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柔匆匆而去。

在她來看，聶天若能成功溝通碎星古殿，當天莽星域抵禦不住異族聯軍時，或能藉助碎星古殿，令異族敗退。

壯養靈魂的丹藥、靈材，世間稀少，聶天以矽銀礦石，要段石虎收集，都沒什麼收穫。

可神符宗畢竟為天莽星域第一大宗門，有兩位聖域者，神符宗數千年的底蘊深厚，真要極力尋找，還是能弄出一些此類的靈丹、藥材，供聶天修鍊的。

望著景柔充滿希望的離去，聶天深感壓力重大。

「即便能得到此類丹藥，令第三分魂締結，成功跨入玄境，可還是需要去破碎域啊。」聶天內心嘆息。

他和段石虎說明其中隱情。

段石虎得知，必須去那個破碎域，從其中的大型空間傳送陣，才能抵達碎星古殿時，也有些無奈。

「師弟，興許在你突破到玄境時，那趙山陵已經歸來了呢？」段石虎抱有希望道。

聶天苦笑：「只能這樣想了。」

沒趙山陵，那座空間傳送陣就不能帶離他，直達裂空域。

只有到裂空域，以裂空域另外一座碎星古殿特意遺留的宮殿，才能進入破碎域。

「靈魂類的靈材，景柔去找神符宗的人，應當能收集一些。」段石虎勉強一笑，「你別的先不要理會，我們也走一步算一步吧。」

「我明白。」聶天點頭。

之後幾日，噩耗不斷傳來。

枯炎域失守不久，異族的星河古艦，便開始在天莽星域各大域界橫行。

一個個分屬金瀚宗、神符宗的域界，接連失守，很多人族強者被轟殺，或被迫逃離。

異族的星河古艦，在那些域界掠奪物資，屠戮眾多人族，手段殘忍。

金瀚宗和神符宗，自知很難兼顧各方，將他們流落在不同域界的強者，全部聚集到宗門所在地。

金瀚宗和神符宗，已經失去主動出擊的勇氣，而是採取龜縮方式，集中力量，想要依仗宗門大陣，堅守一地。

在渦流域，很多金瀚宗和神符宗的鍊氣士，悄然撤離。

渦流域人跡更加稀少。

「已經沒什麼人呢。」祁白鹿站在神符宗，特意劃分給他們的石樓上方，眺望遠處，緩緩收回靈魂意識，「千劍山的領地，早就沒了靈魂氣息，所有鍊氣士，都消失無影。前段時間，金瀚宗那邊，還有不少人，可現在……僅有數人駐守。」

「神符宗不也是一樣？」華暮接話。

聶天也看得出，有很多神符宗的門人，進入有空間傳送陣的殿堂后，就再沒有出來。

那些人，還攜帶著物資，分明是搬家的姿態。

他以往修鍊時，還能嗅到無數微弱卻明顯的氣血波盪，如今以生命血脈感測，能感應到的氣血動靜，僅有幾股。

那幾股，還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由於他們在。

「大變將至，神符宗、金瀚宗自身難保，儘可能收縮戰力，也是明智做法。」宗崢眯著眼，看向渦流域外界，水幕般的錯綜複雜的空間線條，「和異族連接的空間縫隙，都被三方直接抹去了，擔憂的，就是異族從那些途徑進入。」

「渦流域，並沒有特別的靈材出產，本就是因為有眾多交織的空間縫隙，才變得特殊。」

「強者撤離，空間縫隙被毀去后，渦流域的最大奇異，便沒了。」

「異族，應該也沒有什麼心情，進犯渦流域。這樣也好，至少短時間內，我們還算是安全。」

眾人心神稍安。

前幾日離去的景柔，忽然和段石虎重返，景柔遞出一枚儲物戒，神色疲憊地說道：「戒指內，有眾多有益於靈魂的丹藥和靈材，數量雖多，可真正的價值，怕是不如魂晶。聶天，這已經是我們神符宗，目前能拿得出手的，所有對靈魂有益的材料了，希望你別嫌棄。」

「怎會嫌棄呢？」聶天接過，靈魂意識一掃。

儲物戒內，陳列著各類丹藥，一些含有微弱魂力的靈草，還有靈獸腦殼，腦殼內，殘留少許魂力。

如景柔所說，戒指內物件不少，可其中含有的魂力，都極為弱小。

不僅弱小，譬如靈獸腦殼中的魂力，雜亂不純，想要提煉后，凝為精華，還需要費點手段。

比起魂晶來，這些景柔找過來的丹藥和靈草，效果弱了整整一大截，而且不夠純凈。

「我試試看，盡量能通過這些材料，迅速突破到玄境。」聶天表態，「另外，即便我突破玄境，還需要想辦法先回歸，如果有趙山陵的消息，勞煩第一時間通知我。還有裴師姐，要是能找到她，興許也能回歸隕星之地。」

「你那裴師姐，斬殺千劍山多人後，徹底失蹤了。」景柔心疲力竭，「她失蹤其實最好，異族，也在暗中找她。給異族找到她，她的處境會很不妙。」

「好吧。」聶天嘆道。

接下來，他便依仗景柔找尋的，含有魂力的丹藥和靈草，靈獸頭骨內殘存魂力，再次嘗試凝鍊第三分魂，衝擊玄境。

他很快就發現，和魂晶相比，那些丹藥、靈草，蘊含的魂力實在差強人意。

其中很多丹藥、靈草所含的魂力，還有雜質，煉入星魂時，他還必須以別的手段，將其中糟粕去掉。

剩下的精純魂力，就少的更可憐了。

好在那些靈魂類的藥材，數量較多，比起直接吸納星核內的魂力修鍊，速度還是快上不少。

他於是專註於修行，想要儘早凝鍊第三分魂，快速破境。

又是幾日後。

專心於修鍊的聶天，因一事，被驚醒。

「環繞著渦流域的水幕中，許多大小不等的空間縫隙，正在悄然消失。」祁白鹿喚醒聶天，將他領到石樓開闊的圓台，指著那些水幕，輕聲說：「你也知道，渦流域周邊的水幕深處，類似於幻空山脈，有眾多空間縫隙。」

「其中只有極少數空間縫隙，被探索出了，能連接異族和古獸族的域界天地。」

「大部分的空間縫隙，通往何處，無從知曉，進入者，都沒有歸來。」

「不久前，和異族互通的空間縫隙，都被金瀚宗、神符宗破壞掉，失去了作用，以防異族湧入。」

「可還有更多的，從未被探明的空間縫隙，依然敞開著，不知去向何處。」

「如今，那些空間縫隙，正在一條條地消失。」

華暮和宗崢，眺望著水幕，感應著異常的空間波盪，神色都頗為複雜。

聶天也目顯驚異。

「和碎滅戰場的情況，極為相似。」華暮壓低聲音，「碎滅戰場，眾多和外界連接的，恆定的空間縫隙，一座座域界之門，要麼崩滅，要麼消失。根據岳炎璽的說法，碎滅戰場的異常，因那個天養級的靈材而起。」

聶天悚然動容，瞬間醒悟過來，輕喝道：「你是說，渦流域的詭變，出自裴師姐之手？」

華暮緩緩點頭，「十有八九。」

「神符宗那邊，可曾察覺到不妙？」聶天喝道。

「目前還駐留於此的，只有段石虎和景柔，連孟璃，都已經以空間傳送陣，回歸神符宗。」華暮瞥了一眼段石虎和景柔的位置，小聲說：「段石虎和景柔，境界不足，尚未嗅到不對勁，不過繼續下去，他們遲早會看出玄奧。」

「另外，我先前和段石虎交流過，從段石虎口中知道，琦琦從渦流域消失后，她出沒之地，很多天莽星域的域界內，存在的空間縫隙，還有一些含有空間之力的陣法，都陸陸續續消失，或遭受嚴重破壞。」

祁白鹿插話，「我們推斷應該是正確的，那個天養級的靈材，必然被琦琦所奪。」

「而且，就是現在，她來渦流域了。」華暮深吸一口氣，「她應當也明白，如今的渦流域人去樓空，所以悄然歸來，去吸納那一條條空間縫隙內，蘊含的，有助於她和天養級靈材的空間之力。」

「她當初剛來時，沒有立即下手，是因為當時神符宗、千劍山、金瀚宗的強者都在，還有從碎滅戰場過來的，各大星域的鍊氣士也在。」

「現在的渦流域，那些各大星域的人族鍊氣士，在異族沒有湧現時，便早早離開了。」

「神符宗、金瀚宗、千劍山的人，也盡數離開，令渦流域變成蕭條敗落之地。」

華暮解釋。

聶天眉頭深鎖，遠望著環繞著渦流域，一圈圈的水幕，道：「她知不知道，我們還在渦流域？」

「不清楚。」華暮搖頭，「不過，我們要想和她見面，也需慎重。」

「她和我們若是會面，有可能，會暴露自己的行蹤。」祁白鹿也提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