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得知了白曉文和李淑儀的來意之後，許玲笑道：「90%純度以上的力量強化藥劑，算是完美品質了。白先生還指明必須要8級以上，那就更少……就我所知，銷售大廳里是沒有的。」

頓了頓，許玲說道：「白先生和大小姐可以去找一下店長……不過，他最近好像心情不太好。」

「心情不好？為什麼？」白曉文好奇。

「不太清楚，好像跟店裡的藥劑銷售有關。」許玲雖然是銷售組長，但也只是底層小幹部而已。

白曉文原本不想麻煩張景和孫鶴城，不過現在也沒有更好的辦法。他和李淑儀謝過了許玲，輕車熟路地通過員工內部通道，走到了後面的製藥部。

老店長張景的辦公室門外，白曉文聽到了孫鶴城的聲音。

「巨神公會也太欺負人了。會長總得想想辦法，不能讓他們這麼囂張。」

老店長張景的聲音也響了起來：「能有什麼辦法好想？巨神公會是甲級公會，靜海的招牌之一。別說他們把分店開到了赤火區，就是開在我們對門，你又有什麼辦法？我們這些後勤人員，不要想著給公會招惹是非，忍一忍也就過去了……」

孫鶴城仍有些不甘心：「可是我們的銷售額下降很嚴重……」

篤篤篤。

白曉文聽到了幾句，覺得在外面偷聽不太禮貌，就敲響了房門示意一下。

「是誰啊？」

辦公室的門從裡面拉開，露出了孫鶴城的國字臉。

「孫叔叔，張爺爺，是我啦。」

李淑儀乖巧地跟孫鶴城和張景打招呼，然後把白曉文拉了進去。

辦公室的門重新關上，孫鶴城原本有些陰鬱的臉緩和了不少。而張景的臉上，更是笑得皺紋都舒展開來：「嗨呦呦，你們不是在上大學嗎，這又不是周末也不是放假，怎麼過來了。」

李淑儀笑嘻嘻地說：「我和曉文是戰鬥系的，跟人家普通系不一樣，上不上課隨便，沒有學分的。」

「那也不能懶惰，該上的課總要上……」張景絮絮叨叨。

白曉文和李淑儀老老實實地聽了張景的一串嘮叨，隨後白曉文岔開了話題：「剛剛我聽您在和張師傅聊天，藥劑店出什麼問題了嗎？」

張景不願就此事多談，或許是不想讓白曉文兩人分心，擺手笑道：「沒事，沒事……我還沒問你呢，這次來是幹什麼的？」

白曉文說道：「我想買一瓶力量類型的強化藥劑，實際加成效果在4點左右的那種，品級要在8級以下，但純度要高……在前廳沒找到。」

張景先開了個玩笑：「我就知道你們沒事不可能想到我這個老頭子……」

兩人尬笑了一下。

張景摸了摸下巴，進入了正題：「1階8級以下的力量強化藥劑，基本上都是理論4點的效果。要達到4點的實際效果……嗯，75%的純度可以達到3點的實際增益。但關鍵的最後1點是看幾率的，純度至少要87.5%，才有50%的幾率增加最後1點。」

白曉文點頭補充道：「50%的幾率還是有些低了。不知道店裡有沒有完美品質的？」

張景笑了。

一旁的孫鶴城說道：「90%以上的純度的完美品質藥劑，不是那麼容易就能製作的，要看運氣。就拿我來說，平均每個月，會有3~5瓶完美品質的藥劑，但大都是低級。像8級以上的藥劑，平均一年也就有一兩瓶的產量罷了。」

「怎麼會這麼少？」白曉文被嚇了一跳。他可是知道孫鶴城的製藥數量，一年幾千瓶藥劑的產量肯定沒問題，堪稱勞模。這麼算下來，完美品質的高級藥劑，只有千分之一的比例？

「這就涉及到影響純度的因素了，」孫鶴城解釋道，「小白，你知道為什麼藥劑的純度有高有低，幾乎不可能達到100%嗎？」

白曉文遲疑了一下：「是因為藥材本身含有輕微的雜質。」

「這只是其中一方面，」孫鶴城道，「更重要的，是藥材的『有效成分比例』。」

「比例？在製藥之前，每一種藥材需要多少克，不都是事先按照比例公式，稱量好的嗎？」白曉文道。

「我說的『有效成分』，指的是藥材中的『能量粒子』！就比如，製作銀光藥水的銀葉草，其中蘊含的『生命粒子』，就是有效成分。」

「藥材的重量可以事先稱好，但是藥材之中的有效成分，卻沒有辦法精確測量。同樣分量的銀葉草，即便是同樣的品相，蘊含的生命粒子也肯定有所差別。」

孫鶴城繼續說道：「配製一種藥劑，假如要用到A、B兩種有效成分，各佔50%比例。你用稱量的方法，稱出A類和B類藥材各自100克，看起來是各佔50%，但實際上呢？可能A類藥材中，蘊含的有效成分粒子多了一點點，在最終的成分比例中，佔了51%，B類有效成分就只剩49%了。」

「製藥是化學反應的過程，A類有效成分，只會有總劑量的49%和B類有效成分進行反應，變成藥劑。而多出來的2%呢？對於這瓶藥劑而言，這2%就只能是雜質了。沒有用的有效成分，就是雜質。」

孫鶴城最後總結：「上面舉的是最簡單的例子，實際的藥方只會更複雜，而且越高級的強化藥劑，配方所需的藥材種類就越多，其中有效成分的比例會更難以把握。頭一種多個1%，第二種多個2%，第三種少個3%，累積起來的雜質總量就很可怕了。」

張景笑著補充了一句：「純度也和藥劑師有關。在幾種有效成分的反應剛剛結束時，馬上進行下一道工序，無縫銜接，是最理想的狀態。即使提前了哪怕0.1秒，有效成分來不及充分反應，也會產生雜質；延遲0.1秒，甚至有可能製藥失敗……」

「世界上沒有兩片一模一樣的樹葉，也沒有兩次一模一樣的製藥過程。在細微處，需要藥劑師憑著感覺把控。這也是無法用機器處理藥材和製作靈能藥劑的原因，機器化生產的廢品率太高，成本根本無法承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