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跌落在地的最後一秒,落入了一個溫暖熟悉的懷抱。
霍珩一目露陰狠,一腳重重將姜婉婉身後砍她的男人踹出幾米遠。
「上車。」
姜婉婉後背被砍了一刀,血不斷的流出,情況比較嚴重,容不得耽擱,霍珩一暫時沒心思管砍傷她的人,對著周周快速的說了句。
旋即他就抱著姜婉婉上了車。
離開前,他黑眸如同淬了寒冰,冷冷的看了地面上被他踹暈的男人一眼,驅車快速離開。
周周也被姜婉婉身上的傷嚇的不輕,小臉慘白慘白的,輕抿著嘴唇。
他一句話也沒敢多問,只是眼圈紅了一圈。
附近醫院不算太遠。
加上霍珩一又是闖了一路的紅燈,十分鐘就將姜婉婉送到了醫院。
「這位先生,請在這裡稍等,謝謝配合。」
醫生攔住欲要跟進急救室的霍珩一,隨後推著姜婉婉進了急救室。
一路上姜婉婉後背一直在流血,遍布了霍珩一身上的襯衣,他身上的襯衣幾乎一片血色,襯衣衣角還時不時滴落著血珠。
「爸爸……」
所有急救醫生都進了急救室,走廊內只剩下霍珩一和周周。
走廊是死一般的寂靜。
相較於只是灰頭土臉的周周,霍珩一更顯狼狽,他身上是一股濃濃的血腥味,胳膊上,衣擺上,全部滴落著血。
「爸爸,媽咪不會有事吧?」周周終究還是個小孩子,而且受傷的還是姜婉婉,他害怕的不行,聲音都帶著顫音。
能堅持到現在已經是他的極限。
在姜婉婉受傷的時候他就嚇到了,只是怕耽擱時間,沒敢出聲,一直忍著。
現在姜婉婉進了急救室,他也撐不住了,小手冰涼的握住霍珩一的衣角,眼巴巴的看著他,小臉蒼白蒼白的。
「不會有事。」
霍珩一此時的情況比周周好不到哪裡去,他坐在休息椅上,半垂著頭,臉上神情全部掩在陰影下,看不出他此時的神情。
只有他沙啞到幾乎聽不清的嗓音暴露出他此時的情況很差。
「不會有事……」
他低喃著,反反覆復只有這一句話,不知道是在安慰周周,還是在安慰自己。
血腥味縈繞在他四周,無時無刻不提醒著他姜婉婉受了多麼嚴重的傷。
而且還是在他眼皮子底下。
他眼睜睜看著鋒利的刀砍向姜婉婉,他卻無能為力,只能看著她無力痛苦的倒地。
那種無力感和絕望……
是霍珩一再也不想體驗的。
姜婉婉受傷讓他清楚的感受到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懼。
本以為他能保護好她,卻還是讓她因為他受傷。
萬一……
眸子猩紅的看著急救室緊閉的門,他氣息粗重,心下一片混亂痛苦,手背青筋條條鼓起,壓抑著心底的痛苦。
他不想再次看到她在他面前受傷了。
哪怕是一點傷。
姜婉婉出血量太嚴重,以至於霍珩一無法冷靜,任由身上屬於她的血一滴一滴的往下淌,遍布了他腳下整片地板。
誰也沒有再開口。
周周也茫然的盯著急救室,小臉上沒有半點血色。
一場急救足足持續了一個小時。
一個小時的時間,周周和霍珩一就維持著一個姿勢,動也未動,死死盯著緊閉的急救室大門,希望第一個看到姜婉婉平安無事出來。
中途周周幾次堅持不住,小小的身體晃了下。
他晃晃小腦袋,眨巴了下乾澀的眸子,努力維持著清醒。
一個小時候,門總算開了。
「吱呀。」
開門聲驚醒了霍珩一和周周。
兩人幾乎一前一後跑到急救室門前。
醫生率先走出來。
「她……怎麼樣?」
「醫生叔叔,媽咪的傷嚴重么?」
「病人出血量雖然大,但不會危及性命,需要好好休養。」醫生摘下口罩,將姜婉婉的情況大概說了下,「你們是病人家屬?一會去陪著病人,用藥需要注意,一會護士會專門交代。」
姜婉婉在後面被推入病房,她還昏迷著,小臉上沒什麼血色,紅/唇也泛著一股不健康的病態白。
周周小跑著追上她,拉住她的小手,輕輕喊了句:「媽咪。」
霍珩一則停在原地,望著她離開的身影,久久微動,如同僵化了一般,眸底神色晦澀不明,遲疑中又夾雜著痛苦、不舍。
因為失血量太大,姜婉婉足足昏迷了一整天才醒。
她醒來時只感覺背部一陣痛。
「嘶。」
饒是能忍痛,她還是被疼的倒吸了一口涼氣。
周周正在倒水,聽到她的聲音立即蹬蹬蹬跑過來,小臉上揚著明顯的驚喜:「媽咪你醒了?」
他想碰她,可又怕碰到她的傷口,遲疑著不敢上前。
還是姜婉婉主動對著他伸出手,他才小心翼翼的用臉蛋蹭了蹭她的手心:「媽咪你總算醒了,周周和爸爸好擔心。」
「抱歉,讓你們擔心了。」背後很痛,姜婉婉輕輕調整了一個碰觸傷口最小的姿勢,疼的小臉輕皺了下。
她揚起一抹淺淺的笑:「我們得救了。」
「可是媽咪你……」周周看著姜婉婉的後背,眼圈驀的又紅了,自責道,「是我沒保護好媽咪。」
「不是周周的錯。」姜婉婉捏捏他的小鼻頭,輕笑著安慰道,「多虧你想的辦法,媽咪才能逃出來,後面只是個小意外,我們誰都沒有發現後面有壞人不是么?」
「所以與周周無關,寶貝兒已經很棒了。」她摸摸周周的小腦袋,擔心他自責,於是不經意的轉移話題,「現在是什麼時候了?」
她逃出來的時候是晚上,現在窗外一片亮,很明顯是白天。
「媽咪已經睡了一天了。」周周跑旁邊給她接了一杯溫水,「媽咪喝點水,醫生叔叔說要媽媽多喝水。」
背後有傷口,周周幫姜婉婉升起三分之一的床,讓她靠在床上。
他小大人一樣,事事都為姜婉婉考慮到了。
接過水喝了一小口,姜婉婉才感覺徹底活了過來,喉嚨沒那麼疼了。
捧著水杯,她想起昏迷前看到的霍珩一,遲疑了下問道:「你爸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