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這時候,即將生死兩離,生命就要煙消雲散。
是應該正正經經地對她說一遍了。
如果說,剛開始的時候,余樂和田秋秋建立男女關係,還有兩分遷就她的意思的話,那麼經過後面幾天的相處與交往,他已經完完全全愛上這個女孩,把心思放在她的身上了。
余樂愛她,背叛了另一個對我深情如海的女子,他選擇跟田秋秋在一起,也享受與她在一塊的日子。
只是,這段時間來,不知什麼原因,余樂始終都沒當面對她說過那三個字兒。
不知是對蘇舞的歉疚,還是別的什麼,余樂自己弄不明白,只是緘於口,始終沒說!
余樂輕輕舒了一口氣,然後翻身將她壓在底下,捧住她的臉,低頭狠狠親了一親她的嫩唇。
再抬起來,用一種無比溫柔地目光看著她。
「秋兒,我……愛你!」
田秋秋那美麗的臉龐,瞬間如花兒一般綻了開來,她笑了,笑得甜蜜而且幸福,羞澀而又迷人。
她盯著余樂,伸手勾住他的脖子,微一抬頭,也給他嘴唇回了個香禮。
「樂樂哥,我也愛你!好愛!好愛!」
說完這句話時,她的眼角,也泛起了淚花。
余樂輕輕給她擦掉,長吸一口氣,又俯臉下去,與她長吻起來。
……
「樂樂哥,我們結婚好不好,我們做夫妻好不好,我想嫁給你!」
「好!當然好了!不過我們這兒,沒有民政局,辦不了證哦。」
「還要什麼證呢,天地給咱們作證,就行啦。」
余樂茅塞頓開:「對,我們現在,也不需要任何人來承認了。結不結婚,做不做夫妻,是我們自己的事兒。不需要那破證來證明!」
田秋秋欣喜地笑了起來,含情脈脈地與余樂對視著:「樂樂哥,你願意娶我嗎?」
余樂重重點頭:「我願意,我當然願意娶你!」我正了正色,也反問她:「秋兒,你……」
可沒等他問完,田秋秋就搶著答了:「我願意!我願意嫁給你!」
余樂笑了起來,彈了一下她額頭:「你可真猴急呢!嗯,那麼接下來,咱們是不是舉行個婚禮儀式?宣告咱們成為夫妻?」
「嗯!」田秋秋雙目放光:「我就是想這樣的。咱們可想到一塊兒去了。」
余樂笑道:「噢?你原來也這麼想?」
田秋秋紅著臉解釋:「我是覺得……好不容易在這世上活一回,我不想,人還沒嫁出去,連場婚禮都沒有,人就死去了。這……這想起來挺遺憾的……」
余樂道:「好吧,我也一樣,不想死前連個有名份的女人都沒有,死了還是個單身漢……咱們都別留這遺憾了。」
頓了頓,他又問:「那麼,你想來個傳統一點的婚禮,還是來個西式的呢?」
田秋秋移開目光,轉臉想了想,才小心地建議道:「咱們就來西式的好不好?我看過,西式的婚禮好浪漫,那誓詞,聽著好感動人。」
余樂道:「好,就由你決定唄。不過,我們這可沒有禮服沒有婚紗沒有戒指,簡陋到,連吃的都沒有了……噢,還沒有牧師,西式婚禮要個牧師的不是嗎?」
田秋秋也尷尬地笑了起來:「不要不要,咱們沒條件,這些都不要了。至於牧師嘛,咱們就互相扮演吧,互相向對方提問好了。」
余樂道:「也好!不過……那誓詞是怎麼說來著,我記不住呢。」
田秋秋道:「這我知道!」
於是田秋秋就仔細地跟余樂說了兩遍,男的應該怎麼樣,女的又應該怎麼樣。
余樂把詞兒都記住,然後正了正色,道:「那麼,咱們這就開始嘍?」
田秋秋紅著臉:「好!你先來,你先扮牧師問我。」
這……牧師不應該是先問男的嗎?
不過這時候,余樂也不糾結這些了。
「好!」
余樂揉了揉自己的臉,讓自己盡量表現得嚴肅,然後看著她的眼,咳了一下,道:「請問,田秋秋小姐,你是否願意嫁給余樂先生,作為他的妻子,你是否願意無論是順境或逆境,富裕或貧窮,健康或疾病,快樂或憂愁,你都毫無保留地愛他,對她忠誠直到永遠?」
田秋秋默默地聽著,臉頰與眼角,都帶著笑,等我一問完,就輕露貝齒,甜甜地答道:「我願意!」
余樂也笑了,心房也砰砰地跳,對她道:「接下來該你了!」
田秋秋微微頷首,醞釀了一下措辭,才道:「那麼,林子樂先生,你是否願意娶田秋秋小姐為妻,作為她的丈夫,你是願意永遠守護她,愛她,無論貧窮、富裕、幸福、痛苦、疾病、甚至死亡,你都永遠對她不離不棄?」
余樂默默聽著,對視著她的眼睛。
在她念完詞的那一刻,余樂正要回答的那一刻,他的腦子裡,突然掠過了蘇舞的身影,這個一樣與他有山盟海誓的女子。
他心裡輕輕一嘆,都這時候了,從此陰陽兩隔了,跟蘇舞,還能有什麼瓜葛不能放開呢。
余樂稍一停頓之後,終於還是把那三個字,對田秋秋吐了出來:「我願意!」
田秋秋聽著,然後也跟著笑了。
四目交對,各自的眼裡,都只有對方的影子。
余樂再扮了一次牧師,道:「接下來,有請新郎與新娘,接個吻吧。」
田秋秋微笑著,輕輕對他閉起了眼睛。
余樂也閉眼,對著她的紅唇按了下去。
整個過程,他們都躺在地上擁抱著,從始至終都沒有站起來過。
他們的婚禮,就是草率與胡鬧到這個程度。
然而,不管是余樂還是田秋秋,心裡都很莊嚴,絕不當這是兒戲或者玩鬧!
從這一刻開始,他倆正式成為了夫妻,彼此把對方當作了愛人!
不再是戀人,而是有名有實的愛人。
誠然,留給他們這對愛人的日子,會很短,很快就會因死亡而終,最多最多還剩兩三天。
可對於他倆來說,這又算什麼呢,又有什麼可在乎的!
能做這最後幾天的夫妻,以夫妻的身份合葬於此,與歲月同朽,這未曾不是一件美麗的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