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憐惜居心如何,本王比你清楚。」
「那你……」
皇甫霖想要開口,只是,他才一張嘴,就被夜天絕冰冷而不屑的話打斷了。
「說到底,你不過是讓護龍衛去和她接觸了兩次,想要空手套白狼與她合作,將她當做你的棋子,用來對付我罷了。你真的覺得,你在她那足夠重要,能夠讓她毫無顧忌的將一切行動計劃告訴你,從而在本王這裡換取籌碼?皇甫霖,你太天真了。」
夜天絕倒也並非毒舌,可今日的話一句一句的卻像是刀子,專挑皇甫霖的痛處戳。
當然,夜天絕一開始也並沒有多確定。
實際上,他也不過是一半推理猜測,一半詐皇甫霖罷了。
可是,他明顯看到,皇甫霖在聽到他的話之後,除了濃郁的羞惱憤怒之外,還有幾分忐忑。
夜天絕精明,一看便知道,皇甫霖知道的不多。
蘇憐惜不是個好對付的。
姜還是老的辣,蘇憐惜披著少女的外衣,可按照夏傾歌說的,她卻早過了知天命的年紀……她怎麼可能輕易被皇甫霖的人哄騙了去?
夜天絕的心裡,不禁有些許失望。
事關夏傾歌的安危,他本來還期待皇甫霖能幹點,現在看來,是他不該有的期待太多了。
心裡正想著,夜天絕就聽到皇甫霖開口。
「你說的沒錯,蘇憐惜的消息我的確知道的不多,可是作為合作者,我比你更有利於知道她的下一步計劃。即便不能知道確切的行動方案,我也能給出行動的時間,以便於你加強防範,不是嗎?」
「可誰知道,你是一顆紅心向明月,還是身在曹營心在漢?」
「我並不希望夏傾歌出事。」
皇甫霖說的倒是篤定,連帶著他看向夜天絕的眼神,都更多了幾分鄭重的色彩。
這話,夜天絕信。
從上次皇甫霖送來那些畫的時候開始,夜天絕就知道,皇甫霖心裡對夏傾歌是有幾分心思的,否則,他不可能將那麼多畫卷,描摹的如此生動含情。再者說,皇甫霖的的病,也的確需要夏傾歌治療,她若出事,皇甫霖也凶多吉少。
皇甫霖希望夏傾歌平安。
夜天絕一方面厭惡著皇甫霖對夏傾歌的覬覦,另一方面卻不得不承認,他在乎夏傾歌,從而不會放過任何保護夏傾歌的可能。
看著皇甫霖,夜天絕眸色深沉,許久他才沉沉的嘆息了一聲。
對上皇甫霖的眸子,夜天絕道。
「過往恩怨,以後再算,未來如何,暫且不提,單在這件事上,我願意與你合作,也願意退一步,讓鬼醫尊使出面幫忙治療。」
就像他之前說的,為了夏傾歌,他可以捨棄很多東西。
這一刻,他可以暫時捨棄對皇甫霖的厭惡和仇怨,只要夏傾歌平安,一切都好說。
可顯然皇甫霖不大滿意。
瞪著夜天絕,皇甫霖道,「可鬼醫尊使……」
「他沒你想的那麼不堪重用,」知道皇甫霖要說什麼,可夜天絕根本不給他開口說完的機會,語氣淡淡的,他繼續,「機會我給你了,若是你還要往死路走,那就怨不得我了。」
夜天絕的話,淡漠而篤定。
皇甫霖聽著,大約也清楚,話說到了這份上,夜天絕的態度,應該不會再有什麼轉變了。索性,他也不再揪著夏傾歌不放,鬼醫尊使的醫術,在滄傲大陸也是出了名的,根本輪不到他來挑三揀四。
沖著夜天絕點點頭,皇甫霖道。
「那好。」
「回去吧,下次消息來時,我自會派人送鬼醫尊使上門。」
「那便恭候了。」
冷冷的說完,皇甫霖便起身,直接出了花廳。門外,皇甫鉞以及涼嬤嬤還在候著,見他出來,涼嬤嬤便引他們出去了。
見他們都走了,夜天絕自然也不在這裡多留。
夏傾歌得了信,還沒來這,只可能在小藥房或是冥七那。夜天絕算計著時間,覺得在冥七那的可能性大一些,索性便直接去了冥七的院子。
正好,他去的時候,夏傾歌從冥七的房裡出來。
瞧著夏傾歌,夜天絕開口。
「怎麼樣?」
之前夜天絕也來過,只是冥七還昏睡著,並沒有醒,具體怎麼樣他心裡也沒譜,還得夏傾歌來說說。
知道夜天絕著急,夏傾歌也不繞彎子。
「高熱已經退下來了,通過診脈來看,狀況也還算穩定,比之前好了不少,就連他體內的毒,也有暫時被壓制住的跡象。若是不出意外,我估計著日落之前應該會有動靜。」
「你的意思是,日落之前他能醒?」
「應該吧。」
夏傾歌的話說的很輕,並沒有篤定的給夜天絕一個保證,夜天絕也能夠明白,故而也不強求,給她增添壓力。
一邊帶著夏傾歌順著小路往院子外走,夜天絕一邊輕嘆著開口。
「狀況穩定住了,就已經是好現象了,剩下的慢慢看吧,總歸不會比之前更壞。」
「嗯。」
夏傾歌點頭,隨即也道。
「等稍晚一些的時候,我會去找小羽過來,讓她再幫冥七看看。我估計著,我們兩個配合一下,問題應該不大。」
「嘿……」
聽著夏傾歌的話,夜天絕不禁笑了出來,他側身在夏傾歌的耳畔落下一吻。
同時,還有輕飄飄的話。
「傾歌,我越來越發現女人厲害了,一個你,一個小羽,你們兩個配合著,怕是要將我們這些男人全都比下去了。」
「獃子……」
白了夜天絕的一眼,夏傾歌的眼裡,也帶著笑意。
「你會馳騁沙場,指揮千軍萬馬,這我可不會;你能籌謀算計,將大局掌控在自己手裡,我也差了幾分;甚至於連這安置產業,賺銀子的本事,我都比不過你。我也就是醫術還拿得出手,至於你在這跟我酸溜溜的……」
「我倒是希望,連這醫術我都比你強。」
不是他好勝心強,而是他若能幹些,就能多替她分擔一點。
這話,夜天絕沒有說出口。
只是,他的手忍不住撫上了夏傾歌的小腹,這簡單的動作,似乎能將他們一家子聯繫在一起,讓他們心貼心,更親近些。
夏傾歌也不掙扎,任由夜天絕親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