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還弄的跟歃血為盟似的，」肖海潮大大咧咧的說道：「我就不表態了吧？反正恆達就是玉兒的，玉兒有對你這個師父又言聽計從，我這滴血早就滴出來了，只差喝下這碗酒而已。」

何成森坐在一邊左右看看他們幾人，笑道：「你們之間的交流都這麼江湖嗎？弄的像我當年拿著西瓜刀追著人砍的時代一樣，復古的風潮已經刮到商界，開始走兄弟義氣的路線了？」

葉尊道：「何叔，是不是覺得他們太業餘了？那你老人家起個范兒？」

何成森沖傅雷一伸手，傅雷便把他一直拎著的銀色箱子放於腿上打開，從中拿出一沓文件遞給何成森，何成森又直接把這些文件交給葉尊，「喏，萬勝是你的了。」

葉尊本來只是一句玩笑話，哪裡想到這老頭兒真的是有備而來，接過文件翻了翻，全部都是過戶協議，萬勝在梅國沙漠明珠和華夏奧城的所有產業全部在內，全都過給了葉尊，何成森已經在每一份協議上籤好字，蓋好章。

「就開個玩笑，不用這麼配合我吧？」葉尊苦笑道。

何成森淡然一笑，「放心，只要我還能動就不會煩著你，你該簽字簽字，以後萬勝就等於是我替你管著，啥時候我力不從心了，你再把擔子挑起來就是，」說著他又從傅雷手上接過一隻鋼筆，遞給葉尊，「簽字吧。」

葉尊沒有接鋼筆，而是說道：「我幫你梳理過經脈，硬硬朗朗的活個百歲輕輕鬆鬆，我既然答應你接收萬勝就不會食言，不用這樣。」

何成森卻堅持舉著鋼筆，一副不接也得接的架勢，「我之前打算立遺囑，等我死了你就是唯一繼承人。可後來想想，何必那麼麻煩，趁我現在身子骨還不錯，該辦的都辦了才是最好。趕緊簽！別婆婆媽媽的！」

葉尊看老頭兒這架勢，自己要是不簽十有八九要翻臉，無奈的接過鋼筆，把幾份文件都簽上他的大名，「行了吧，放心了吧？」

何成森拿過那些文件，把葉尊的簽名挨個看一遍，長舒一口氣，「這輩子最大的事兒總算辦完了，從今天開始多活一天，都是賺的，」說著把文件重新交給傅雷，後者謹慎的把文件收回箱子，然後拿出一副手銬，把箱子把手跟他自己的手腕銬在一起。

「果然人一老就喜歡胡鬧，你也到了老小孩兒的年紀了，」葉尊把鋼筆遞迴去，嘴上還不忘吐槽。

何成森沒有伸手，「這根鋼筆跟我了半輩子，送給你了。」

葉尊這才注意到手上的這根鋼筆，通體金屬材質，有些壓手，上面金色的圖層幾乎已經全部剝落，只剩下黑色的筆身，「行啊，萬勝我都收下了，也不差這根鋼筆，」話音未落，手上的鋼筆就消失在眾人的眼中，進入了寰靈戒。

何成森看看左右的肖海潮等人，「怎麼樣？比不比你們江湖？」

楊凱翔率先豎起大拇指，「姜還是老的辣，江湖還是老的懂。」

何成森不等肖海潮加入插科打諢的行列，對葉尊說道：「香江市的幾大音樂、影視巨頭都跟我很熟，有時間你可以走一趟，我幫你約他們見見。香江的電影已經不復當年之輝煌，大量香江籍的演員和導演北上淘金。音樂領域也一樣，現在做歌曲全部都是數字發售，香江的歌手也在大量北上參與大陸的音樂綜藝。對你們質感來說，現在是切入市場最好的時候。」

葉尊不解的問道：「影視音樂你也有涉獵？」

「一看你就沒有好好的了解萬勝，萬勝的歷史雖然談不上轟轟烈烈，但也有些傳奇色彩，」何成森眼神迷離起來，好像在回憶著什麼，「香江緊鄰奧城，因為歷史原因兩地的江湖人來往十分密切，香江早期的娛樂業只被兩種人把控著，一種是社團，一種是真正的富豪。奧城的賭場也基本類似，這樣一來便造成兩地的交集越來越錯綜複雜。我當年嘛，就是個漁村的爛仔，從最底層拼起來，自然不會跟富豪有什麼交集，卻和香江的社團幾乎都有往來，曾經很長一段時間，萬勝的賭場有香江社團的股份，香江社團掌控的娛樂公司也有我的分紅。」

「後來有什麼變故？」葉尊道。

何成森嘆了口氣，「香江和奧城相繼回歸以前，包括萬勝在內，所有有過灰色和黑色背景的社團或者公司，哪個不是如履薄冰、噤若寒蟬？那段時間有多少人把手裡的資產變賣遠走異國他鄉，又有多少人徹底脫離了灰色和黑色？可以說那段時間所有人都在收縮手腳，把在外的股份要麼變現，要麼乾脆就不要了，靜觀其變。」

「明白了，就是從那以後，香江和奧城就再沒有這種參股形式的往來了？」

何成森點點頭，「不止於此，兩地回歸后的十年間，我們連面都沒見過，電話也沒打過一個。」

「小心駛得萬年船？」

「萬年？當時我們想的是，有生之年不翻船就是祖上積德嘍，」何成森自嘲的一笑，「十年的時間，我們也都看清了上面的意思，穩定、繁榮是第一要務，別的都可以既往不咎，我們才陸續的恢復聯繫，但卻再也沒有任何金錢和生意上的往來。不過我們這些老傢伙都還在，交情也就都還在。」

葉尊沉默了幾秒，嘿嘿一笑，「不止於此吧？」

何成森哈哈一笑，笑罵道：「你粘上毛就是猴，比猴都精！我這些年有空就會去香江，跟幾個老兄弟見見面、喝喝茶、聊聊天，開始還算愜意，可隨著時間的推移敘舊慢慢就變成了他們發泄。我也就得知了一些他們的難處，因為現在大陸的崛起，香江的娛樂業一下子從雄獅變成了家貓，過去是內地各方搶著邀請香江明星到內地演出，現在掉了個個兒，香江明星想在內地上綜藝，要被各種苛刻對待，幾個老東西氣的當著我的面摔了不知多少個茶杯。」

「你是想我拉他們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