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恭喜宿主,隱藏任務進度有新進展啦,進展程度已達95%!請宿主再接再厲!」
聽著耳朵裡面系統的報喜聲,時離眉頭都沒有動一下,她笑著指了指桌邊的蘋果,「蘋果放久就會變黃,會不好吃了。浪費。」
蘇執鏡緩緩收回眼神,搖了搖頭。
「怎麼會,只要是你給的東西,什麼時候都一定好吃。而且,只會越來越甜。」
他的聲音很緩很慢,裡面的含義意有所指,彷彿說的不是蘋果,而是時離。
時離笑眯眯裝作什麼都沒聽到,「看來一顆子彈對你而言根本就不算什麼重傷嘛,我看你說話挺利落挺歡快的啊。」
蘇執鏡抿唇,沒吭聲。
那顆子彈的確沒有打中致命的位置,以他的體力恢復只是時日的問題。而且,這一點疼痛,對他而言,是真的不算什麼。
從頭到尾,他都沒有哪怕是皺過一下眉頭。
全程手術的時候,只要醫生做了局麻最淺層的麻藥,因為不敢睡太久。
想早點睜開眼睛,看看,身邊的人有沒有她。
然後……
蘇執鏡淡淡道:「思兒,我跟你講故事吧。」
「什麼故事啊?我最不喜歡聽故事了。」一邊說著,一邊卻又拿了個蘋果坐下來削皮,眼神里分明都是興味盎然。
「不過因為你,所以我就勉勉強強聽一下吧。」
蘇執鏡眼神微軟,輕輕開口,「是一個,很傻很蠢也很孤獨的小男孩的故事。你想聽嗎?」
雖然在問意見,可自己已經緩緩慢慢的接著話說了下去。
「是一個含著金鑰匙生下來的小男孩,從小無憂無慮,人人都在說,他是被愛緊緊包圍的孩子。可是小男孩卻覺得很迷茫,人人稱羨的就是愛了嗎?」
「他什麼都不懂,卻只覺得,空空蕩蕩。直到,六歲那一年,他忽然被送去了一個地方,那裡的人詭詐,陰險,沒有愛護沒有溫暖。他們說,那裡是沒有愛的地獄。」
「可是小男孩卻覺得那裡很好,那些人狡詐、相互背叛,可卻都更會珍惜,他們……給你看到很鮮明的真實的自我,那是對生的慾望,可因為命在旦夕,所以他們之間的愛,才更閃耀。像是黑暗裡的微光,很……奪目,很迷人。」
「所以小男孩很享受,很享受在那裡很自在的生活,直到有一天,那些慾望擁擠的朝著他壓了過來,那些人變了,為了生,他們徹底純粹,連愛都要泯滅,那微光熄滅了。」
「小男孩很難過,在漫無邊際的黑暗裡,終於舉起了刀,他殺掉了所有人,一遍又一遍的問所有人,那一簇火光在哪裡,能不能重新亮起來。」
「一遍又一遍,一遍又一遍。直到殺光,也沒有任何人回答他,也沒有再看到任何的光芒。自那以後,他的世界,沉入黑暗,再也沒有亮起來過。」
蘇執鏡緩緩的說著故事,神色無比平靜,語氣甚至毫無波瀾。
然後他緩緩抬頭,眸光里忽然迸射出無限光芒,灼灼閃耀,看著時離眸光之中,漫溢激動和貪婪,他每個字咬的極重。
「可有一天,他的光重新亮起來了。」
「在那天,孤兒院。」