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著,夏傾歌的心裡,擔憂不禁更濃了不少。
一來,夜天承現在,可以說是個將死之人,他沒有活的希望,才更容易選擇魚死網破、兩敗俱傷。夏傾歌有些擔心,夜天承算計不成,會在暗地裡,直接對夏明博下手。
二來,也是夏傾歌更擔心的,那就是她有些害怕,夏明博只是個引子。
通敵叛國之局,目標根本不是夏明博。
畢竟,依夜天承對她和夜天絕的恨,單單解決掉一個夏明博,根本不足以平息他的恨意。這或許只是個開始,事情會慢慢的繞到她的身上,從而拉夜天絕下水。
那,或許才是夜天承最想要的。
一時間,夏傾歌心裡千迴百轉,不過,她的臉上卻是不動聲色。
看向瑞公公,夏傾歌只低聲開口。
「公公,該知道的我已經知道了,那咱們就別耽擱了,公事公辦,現在,公公就帶人直接進府搜查吧。正所謂身正不怕影子斜,我爹沒做過的事,我安樂侯府沒做過的事,不怕人查。」
「縣主深明大義,老奴佩服。」
「公公客氣了。」
「既然這樣,那老奴就讓這些人,去進去搜查了,得罪的地方,還請縣主見諒,請夫人見諒。」
瑞公公說完,便沖著御林軍揮了揮手。
根本不用言語上的吩咐,幾乎是在瑞公公抬手的瞬間,所有靜候在門外待命的御林軍,瞬間分成四路,有序的進入到安樂侯府。有去往夏明博書房的、有去排雲閣的,也有四處搜查,更有在院子內把守的。
早就有心理準備,而且已經自查過一遍了,夏傾歌倒也不擔心什麼。而且很快,素語、素純,連帶著素衣、金嬤嬤和涼嬤嬤,就都回到了夏傾歌身邊,她們一個個的面色泰然,更讓夏傾歌放心了不少。
連帶著岳婉蓉,也安心了幾分。
御林軍的搜查,速度並不算快,他們搜查的很仔細,所有的犄角旮旯都不放過,甚至於書房內的兩個暗格,也被他們找出來了。
只不過,他們並沒有搜到什麼有價值的東西。
「回公公,沒有發現。」
「嗯。」
瑞公公點頭,也不做評價,這種時候,他多說什麼都是錯的,只要靜等著結果,這就對了。
很快,在排雲閣搜查的,以及在各個院子里翻查的人,也都回來了。
他們同樣沒有什麼發現。
這個結果,早在夏傾歌的預料之內,她也無所謂開心還是不開心,倒是岳婉蓉,壓在心上的石頭放下了。沒搜到東西,雖然夏明博一時半會兒,可能還放不出來,但是,卻也沒有證據定他得罪,這就是最好的結果了。
這樣,她也就放心了。
心裡正想著,岳婉蓉就聽到瑞公公,對著夏傾歌開口。
「縣主,夫人,既然搜查已經結束了,那老奴就帶著人回去復命了,皇上也還在等著呢。皇上這邊早得了消息,侯爺那邊,也能早些有個結果。」
聽著瑞公公的話,夏傾歌淺笑。
「公公說的是,這次有勞公公走一趟了,如今府里這個狀況,我也不好留公公多坐,等之後事情了了,我一定好好的請公公來府上坐一坐,感謝公公為我爹的事盡心儘力。」
「縣主客氣了,這都是老奴應該做的。」
這客套的話,夏傾歌也不再說什麼。
瑞公公不多留,正合她意,她和岳婉蓉一起,送著瑞公公出門。眼見著瑞公公已經帶著御林軍,出了安樂侯府的門口,卻見從侯府里,匆匆忙忙的跑出來一個婆子。
「公公等等……」
聽到這聲音,瑞公公和御林軍都頓住腳步,而夏傾歌則眉頭緊蹙。
心頭一股不好的預感油然而生。
她快速看向那婆子。
那婆子穿著一身灰色的褂子,上面雖然帶著布丁,不過卻還算是乾淨。遠遠的看著,倒像是個做事利索的人。只是,對於她,夏傾歌一點印象都沒有,她根本不記得府里什麼時候有過這麼個婆子。
正想著,就見那婆子,快速跪到了瑞公公身前。
「公公稍等,老奴有話要說。」
「哦?」
瑞公公看著婆子,微微挑眉,他淡淡的開口,一個「哦」字聲音尖細,像是銀針刺在了心上似的,讓人隱隱不安。
看了夏傾歌和岳婉蓉一眼,瑞公公這才道。
「你是何人?有何話要說?」
聽著問話,那婆子的頭更低了幾分,她匆忙道,「老奴是安樂侯府的粗使婆子,人都叫老奴錢婆子,負責外院的打掃,偶爾也會給洗衣房的人幫幫忙。老奴斗膽到公公面前,是有要事相告。」
「別賣關子,說。」
「是。」
錢婆子看了夏傾歌一眼,眼神裡帶著幾分陰冷,她快速道。
「回公公,老奴有兩件事,要向公公稟告。第一,在公公與御林軍來府上搜查之前,安樂侯府大小姐,曾命自己的手下,將侯爺的書房,還有排雲閣的上上下下,都仔細的搜過一遍了,公公的人查不到東西,未必是沒有東西,而是那些玩意,早就被大小姐給銷毀了。」
聽著這話,瑞公公不禁看向夏傾歌。
只不過,夏傾歌臉色未變,整個人平靜的不起波瀾,那樣子,看不出一點心虛的樣子。
索性瑞公公也不打斷錢婆子,只隨她繼續。
只聽錢婆子快速道。
「第二,老奴要向公公揭發,侯爺是否通敵叛國,老奴不知道,可是老奴知道,安樂侯府大小姐,是通敵叛國之人。罪證,就在排雲閣里。」
「什麼罪證?」
瑞公公開口,冷冷的問道。
聽到問話,錢婆子一點都不耽擱,她快速道,「回公公,老奴曾偷偷的看過一次,是一枚只有小拇指粗細,不足半指長的金色印鑒,上面刻著的,是雪燕帝姬。老奴曾見過大小姐寫信過後,將那東西印在紙上,往外傳信,那就是罪證。」
「是嗎?」
瑞公公聞言,聲音更冷了不少。
「你可知道,夏大小姐是皇上親封的安寧縣主,你所說的印鑒,若是存在,你還能活命,可若是不存在,你污衊縣主,以下犯上,就必死無疑。」
「老奴不敢污衊縣主,老奴所言句句屬實。」
「是嗎?」
看向夏傾歌的眼神,瑞公公的眼神里,也多了幾分審視。根本不徵求夏傾歌的意見,他快速開口。
「來人,帶著這婆子去排雲閣,讓她將印鑒找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