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開車？可是...」廖婷看看前頭那個隱隱綽綽的人影，有些不大敢。

「往前開，壓過去，聽我的沒事！」我將身上的安全帶解開，右手按在左臂上對廖婷說道。廖婷深呼吸了一下，然後將車啟動，朝着前頭就加速開了過去，嘭嘭兩下顛簸，車輪從地上那個人的身上碾壓了過去。廖婷看看我，我對她搖搖頭。

「沒事，你開你的車，別的事情你別管！」我安撫着她道。見我如此篤定，她點點頭將車繼續朝前開去。空中的雪花往下扭動着，很快路上就被覆蓋上了一層一寸多厚的積雪。車就那麼繼續朝前開着，道路逐漸變得平整，並且路上開始出現了行人的蹤跡。他們紛紛縮著脖子，將衣領子高高豎起來，雙手插在兜里沿路朝前走着。一陣警笛由遠而近，廖婷聞聲臉色變得緊張起來。

「怎麼辦，會不會是來找我們的？」她將車朝着路邊靠去，嘴裏不停的問着我。

「沒事，你開你的車。開慢點，我讓你停你再停。」我扭頭看向後頭的那輛警車，嘴裏則是對廖婷低聲說道。廖婷將車慢慢朝前開着，時不時朝着倒車鏡里看上一眼。警車慢慢朝着我們逼近，幾秒鐘后將車頭別在了我們的車前將我們截停。打車裏下來一個警察，他戴着口罩將臉遮擋着。下車后，他抬手敲了敲車窗。廖婷朝我看了看，剛準備將車窗放下，我卻是一伸手將她給攔了下來。

「你在車裏別動，我下去！」說完我將車門打開，下車后朝着那個警察走了過去。警察似乎像是沒有看到我一樣，繼續敲著車窗。廖婷的眼神注視在我的身上，跟隨着我的步伐不斷移動着。我走到那個警察的身邊，忽然間拔刀就砍。刀鋒閃過，人頭落地。坐在車裏的廖婷嚇得尖叫起來，屍體倒在地上，隨之燃燒了起來。火勢一起，風雪也隨之減弱。別在我們車前的警車，也開始燃起大火，不過片刻就燒成了一堆飛灰。寒風刮過，將那飛灰颳得無影無蹤。

街上的人逐漸變多了，天也開始變亮了，並且出了太陽。風雪全無，整個街道一下子出現了很多人。人們從我們身邊經過，彷彿剛才那一切全都沒有發生過一般。我回到車裏，點上一支煙后對廖婷說：開車！

「開車啊，看着我幹什麼！」我吸了兩口煙，也沒見廖婷將車開出去。轉頭一看，卻見她正愣愣的看着我發獃。

「哦，開車，開車！」被我的話語聲從愣神中驚醒，廖婷有些手忙腳亂的準備把車開出去。距離不足百米開外，就是一個車流量很大的十字路口。廖婷將車朝前開去，直行的綠燈亮起，廖婷連忙提了提速度。就在我們的車開到十字路口中間的時候，其餘兩個路口的紅燈忽然變綠。一輛大貨朝着我們衝撞過來，廖婷嘴裏驚呼一聲，接着我對她大吼一聲：加速躲過去！

廖婷下意識的加速，大貨的車頭撞擊在我們的尾部，當時將車撞得原地一個七百二十度的旋轉。整個車位被撞得稀巴爛，廖婷的頭也撞在車窗上，額頭處滲出了一絲血跡來。天又變暗了，路口變得空無一人，空無一車。整條路上，就只有我和廖婷外加這輛被撞得不成樣子的車在那裏。我將襯衣的袖子撕下來，幫廖婷把額頭上的傷口包紮起來。然後拿出看了看，時間已經是早上六點。六點的天，黑得如同深夜。兩盞綠燈高懸在遠處，不時的閃爍一下。

「我們，是不是遇到不幹凈的東西了？」廖婷捂著頭上的傷，靠在座椅上問我。事到如今，連她也看明白我們遇到了什麼。

「沒錯，怕不怕？」我叼著煙，說話間打開車門，站到了車頭處。

「現在我們怎麼辦？」廖婷接着從車裏下來，走到我身邊問道。

「殺出去！」我拔刀而立，雙眼看向前方那兩盞綠燈說道。綠燈閃爍，一輛車毫無徵兆的出現在我們身前。全速朝着我們衝撞了過來。我一手抄住廖婷的腰，腳下一蹬地，抱着她就是一個側滾翻。車貼着我們的身體撞到了我們身後已經損毀的車上，轟地一聲巨響，車頭的引擎蓋被撞得彈起，整輛車朝後退出去十幾米，燃燒起了熊熊大火。將我們的車徹底撞廢之後，那輛突如其來的車也隨之消失不見。我還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略微有些緊張的同時，我心裏也莫名有一些興奮。

「怎麼？你們也在與時俱進么？」我將廖婷從地上拉起來，朝着那兩盞綠燈高聲喊道。綠燈閃爍了兩下，然後傳來了一陣笑聲。

「故步自封可得不到長進，你說是不是，江府主？怎麼樣？今天安排的這一出，你可覺得滿意？別急，咱們慢慢往下玩。後頭還有更有趣的事情發生。今天是你們的年三十，能不能回去團圓，就要看你們能不能從這裏走出去了。」綠燈忽閃著，就如同一個人的雙眼那樣朝我看了過來。天上又開始颳風，雪花又開始往下扭著。不多時，雪就已經沒過了我的腳踝。身邊的廖婷在瑟瑟發抖，她很害怕，而且傷口也很痛。

「別怕，我能看穿他們，就證明他們的實力不過如此。是我帶你出來的，今天一定能帶你回去。」我安慰著廖婷，手裏的刀始終橫在身前，防備着對方隨時都可能發動的襲擊。

「哈哈哈哈，世上能看穿他人的人多了。但是上當的人依然不少，為什麼？因為明白歸明白，事到臨頭的決定卻不是那麼回事。你說對么？」隨着一陣笑聲，天再度變亮。街上的人們手裏提着大包小包的年貨，正在往家裏趕。他們經過我們身邊，經過了那輛被撞毀的車，就跟毫無察覺一樣走了過去。沒有人停下來多看一眼，就連不遠處正在執勤的警察，也對這邊焚毀的車輛視若無睹。

空中的雪下着，地面的積雪被人們的腳步踩得骯髒無比。

噹啷，噹啷...一個身上裹着破棉被，手裏端著缸子的乞丐朝我們走了過來。每走動一步，他都會抖動一下缸子，讓裏邊為數不多的硬幣發出清脆的碰撞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