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切，本來都是她的，為什麼，為什麼會有另外一個她的出現？若不是看見了這一幕，凌雪璃都只能怨自己倒霉，自己命不好，但是，凌雪璃看見了這一幕，心中始終覺得事情不是表面上那麼簡單。
「母妃，這女子身上好臭。」『凌雪璃』掩著鼻子，嫌棄地看著地上匍匐著的凌雪璃。從荷包中掏出了一點碎銀子，扔在凌雪璃面前。「快走吧你，別再這大路上趴著了，臭死了。「
凌雪璃很想哭，卻哭不出來。兩人走後，凌雪璃斷氣了，死不瞑目。她的手中，還緊緊攥著假凌雪璃扔給她的碎銀子。這一切都是她的啊，都是她的……凌雪璃不甘心，又怎麼能夠甘心！
現在她來的時候，凌雪璃已經是十二歲了。這在風月樓的兩三年，凌雪璃基本上就是逃跑，被抓回來，傷好一點了，又逃跑。
難怪身上那麼多傷了。
戚尺素嘆氣，這委託者也是可憐，明明就是高高在上的郡主，卻落得如此地步。最後委託者看到的那些，戚尺素也覺得有些事情不像表面上那麼簡單，但是有什麼辦法呢，還是只有先這樣了。
戚尺素被鎖在了柴房，現在正是冬季，晚上冷風吹了進來，身上又只有那麼一點單薄的衣服，戚尺素雙手抱緊手臂，縮在一角瑟瑟發抖。
又冷又餓的感覺，真的太痛苦了。
「妹妹，妹妹？」
一個非常溫柔的聲音從外面傳來，隨即那小小的窗口露出了一張臉，天太黑，戚尺素看不太清楚，只能隱隱看到對方的輪廓，小小的鵝蛋臉，應該是個美人。戚尺素鑒定。
「妹妹，我也幫不了你什麼，只能給你帶點點心來，你快吃。」那女子從窗口送了進來，戚尺素趕緊去拿了。實在是太餓了，戚尺素也察覺到了這女子對她釋放出的善意，現在的情況也容不得戚尺素矜持了，拿到點心就吃了起來。不過，儘管餓慘了，戚尺素的吃相還是保持一定的速度還有優雅。這是她的根深蒂固的習慣，不會因為一些別的原因而又改變。
「慢點吃，別噎著。我先走了，我看看能不能向媽媽求情，放你出來。」
媽媽？就是把她關進柴房的那個女人。
果然，第二天天一亮，柴房的門就打開了，戚尺素有些不太適應光線，緩了一會兒才睜開了眼睛。那個老鴇，還有兩男人，另外旁邊還站著一個女子。那女子穿了一身淺藍色單紗裙，裡面穿著貼身精巧的繡花裹身紅肚兜，纖纖細腰在藍紗的遮擋下若影若現，好不誘人。頭上沒有什麼複雜的髮髻和頭飾，簡簡單單，別有一番韻味。精緻的妝容，淺笑顏夕。擔憂的目光落在戚尺素的身上，戚尺素看得出來那並不是作假，回以一個笑容。戚尺素不是冷漠的人，別人對她善意，她對別人也回報同樣的善意。
對於真誠善良的女子，戚尺素還是願意與之做朋友的。
這個女子戚尺素知道，從凌雪璃的記憶中。女子真名她不知道，大家都叫她芙蓉姑娘。是和凌雪璃一起賣進來的。和凌雪璃天天逃跑作死不同，這芙蓉姑娘要更加聰明一些，進來也沒有反抗，直接就認命了一樣。芙蓉比她大幾歲，進來休息了兩年就直接接客的。由於芙蓉樣貌好，而且也是琴棋書畫精通的，所以老鴇對她還算是優待，丫頭都有兩個。芙蓉接客也可以自己挑選的。相比較後來凌雪璃的那麼慘，也算是可以了。凌雪璃後來還是接客了，但是儘管那樣凌雪璃覺得自己是被迫的，芙蓉是自願的，仍然看不起芙蓉。
凌雪璃就是死都看不起芙蓉。凌雪璃知道芙蓉本來也是一個大家閨秀，她認為芙蓉這樣是有辱大家閨秀的，怎麼可以去做青樓女子呢。這兩三年，芙蓉可能也是憐惜凌雪璃或者同病相憐，對凌雪璃也多加照顧，只是凌雪璃一直都不接受。她瞧不起芙蓉，當然不想和芙蓉為伍。
一下子收到回應，芙蓉還有些意外。畢竟三年了，就算她事事幫助凌雪璃，凌雪璃對她都沒有一個好臉色的。戚尺素的回應，讓芙蓉覺得高興。
戚尺素本來也是看不起青樓女子的，認為青樓女子都傷風敗俗，有傷風化。可是現在戚尺素也有一點改觀了。不是所有青樓女子都是自願墮落的，大部分都是迫不得已或者被迫的吧。凌雪璃一直認為芙蓉是自甘墮落戚尺素卻不這麼認為。
芙蓉是個聰明的女子。
「人我是放出來的，但是如果再逃，可就別怪我不客氣了。」老鴇說完，將戚尺素留給了芙蓉，離開了柴房。
凌雪璃那一世也是關進了柴房芙蓉求情放了出來，但是凌雪璃不領情，後來又逃跑。再被抓回來，老鴇也是對凌雪璃幾次三番出逃搞的失去了耐心，也不管凌雪璃是不是還沒有及笄，就強迫凌雪璃接客了。反正喜歡女童的人那麼多，不愁沒生意。本來還覺得凌雪璃是個美人胚子的想養大一點，但是這般不識抬舉老鴇也只有這樣了。
「多謝媽媽。」
芙蓉將戚，不尺素帶到了她的房間，讓丫鬟小月給打了熱水，翻出了自己的衣服「這是我的衣物，你先將就穿著。熱水好了先洗個澡，我去給你拿葯處理一下傷口。」
「謝謝。」戚尺素認真說道。不僅為了這一次幫她，還為了她一直都在幫助凌雪璃說謝謝。儘管凌雪璃可能不需要。但是這樣一個善良的女子，是值得好好對待的。
芙蓉有些受寵若驚「不用用客氣。你自己洗著吧，我先出去。」芙蓉背對著戚尺素，跑出了房間，還不忘給戚尺素關上房門。看芙蓉的樣子，戚尺素猜到她可能偷偷流淚去了。
洗好了后，芙蓉也整理好了自己的心情，幫助戚尺素搽藥。這不僅僅是外傷，還有很多內傷，一直沒有得到及時的救治，戚尺素知道這具身體已經殘破不堪了。就算是好好調養，也活不過二十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