兜了一個圈子，呂所長最終的目的不是向我解釋什麼，而是想爭取到楚白羊的支持。這個人，為了研究的事情已經陷入了一種瘋狂的境界當中。像他這樣的人，要麼會成為開拓者，要麼就會成為一個徹頭徹尾的瘋子。說到興起處，呂所長的臉色變得亢奮無比。就算面對著楚白羊，也絲毫不見他有半分拘謹。

楚白羊跟我對視一眼，就任由他在那裡發表著演講。我們都沒有去理會他，而是互相敬起了酒來。就那麼喋喋不休的陳述了十來分鐘，呂所長終於是住嘴不說了。因為他發現沒有人應和他，只有自己在那裡唱著獨角戲。有些尷尬的沖我們笑笑，他緩緩坐了下來。

「大門就在眼前，你相信只要將它打開，就會有一條通向光明的大道出現對吧？」這個時候，我才放下筷子問呂所長。

「當然，如果我沒想錯的話，在那個世界的人，都是以前我們耳熟能詳的那些仙人。當然這是迷信的說法，用科學的解釋就是，他們都是擁有超能力的人。超人，這部電影你看過吧？國外只有一個，而我們有一群。數量很多的，一群超人！設想一下，如果我們放低了姿態去求見他們。然後從他們那裡獲取一些先進的技術，然後將它帶回來用在發展社會上，那個結果會是怎麼樣？」呂所長眼中閃爍著光芒問我。

「兩個結果！」我笑了笑，對他豎起了兩根手指。

「你說！」他將身子朝我身邊湊了湊。

「第一，懷璧其罪，被全世界群起而攻之！第二，超出本身掌控的力量發生反噬。無論哪一種，相信我們的結果都不會太美妙！不要以為門后就一定是康庄大道，沒準一開門你發現面前連樓梯都沒有。你打開的，可能是一個福袋，但是也有可能是一個潘多拉的盒子。就算你能見到那些仙人，人家憑什麼要把自己的東西給你呢？你會付出什麼樣的代價，你有想過沒有？」我看著眼前這個醉心於研究，對於人情世故卻是一竅不通的人說道。

「憑什麼？大家不都是一衣帶水的自己人，身上不都是流著相同的血液。他們現在走在了前頭，幫幫我們難道不應該？還有你看問題太悲觀了，咱們凡事都要朝好處想是不是？」對於我的問題，呂所長似乎有些難以理解。

「呂所長能當上所長，想必書念得不少吧？」我將煙灰磕了磕問他。他不知道我為什麼會忽然把話題轉移到他的學業上頭去。點了點頭，他就那麼看著我。

「所以腦子都念傻掉了！」我抬手敲了敲自己的腦門對他說。楚白羊聽我這麼一說，當時輕笑了一聲。

「我們上去太難，他們下來應該很容易對吧？那麼為什麼，這麼多年代以來，就沒有一個仙人下來幫助過我們呢？因為他們不想，因為在他們看來，咱們已經跟他們不是一條道上的人了！你以為找上門去，人家就會對你以禮相待？打個比方吧，咱們等於是窮了多少代的人。他們則是豪門顯貴。雖然彼此之間算是親戚，可也很多年沒有往來了。忽然之間咱們找到人家，對人家說，你現在這麼有錢，給我一點花花唄？你猜結果會是怎麼樣的？打斷腿算是輕的！」我對呂所長笑了笑說道。

「這話也不能這麼說吧，達到他們那種高度的人，應該不會這麼小氣才對。不是有句話說，格局有多大，人才能走多遠么？對於他們來說，提攜一下咱們不過是舉手之勞。況且咱們發展起來了，將來去天界的人不就多了么？世界最珍貴的資源是什麼？人吶！人多了，幹啥都方便不是！」呂所長搖搖頭接著對我說道。

「格局也是相對而言的，並不是人家的東西，就要無償給你才算有格局。這個道理，你首先就理解錯了。還有，人是一種資源不錯。但是你再想想，人多的地方消耗是不是也同樣變大了？你自以為自己是有利於對方的一種資源，殊不知對於他們來說，人口太多或許是一種負擔！因為那意味著，搶飯吃的多了，搶資源的多了。本來大家相安無事，太太平平。人一多，必定會衍生出這樣那樣的問題來。他們不下來的原因，恐怕也有這方面的考慮！」說完，我將手裡的煙蒂掐滅了不再說話。跟思維不在一條線上的人交流，無異於對牛彈琴。我跟呂所長爭論的結果不重要，重要的是，對於這件事楚白羊是個什麼態度。畢竟他之前可是說過，想要藉助對方的研究，提前去找到莊主的！

「你們倆不用爭了，先吃東西，待會菜都涼了！」楚白羊此時反而變得心平氣和起來。他拿起筷子，指了指桌上的菜肴對我們說道。

「午陽是我的私交好友，他不希望以後有人在沒有得到允許的情況下，以任何理由去打擾他！」拿起酒瓶，楚白羊替我斟了一杯酒說。呂所長的臉色變了變，然後輕輕點了點頭。

「做研究呢，就靜心你的研究。研究之外的事情，最好少摻和。回頭造一份表給我，我看看是不是合理！」楚白羊這話一出口，我就知道他是打算支持呂所長了。我看了看他，一昂首將杯中的酒水喝了個乾淨。

「表格已經造好了，您請過目！」呂所長的準備倒是做得十分充足。聽楚白羊的語氣有所鬆動，急忙從包里拿出一個文件袋來遞到了他的面前。

「先吃飯，回頭我研究研究再說！」楚白羊沒有打開文件袋，而是將其放到了一邊說。雖然沒有當場得到答覆，不過對於呂所長來說，今天也算是不虛此行了。他眼中閃著興奮的光芒，接下來專心吃喝了起來。而我，則是笑了笑，坐在一旁抽起了煙。

「你對此事怎麼看？」飯後，呂所長很識相的提前告辭了。等他走後，楚白羊才開口問起我來。

「我怎麼看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怎麼看！如果你要支持他，恕我直言白羊，結果可能並非像你想象的那樣。你可以想想，如果有捷徑可走，莊主當時為什麼不把我們都帶上去，而是要我們繼續留下來修鍊呢？這個門，不能開！開了之後，我擔心想關上都辦不到。」我直言不諱的對楚白羊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