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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煙裊裊，繚繞瀰漫。

老天師洪亮如雷的話語之聲，回蕩在整個廳堂之中。

此言一出，整個廳堂之內的氣氛，登時變得微妙起來。

張應韶聞言不由得臉色一變，眼神之中閃過一絲慌亂，努力使自己平靜下來道：「師傅，請問您此言何意？弟子不解。」

「應韶，這句話你應該要比我更懂吧？」

老天師瞳孔驟然一縮，似有深意地說道，不等張應韶辯解，老天師身形一晃，光影閃爍，只見在他的左右兩側，分別是多處了兩具虛濛濛的身形，無論是身形還是臉龐輪廓都是與老天師一般無二，仙風道骨，氣息渾厚，就好像是從天師身上剝離出來魂魄之力。

「這是師傅的兩尊……元神！」

看到這一幕，李曉的眉頭不由得微微一挑。

師傅竟然能夠從神魂之中分離出兩道元神，這是真仙之境的象徵。

要知道，憑藉李曉現在的修為，才不過能夠幻化出一道元神和一具分身啊，再多出一個，便是巨大的負擔，目前李曉還辦不到。

「在我委派你們出山試煉任務之際，我所分化出的這兩尊元神，也同時跟在你們的身邊，監視著你們各自的一舉一動，誰如實稟報，誰從中作梗撒謊，我一眼便知！」

用力地一拍太師椅扶手，老天師眼中閃過一抹精芒，透著威嚴無匹的氣勢。

洪亮高亢的話語之聲，不啻於是一道驚雷在耳畔炸響。

在聽了天師的話語之後，李曉的心裡也是升起一絲明悟。

「原來如此。」

難怪李曉在這一路之上，總有一種被人在暗處窺探的奇異之感，原來這並非是諸天神佛，而是天師的元神在暗中監察。

反觀張應韶，他的臉色一沉，愈發難看起來，不知為何神色緊張，臉上也是浮現出了細密的冷汗。

只聽老天師繼續擲地有聲地道：「沒錯，這一路之上你的確是降妖伏魔，賞善罰惡，但是你真以為你的所作所為可以瞞天過海么。」

「此次試煉的任務，我讓你前往HB，在那裡有一頭有著數百年修為的夜叉水妖，興風作浪，凶威頗甚，甚至是會引發洪水，禍害周圍的村落與城池。」

「然而，你為了達到自己籠絡人心的目的，特意將這夜叉引到了人流眾多的廣場之上，當著無數百姓的面誅殺了這一頭夜叉水妖，以此來樹立自己的威望和功德，在最後時刻，夜叉水妖忽然暴走，再次引發了洪水，造成了巨大的傷亡。」

「為師讓你去除妖，你卻私心作祟，弄得滿城風雨，災禍肆虐，肆意張揚，而且還讓那些無辜之人斷送性命，你膽敢以自己的道法為誓，跟我去祖師祠堂對峙么！」

天師的話語落入耳中，讓李曉眉頭微微一挑。

原來這是張應韶為了贏取繼任天師之位的籌碼，所使用的卑劣手段啊，龍虎山這千百年來所建立起來的威名，快要被其毀於一旦，也難怪天師會如此大發雷霆了。

鏗鏘的話音落下，老天師騰地一下從太師椅上站了起來，一抖袖袍，一股無形的威壓，猶如是浩瀚靈海，充斥在這廳堂之中，引得氣流激蕩，房屋輕顫。

值得一提的是，如此磅礴的威壓，全部都是落在張應韶一人身上，而李曉卻未受到絲毫的影響。

終於承受不了這樣的威壓，張應韶「噗通」一下地跪倒在地，眼瞼低垂，滿臉懊悔與愧疚地道：「師傅，弟子罪該萬死，都是弟子一時鬼迷心竅，才會鑄成如此錯誤，還請師傅贖罪啊。」

「你不應該向我請罪，應該向那些被你殃及的人請罪。」

老天師沉聲訓斥道。

張應韶伏地不起，痛哭流涕，看上去一副痛心懺悔的模樣。

見此情形，老天師眉頭一皺。

要知道，張應韶乃是屬於張氏一脈，從小便被老天師收為閉門弟子，有著數十年的師徒情誼，到了這會，終究生起了幾分惻隱之心。

作為龍虎山弟子之中的翹楚一輩，老天師也有意栽培張應韶，不想讓他就此墮落。

「死罪可免，活罪難逃，從今天開始罰你面壁三月。」

「多謝師尊開恩。」

張應韶對著天師叩首道，他眼瞼低垂，努力地掩飾自己眼中那濃郁的陰翳神情。

將這一切都看在眼裡，李曉不動聲色地搖了搖頭。

這老天師終究還是因為心慈手軟，放了張應韶，或許老天師是給予對方一個改正錯誤的機會，但在李曉看來卻是在姑息養奸。

惡就是惡。

在對方誕生這個念頭的時候，就已經是離經叛道，理應就地正法。

腦海之中思緒翻湧。

李曉心裡這般想著，遲疑片刻之後，終究是沒有開口。

……

……

在懲罰了張應韶之後，老天師的臉色終於緩和了幾分，他又重新落座而下，將話題轉移到了李曉的身上。

「阿曉，你此次出山，這一路之上可曾遇到什麼有意思的趣聞？」

「說到趣聞，倒的確是有這麼一樁。」

李曉似乎想到了什麼，不禁是眼前一亮，將數天前，在永州城所發生的萬妖爭搶仙丹一事的來龍去脈，告訴了老天師。

「有趣，著實是有趣。」

在聽了李曉的講述之後，老天師又從另外一道元神之中搜尋到了當日的影像，掐起法訣一陣測算。

老天師似有所悟，不由得撫掌輕笑了起來，連道了兩聲有趣。

見此情形，李曉不由得眸光一亮，試探地問道：「難道師傅知道那出現在瀟水湖畔的神秘商販，是哪一方神仙？」

自從瀟水湖畔回來之後，當日的景象便是縈繞在李曉的心頭。

關於那個神仙的身份，還有他究竟為何要掛湯圓賣仙丹，這些都令人倍感詫異，而看老天師那一副似有所悟的模樣，似乎是明白對方的來歷。

老天師在沉吟片刻之後，凝聲道：「如果我猜測不錯的話，那一位應該就是八仙之一的劍仙呂洞賓了，沒想到他居然會出現在永州城，而且還掛湯圓賣仙丹，引得萬妖瘋狂爭搶，而阿曉你則是在無意之間助那白蛇妖奪得了仙丹，不得不說，這還真是妙不可言的仙緣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