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曉文的進化之眼掃過那根裂紋法杖。

【放逐之杖：史詩級道具，使用后可將目標生物禁錮，並放逐到隨機位面空間。注意：放逐效果對神裔生物無效。目前剩餘使用次數13。】

「非常優秀的后招。」

白曉文笑道，「那你為什麼不直接發動呢？伊斯門死了，三個至強魔王維持的『魔神領域』也會土崩瓦解，惡魔們會徹底失去重生能力……再排除掉我這個礙事的『救世主』，黑暗紀元的人類就可以迎來真正的自由啊。」

「我做不到。」

巫女凱洛雯放下了放逐之杖，很坦白地說道，「想要放逐赫里斯托斯大人，只有在您毫無防備的時候才能做到。你既然已經預測到了這一步，那就毫無機會。」

「換句話說，如果我沒有提前喝破這一點，你以為我被蒙在鼓裡的話，就會找機會發動這一后招，把我放逐。」

白曉文點頭，「畢竟我為了清除羅歇爾的化身，用了兩敗俱傷的能力，現在實力正處於低谷。」

「是的。」巫女凱洛雯也不隱瞞，直接承認了，「現在您能告訴我，是怎麼看出來的嗎？」

白曉文微微一笑：「早在你給我講述三個預言的時候，我就知道了。」

「這……」凱洛雯眼眸睜大。

「還記得我跟垂死的伊斯門說過什麼嗎？」

白曉文在白骨戰車之內站起身來，「我能從呼吸、心跳等等細微反應處，看出一個人是在說謊，還是在說真話。當時你告訴我，你只知道前兩個預言的內容，我就知道你在說謊。」

「你向我隱瞞了第三個預言。」

停頓了一下，白曉文續道：「那麼就很耐人尋味了，我既然是命定的救世主，為什麼第三個預言不能讓我知道？這說明一點，第三個預言，既對我不利，卻又不影響除魔的大局。」

「我想，第三個預言，既然叫做『救世主赫里斯托斯的歸宿』……是否就是我被你們原住民放逐的結局？」白曉文盯著凱洛雯。

「不是。」

凱洛雯垂頭說道，「第三個預言，講的是一個悲傷的故事。屠龍的勇士，坐在惡龍的寶物堆上，漸漸長出了雙角和利爪……他終究變為新的惡龍。老師說，你完成除魔的偉業之後，就會成為新的魔王，以黑暗的姿態，統治這片大陸。所以，他才把這根放逐之杖留給了我。」

「有意思，你的老師對於人性的了解，還挺深刻。」

白曉文伸出手：「這東西在你手中太浪費了，給我吧。」

凱洛雯似乎認命了，把僅剩餘一次的放逐之杖，遞給了白曉文。

「已經用掉了兩次？」

「是的，老師在尋找不朽石壁的旅途中，曾經遭遇過兩次危機，用了兩次放逐之杖。一次是遇到了一個次級魔王，一次是遇到了思考者羅歇爾。」

「羅歇爾？這玩意不是對神裔無效嗎？」

「僅僅是無法放逐，但前一段『禁錮』還是有效的。老師利用禁錮的效果，暫時困住了羅歇爾一段時間，逃離了祂的魔爪。」

白曉文點點頭。這兩次使用放逐之杖，也讓大賢者愛拉斯謨意識到，放逐之杖對次級魔王有效、對至強魔王無效。不過拿來對付所謂的「救世主」，在有心算無心的情況下，倒真是一放一個準。

其實愛拉斯謨的預言有沒有錯？

從黑暗紀元的人類角度而言，倒真的挺準的。

白曉文並不想把惡魔全部滅掉。對他來說，收益最大的情況，就是出任新的魔王，統率大批惡魔軍隊。

要知道，這個位面世界，有很多塊「太古的契約」石板，白曉文可以通過尋找這些契約石板，逼迫其他惡魔領主簽訂契約，對其形成一定的約束力。

雖然約束力沒有主僕契約那麼高，簽約后的惡魔兵種也有背叛的可能，但這都不是問題，白曉文有這個信心把惡魔部隊管的服服帖帖的。太古的契約，只是為了把「混亂無序」屬性的惡魔給組織起來而已。

退一步來說，就算惡魔軍隊不好搞，不死族軍隊總沒問題吧？讓三天王在這個位面世界大肆擴軍，新生的亡靈奴僕們雖然實力弱了一籌，但忠誠度卻有絕對保證。

以上都是做新的魔王的好處。

做人類的救世主，有什麼好處？黑暗紀元的人類雖然有「惡魔之血爆發」這一逆天技能，但無法脫離黑暗紀元位面的大環境，否則就會模板大幅度下降，完全不能作為領地的主戰兵種。

當然，也不是完全沒好處，通過人類社會，還是能收集黑暗紀元位面的許多特有資源的。但相較於強力的惡魔兵種，收益孰高孰低就不必說了。

「凱洛雯，你答應過我，要幫我找到伊斯門持有的魔神頭骨。」

白曉文回頭，看了凱洛雯一眼，「你不打算食言吧？」

凱洛雯低頭說道：「我可以幫您占卜，不過我有一個條件。」

「呵……」

白曉文搖頭笑了一聲，「果然要藉此跟我討價還價啊。說出你的條件吧！不過要注意分寸。」

當時殺伊斯門的時候，凱洛雯就已經承諾幫白曉文占卜，等於是把「擊殺伊斯門」作為交換條件了。現在凱洛雯又提新的條件，顯然是額外加碼，因此白曉文才會發出冷笑。

凱洛雯道：「能不能以您永遠離開這個世界作為條件？」

白曉文反問道：「你覺得可能嗎？」

凱洛雯盯著白曉文：「那塊頭骨，對您應該很重要。」

白曉文能看破人心，凱洛雯作為大賢者的唯一愛徒，當然也不是傻子。

「是很重要，」白曉文也很坦率，「不過，再重要也抵不上整個黑暗紀元世界。你以為我會捨本逐末嗎？」

這裡白曉文說謊了，不過他很有技巧，說的絕大部分都是真話。

黑暗紀元位面，作為惡魔為主的世界，如果再得到所謂的「魔神頭骨」，就如同拿到了至強魔王伊斯門的傳世「玉璽」，就有了利用這個世界擴充惡魔軍隊的能力。

如果沒有黑暗紀元位面，那就算拿到惡魔頭骨也沒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