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不疑是個混蛋,在他密謀想要得到所有,並且真的成功了的時候。
他才陡然驚覺,這是個混蛋。
可是已經太晚了,這個小混蛋,為了得到一切,究竟是密謀了多久。
也就在他抓了他們兩個之後,才更恐怖的發現,母親這些年,做了些什麼,到底有多狠辣。
所以他還是太單純了,雖然好像計謀很多的樣子,可事實上比誰都要單純,是一條徹頭徹尾的蠢狗。
他原以為孟不疑會殺了他,可是出乎意料的是,孟不疑並沒有這樣做,不僅如此,甚至他還放過了他。
在他倉皇離開的時候,得到了母親的消息,被孟不疑扎滿了針。
他那時候驚恐的後知後覺,那個惡魔,很有可能會傷害到恩愛。
這樣狠毒狠辣的一個人,能這麼殘忍的殺害母親,那麼恩愛,會不會也是他利用的棋子?
他可以走,可終究還是沒有離開。
母親死了,他想給自己一次,帶恩愛走。
雖然他的心臟支撐不住可能將來很快就死,但只要跟著恩愛一天,他都會好好保護她。
可出乎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的是,恩愛拒絕了他的請求
跟孟不疑走了。
看著她一點篤定的說,他絕對是不喜歡她的時候。
自己竟然是半句話都哼不出來啊。
真是個混蛋不是么,自己就是個徹頭徹尾的蠢狗、膽小鬼。
從她六歲開始,就關注的真心,一直到現在……
都沒能告訴她,都來不及告訴她。
孟不信,是個膽小鬼。
回來就發了心臟病,玲玲說要幫他,他知道自己命不久矣。
最後的願望,不過就是想要在看恩愛一眼,和她說說話。
最後一次見面的時候,他知道了孟不疑的狠辣和心機。
但是也明白,孟不疑說過的,絕不會傷害恩愛的真心。
他是真心的,愛著她的。
跟自己的怯懦不一樣,他光明正大的,拼了命的,在用心的愛護著她,強勢的把她划入自己的保護圈內。
孟不信也覺得,有些安心了。
不管怎麼辦,她好就好。只是……想要最後再見見她。
可沒想到,玲玲誤會了意思,以為他是想要孟恩愛的心臟救命。
玲玲死了。
而他,還是像一條蠢狗一樣,就這樣靜默的躺在病床上。
靜默的等待著死神的一步步靠近。
「丹丹,你說……」孟不信淡淡道:「我像不像是一個傻子?」
「不信哥哥不是傻子。」丹丹小女孩一樣乖巧的站在床位,「不用再去請恩愛姐姐了嗎?」
「我想,如果跟恩愛姐姐好好說,她會過來的。」
「不用了。」
丹丹哭出聲音來:「就這樣孤獨的死掉,什麼都不說,為了她做了那麼多都一聲不吭,值得嗎?」
「值得的。」
孟不信答,微微笑。
「她始終是我的結髮妻子啊,我為她努努力做哪些事,都是應該的。」
「只是我太弱小,沒辦法保護她太久。」
這個躺在病床上的男人滿是遺憾,可現在卻是一副釋然的笑容。
曾經的一切在此刻看來都好像是過眼雲煙,彷彿都可以付諸一笑。
他握緊了拳頭,眼前這一刻好像出現了幻覺,看見門被推開。
恩愛歪著頭,有些悲傷的走到了床前,一聲不吭,就這樣靜靜的看著他。
孟不信好驚喜呀,有些渾濁的眼睛此刻都發出閃閃的亮光。
隨後又……又……緩緩的閉上眼睛,聲音輕輕的,讓風一吹就散。
「是你來了嗎?」
好像聽到有人在輕輕問著。
「如果還有下輩子,還可以與你結髮為夫妻嗎?」
「我們……結髮為夫妻,恩愛兩不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