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

白曉文皺眉。

妹子，不帶你這麼耍人的。

巫女凱洛雯說道：「訂立契約的前提，是要有一塊『空白』的契約石板。」

在「空白」二字上，凱洛雯加重了語氣。

「那麼這塊石板呢？」白曉文指了指凱洛雯手中的太古契約石板。

「這塊石板的力量，已經承載了一份契約，由災禍之王和一群惡魔領主們訂立的。」凱洛雯道。

「可不可以抹掉？」

凱洛雯搖頭：「只有藉助神的力量，才能抹平太古契約石板上的文字。」

白曉文皺眉：「神的力量？什麼意思。」

「字面意思，」凱洛雯道，「有的人類，由於某種原因，會得到神的垂青，因此能夠有限地借用神的力量……這樣的人類，被稱為『選民』。我的老師愛拉斯謨先生，就是一位選民，可惜他已經去世了。」

白曉文心中一跳，沒想到從這個黑暗紀元的土著神棍口中，又聽到了選民這個詞。

「你剛剛說，我有神性……」

「不，神性不等同於神力，」凱洛雯介面道，「赫里斯托斯大人，您應該不是選民吧？」

白曉文點頭。

「那就應該對這塊石板無能為力。除非您再找到一塊空白的太古契約石板，但這種幾率實在太渺茫了。」凱洛雯嘆息說道。

白曉文：「我來試試。」

白曉文拿起那塊太古契約石板，手掌覆蓋在了石板的表面，一層真元力凝聚在掌緣。

隨後，白曉文的手拂過契約石板。

憑著白曉文掌緣覆蓋的真元力，別說一塊石頭，哪怕是一塊金屬也能給抹平了。

但是，白曉文的手掌拂過契約石板上的一行行字跡后，卻是感覺到了明顯的凹凸不平，石板紋絲不動。

真元力的消耗倒是挺快的，瞬間就沒了兩百多點。

「您看到了吧？」凱洛雯道。

白曉文：「等一等，我再試一試。」

這次，白曉文收起了真元力，他默默將靈識探入識海，小心翼翼地開始調運第三本黑書之側環繞的那些黑色能量球。

這些黑色能量球，其實就是死神之力。

這也是白曉文的最後依仗了。

黑色能量小球在顫動。

太古契約石板也在顫動，兩者顫動的頻率，在逐漸接近。

猛然之間，黑色能量小球沖了出來，覆蓋在白曉文的掌緣。

唰啦！

白曉文單手拂過，太古契約石板上，砂礫灰塵撲簌簌落下。第一行的名字，竟是被一下子抹掉了大半！

「什麼？！」

凱洛雯秀氣的眼眸猛然睜圓了，「這不可能的，除非……」

白曉文吁了口氣，抹掉第一行名字，已經將10點死神之力消耗得乾乾淨淨。

好在，如何補充死神之力，白曉文早就試驗過了，他向黑色殘書注入真元力，很快就再次補滿了10點死神之力。

然後是抹掉第二行名字。

如此這般，白曉文耗費了整整三個小時的時間，才算讓這塊太古契約石板恢復到空白狀態。

「太好了……赫里斯托斯大人，看來是我小看您了。」

凱洛雯恭恭敬敬地說道，「沒想到您不僅具有神性，還擁有神力！雖然您的階位還比較低，但在某種意義上，您已經可以被稱為『神』了！」

白曉文搖頭說道：「只是機緣巧合之下，獲得的一點特殊手段罷了。我現在別說是神，就連半神、偽神都不如，這點斤兩我還是有的。」

凱洛雯嚴肅地說道：「不，再弱小的神，也是神！意味著無限的可能！您和普通人類的『階級』已經不同了。」

「也許吧！不過我這個人比較務實，還是做好眼下這一步，什麼神不神的，太過遙遠。」

白曉文捧著那塊太古契約石板，「有了這塊石板，就能夠訂立太古契約了吧？這塊石板好像不怎麼大，應該容不下太多名字。」

凱洛雯被岔開話題，回答道：「只有實力接近於您的強者，訂立太古契約的時候，才有資格在石板上留下名字。那些實力弱小者，訂立契約的時候，只需留下一道靈力印記就行了，根本不會佔用石板上的空間。」

白曉文瞭然。這樣一來，他就可以和全體亡靈奴僕、人類大軍簽訂太古契約。

不過，試驗總要做一做。

白曉文先挑選了一群民兵，按照一個、兩個、四個的順序，慢慢簽訂太古契約。

在觀察對方的變化的同時，最重要的是關注自己的變化。

萬一簽訂太古契約對白曉文有什麼害處，比如佔用靈力上限之類的，那麼就不能大批量地簽約了。

跟這些民兵簽約也很簡單，只要用太古契約石板，收納他們的靈力印記就可以了——其中上位者的位置，白曉文已經刻寫上了自己的名字。

很快，七個民兵都簽訂了太古契約。

白曉文仔細觀察，並沒有發現七人的實力有什麼明顯進步，平均起來屬性都只提升了不到10點，這樣的加成在進化者的世界里，基本相當於蚊子腿。

不過，白曉文也能隱隱感覺到七人的氣質變化，似乎變得更自信了一點？

仔細看狀態欄，注視一會兒之後，白曉文終於看到了一個名為「死神契約」的狀態。

【死神契約：該生物與死神簽訂了太古契約，屬性小幅提升，對神性壓制的抗性小幅提升，且死後靈魂歸於簽約死神。】

值得一提的是，這個【死神契約】狀態是內隱性質，白曉文注視了相當長的時間，它才化為外顯形式。

由此可見，這份契約給七個民兵帶來的加成，其實是比較小的。

不過，契約描述，總算給了白曉文一些信心。

其中「對神性壓制的抗性提升」是白曉文最關心的一點。有了這一條加成，至少士兵們面對神裔生物時，不會無法行動了吧？

另一方面，白曉文並未發現簽訂太古契約，會對自己造成什麼負面影響。

想想其實也對，這畢竟是災禍魔王主導的契約，作為「上位者」簽約的災禍魔王，怎麼可能容許契約對自己產生負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