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懷煜掏出手機,撥通了那串早已熟記於心的號碼。
南灣的手機就握在掌心裡,即使是靜音,閃動的屏幕也能讓她發現。
看了看樹下的人,猶豫了幾秒鐘后,接起,「南懷煜,你發什麼神經?」
南懷煜細長的眼角輕眯起,凝著那模糊的輪廓,唇角勾起邪魅的弧度,「是你下來,還是我上去?」
短短几個字,他說的極慢。
即使看不清人,南灣也知道,他是喝多了。
面不改色的把窗帘拉起來,轉身走出卧室,淡聲道,「不想橫死街頭上明天的頭條,就把你的司機叫回來。」
喝了酒還開車的人,是既不把自己的命當回事,也不把別人的死活放在眼裡。
如果出了意外,他死了是活該,那無辜的人呢?
視線被米色的窗帘隔絕,南懷煜依舊看著那個方向,低低緩緩的笑,「我死了,你是不是會很開心?」
嗓音是慵懶的,卻帶著一股旁人聽不懂的情緒。
「我沒你這麼變態,」南灣走進了浴室,調試水溫,往浴缸里放著水,嗓音冷淡,「別上來敲門,就算是擾民鄰居報了警,我也不會開的。」
說完,便毫不猶豫的掛斷了電話。
耳邊響起了「嘟......嘟......嘟......」的忙音。
南懷煜早已習慣,體內的酒精開始發酵,那股怒氣彷彿被點燃了一般,愈演愈濃。
他需要發泄,身體和精神都需要。
打開簡訊界面,編輯了一條簡訊:帝峰酒店,5017房間。
發送成功,深深的看了一眼那扇窗后,轉身拉開車門上了車,以極快的速度開了出去。
————
下班后,南灣去了沈之媚的辦公室。
南灣進門的時候,沈之媚正準備脫去身上的白大褂,辦公桌上放著一本書,封面是純白的。
南灣知道,那是一本詩集,全世界獨此一份。
沈之媚瞟了一眼停在門框處的南灣,脫下白大褂掛在掛鉤上,抬手整理著頭髮,隨口問著,「什麼事?」
南灣面色如常,「沒什麼啊,我就送個文件上來,路過。」
那本詩集,只屬於三哥和沈之媚,所以南灣知道,她是準備去陪三哥說話的。
十四樓的那間病房,她並不經常去,但是一去就會待上一整夜。
南灣不知道在那漫長的夜晚里,她跟三哥說了什麼,但第二天見到她的時候,依然是那副溫婉如初的模樣。
沈之媚收拾好桌子上的雜物后,從抽屜里拿出香水瓶,噴了兩下,清新淡雅的茉莉香蓋住了她身上南澤不怎麼喜歡的消毒水的味道。
而後,彎唇打趣,「南小姐,你可以啊,上熱搜就跟玩兒一樣,讓那些費心費力搶熱門的明星們怎麼活?」
醫院裡嚼舌根的長舌婦很多,她壓根不需要自己登錄微博,就已經聽完了整個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