁落，由些不相干的人染指。」
「你是在說戰王爺和戰王妃？」
「是。」
沒有半分的迴避，司徒軒這話，回應的迅速又坦誠。對上墨桐的眸子，司徒軒急切道。
「方長老，你是司徒家的長老，也是司徒家的頂樑柱。如今，家主已逝，風長老也不在了，這家裡的一切可就全都仰仗著你了。想來，你也瞧見了，水長老和雲長老表面端著一副大公無私的態度，可實際上，他們早就站到夜天絕和夏傾歌身後了，他們幾個人狼狽為奸，將司徒家整得烏煙瘴氣的，照這樣下去，那司徒家豈不是更名換姓，成了戰王府？那還得了？這件事，你必須的得管，也就只有你能管得了。」
越說越激動，臨到最後，司徒軒義憤填膺，聲調也提高了不少。
相對而言，墨桐卻是一臉的平靜。
等到司徒軒話音落下，墨桐才輕聲道，「大爺，你也太高看我了，這麼大的事，我可插不上手。」
「方長老……」
「一來，家主的生死還不能確認，流言又是大爺自己放出去的，我不可能因為大爺自導自演的一齣戲，就為你出頭。萬一家主平安歸來，那我不是在自己作死？大爺你也得體諒我，是不是？
二來，就算家主真的出事了，司徒家不能群龍無首，是該選出新的家主的。可是，這麼大的事，也不是我一個人說了算的。大爺的身份有目共睹，這沒什麼好說的，可是，戰王妃是神血聖女，是司徒家正統的嫡系血脈，這也是真的，就算司徒家交到她的手上，也算不得大權旁落。所以……大爺，你真的太難為我了。」
一邊說著，墨桐一邊搖頭，他緩緩端起桌上的茶盞，一臉無能為力的模樣。
那樣子，讓司徒軒覺得刺眼極了。
「她算什麼司徒家的正統嫡系？她進司徒家的大門才多久，她有什麼資格掌控整個司徒家？方長老，你這麼為她說好話，莫不是也收了她的好處……」
「大爺，慎言。」
知道司徒軒要說什麼，墨桐不等他說完，直接將他的話打斷了。
看向司徒軒的眼神，更冷了幾分，墨桐迅速道。
「我是司徒家的長老，雖然有幾分私心，可是，在大是大非上，我不可能糊塗。我為司徒家考慮，事無巨細，也是為了司徒家好，這件事毋庸置疑。大爺自己謀算布局，又自己粉墨登場親自扮角兒，這場戲里，你讓我沒有辦法相信你。所以暫時我承諾不了你什麼。」
「可我是司徒家的大爺，是司徒家最名正言順的繼承者。」
「大爺這話說的倒也對，只是，這事本該是由家主來宣布的，可你在毫無憑據的情況下，說家主已逝……大爺，你能找到家主的屍體嗎？你說他出事了，可有見證？」
「我只是得到了消息而已，又不是我動的手，我怎麼會知道那些？」
司徒軒開口，語氣裡帶著濃郁的不滿。
墨桐聽著，沉沉的嘆息，「那這件事，就是不太好辦，大爺你也理解下我的難處。」
「我固然理解方長老你，可是，你不能這麼一直按兵不動。一旦水長老和雲長老掌控了大局，推夏傾歌上位，那還有我什麼事？到時候，司徒家易主，一切都晚了。」
「那大爺想讓我怎麼辦？」
墨桐的話不多，可是，司徒軒聽來，卻聽出了幾分鬆口的意味，帶著點希望。
眼神瞬間亮了亮，司徒軒迅速道。
「家主的死訊已經傳出去了，方長老，你要借著這個機會，召集各個長老，以及司徒家的各房，推舉我上位。這事要快，要趕在夏傾歌收買人心之前……」
「召開會議不是不行，可大爺應該清楚，推舉上位的人，未必會是你。」
司徒軒在司徒家裡，真的表現太平淡了。
若非占著一個大爺的位置，憑他的所作所為，只怕早就被人虐慘了，甚至於這條命能不能在，都不好說。
上位……他憑什麼那麼自信？
墨桐話音一落，司徒軒便開口，「這一點，方長老就放心好了，我會安排好的。家主之位，一定是我的囊中之物，到時候，自然也虧待不了方長老你。」
司徒軒拍著胸脯和方長老打包票，許以重利。
墨桐聽著，不置可否。
他只說了，會儘快安排家裡召開會議的，至於其他的，並沒有說什麼。可這話對於司徒軒來說，就是最好的消息，他美滋滋的離開了方長老的院子。許是心裡的期許自以為得到滿足的緣故，司徒軒昂首闊步，感覺身體都好了不少。
司徒軒一進自己的院子，就見到了司徒浩鴻。
想著今日的事，還是司徒浩鴻的主意，司徒軒看著他的眼神，也更柔和了幾分。
「鴻兒，怎麼沒在房裡休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