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們先離開這裡再說,你總得讓我們想想對不對?這不是說有什麼好處我們不讓你參與,現在的情況你也看到了,我們自身都難保,你這個時候還往裡摻和,可不像是一個商人應有的表現!大家上車擠擠,咱們開車走!」阿離過去拉著廖婷的手對她說,說完對大家吆喝了一聲。車上的靈牌都塞滿了,可是現在要想開車離開這裡,只有捨棄掉它們。
「我江北今日發誓,等他日重建良人府,必定親自前來迎接前輩們回家!」我找了一個偏僻的地方,讓阿離和彼岸在地上挖了個大坑。將裝著靈牌的箱子慢慢安放下去,我跪倒在坑邊磕了三個響頭說道。彼岸很快就將坑回填了起來,並且搬來了一塊石頭,用手指在上頭刻了一個良字。等把字刻好,他將石頭端正的擺放到了土坑上頭。
奶奶的遺體,由我全程抱在懷裡。我跟她臉挨著臉,並沒有一絲懼怕的感覺。奶奶的身體很冰,很冷。我就那麼抱著她,讓她坐在我的腿上。
「奶奶,我們走了!」我在奶奶耳邊低聲說著,我知道她聽不見,但我就想跟她說說話。
「我派車過來接了,就在前頭停一下等等好么?」車開了一個多小時,眼看就要進入市區了。廖婷忽然開口對開車的阿離說。阿離將車靠邊停下,然後回頭看向了廖婷。
「咱們這樣,不說上高鐵,連高速都走不了!奶奶的遺體不能存放太久,咱們得抓緊時間讓她入土為安。我是這麼想的,既然大家暫時沒有去處,不如先到我家落腳。等把奶奶的後事安排完,大家再來商量接下來要怎麼做。我派了車過來,待會能把奶奶暫時安頓到冰棺里。然後我們可以分別坐幾輛車一起護送著奶奶。這樣大家沿途可以舒適一些。事先沒有跟你們商量,不知我這麼安排行不行!」廖婷看看我們接著開口說道。
「你的車還有多久能到?」阿離問廖婷。
「最多一小時,再往前進了市區,就不好換車了。咱們還好說,關鍵是奶奶的遺體,轉移的時候肯定會引人注目的!」廖婷回答著阿離。
「你覺得呢?」阿離看向了我問道。她這一問,讓大家的目光全都投到了我的身上。
我伸手梳理著奶奶頭上的白髮,點了點頭說:就照廖婷說的辦,咱們在這等等。
「那都下車活動活動吧,然後彼岸你朝後走五百米警戒,我去前頭五百米警戒,遇事招呼一聲!」阿離將車熄火,然後下車說道。我沒有下去,而是保持著姿勢抱著奶奶就坐在車裡。約莫過了四十分鐘,打前頭就來了五輛車。其中一輛,是車窗全黑,車身雪白的靈車。阿離遠遠打了個呼哨,然後就見廖婷朝車隊不停的搖擺著手臂。幾分鐘后,車隊停在了我們身邊。
「我安排的車,大家準備換車吧!阿離這輛車,待會我讓司機開回去,你也上車去休息一下!」廖婷走到靈車跟前,將後車廂打開說道。車裡有一具通了電的冰棺,我抱著奶奶,輕輕將她放了進去。
「奶奶,你放心,今天他們欠我們的,將來我一筆一筆要回來!」將棺蓋合上,我跪在冰棺旁邊低聲對奶奶說著。一滴淚順著奶奶的眼角流了下來,我的頭在棺蓋上磕了幾下,這才起身下了車。
「喝一杯吧,能解乏!」我跟阿離,還有廖婷共乘一車。車裡有冰箱,她打開冰箱倒了杯酒遞給了我。我接過來一口將酒給喝了下去,酒是洋酒,喝下去那一瞬間先是覺得甜然後才有一股火熱順喉而下。我不由打了個擺子,將杯子還給了廖婷。
「這酒得慢慢喝!」廖婷倒了一點酒,又往杯子里放了幾塊冰,遞到了阿離面前說道。
「我家房產不少,要是你們願意的話,回頭我安排一個宅子你們先住下。」等阿離接過了酒杯,廖婷接著開口說道。
「我知道你們喜歡獨門獨院,不喜歡跟外人打交道。翠竹園那邊有一處宅子,本來是我父親打算將來退休了去養老的。現在他不在了,我可以給你們住。」廖婷看看我說。
「那個,車上有煙么?」我覺得心裡有些發堵,靠在座位上,我閉著雙眼問廖婷。廖婷翻找了一會兒,然後摁下了隔離板的按鈕。
「老闆!」副駕上的保鏢連忙回頭。
「身上帶煙了么?給我一支!」廖婷對他說,保鏢聞言連忙將煙盒跟打火機一起遞了過來。廖婷接到手裡,隨後又將隔離板給升了起來。
「先把奶奶的後事辦妥,然後你帶我去翠竹園看看!」我將煙點上,深吸入肺,然後緩緩將煙霧吐了出來說。這一口煙下去,讓我覺得心裡的鬱氣發散了一些。將車窗放下一些,我將煙蒂彈了出去。然後就那麼看著窗外,一路都沒有再說話。我心裡很堵,身上很痛。這讓我沒有精力去考慮太多的事情。
「奶奶的靈堂,我會安排人布置的。大家都放心好了,這幾天就先住我這裡,等恢復好了,咱們再去翠竹園!如果大家對那裡還滿意的話,今後就住那裡好了!翠竹園距離我家不遠,開車四十分鐘就到,風景和環境也算不錯。最難得的是清靜。」兩個多小時后,我們來到了廖婷的家。她將我們讓進屋裡說著,同時安排身邊的傭人,去負責奶奶的後事。
「你身上有傷,今晚和明天就由我和彼岸為奶奶守靈。後天奶奶出殯的時候,你再出席!」阿離將我扶到沙發上坐下,在我耳邊輕聲說著。我對她點點頭,然後長嘆了一聲,靠在沙發上閉上了眼睛。
「要不要我叫個醫生過來?」廖婷看看我狀況,走過來問道。
「不用,他是脫力了,要是有信得過的醫生,你幫我找這幾種藥劑過來!我待會配些針劑給他注射進去,相信會有好轉!」素素過來看了看我,轉身問人要了紙筆,刷刷在上頭寫了一些蝌蚪文後交到了廖婷的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